第 6 章
许知意和唐锦茵打了几个来回,难分伯仲。 唐锦茵体力不如许知意,有钱人的锻炼方式五花八门,平时打得多了,两人自然也能比一比。 许知意双腿爆发力强,交手的闺蜜很快落了下风。 唐锦茵双手一松,毫不心疼地扔掉了手中的球拍,网球在地上滚了一圈。 “亲爱的,休息一会儿,我脖子要扭断了。” 许知意放下球拍,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太阳,“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让他们在这里打球。” 唐锦茵气喘吁吁地说:“哦,好。” 许知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玉成,余光中,唐清淑没接住球,谢玉成体贴地绕了一圈去捡球。 进展不错,她想。 唐锦茵坐在了高尔夫球场休息室里休息,阳光折射进玻璃房,整个球场收入眼底。 许知意无聊地摆弄着高尔夫球杆,她抽出一根长铁杆,上了训练场。 另一边,寂静的球场只有打球的声音,网球偏离了轨道,以刁钻的角度冲过了对面。 唐清淑又没接到,她挫败地抓了抓手中的球拍。 谢玉成弯腰捡球,目光往远处一瞥,“许小姐她们怎么把您一个人丢下跟我打球,唐小姐紧张得发挥不好了。” 唐清淑的双手垂下去,她脸颊发烫,手心出汗,好一会才说:“是我球技不好,见笑了。” 谢玉成扔掉手中的球,球在地上弹起,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没关系,我陪唐小姐去找朋友。” 唐清淑误会谢玉成曲解了她的意思,胡乱地否定说:“我不用知意陪着,没关系。” “许小姐嘱咐过我,您性格太害羞了,跟陌生人在一起会不舒服。”谢玉成的语气不容拒绝,“走吧。” 不是这样的,唐清淑很愿意跟谢玉成相处,哪怕会紧张得出汗。 谢玉成逆光走到高尔夫球场,见许知意撑着球杆热身,腰部柔软得轻易地弯折了下去。 许知意的热身像在跳舞,伸张的双臂如展翅,动作缓慢而柔和。 唐静茵拍了拍身下的沙发,朝后面张望着说:“堂姐,过来坐。” 许知意灵敏地回眸,眼波流转,对视上谢玉成深邃的眼神。 怎么来得这么快,简单的第一轮热身都没完。 许知意敛下思绪,心念一转,“阿茵,叫唐姐姐来打高尔夫。” 唐锦茵收到信号,立刻回应说:“堂姐,去和知意打高尔夫吗?我们不打正式的,就在练习场练习长杆之类的。” 唐清淑弱弱地说:“高尔夫我不行,我在这里看就好了。” 许知意将矛头转向了谢玉成,撑着球杆说:“谢先生一表人才,高尔夫对你来说必定不在话下。” 她借此制造机会道:“不如,你来教一教唐姐姐,多鼓励鼓励她。” 唐清淑坐立难安,堂妹跟她事先说好了,许知意是谢玉成的婚约对象,但是许知意不愿意联姻。 唐清淑为了自己的幸福,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能扭捏地拒绝别人好意, 唐清淑点头,默认同意谢玉成来教她打高尔夫。 “不了,唐小姐刚打完网球需要休息一会儿。”谢玉成顺手揪起一根七号铁,若有似无地带着点冷意说:“我来和许小姐一起练吧。” 唐静茵闻言坐直了身体,这是要比一比的意思? 许知意谈笑自如地说:“好啊。” 练习台上,许知意两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身体前倾,瞄准了目标点挥动把杆。 金属与实心球碰撞,越过了一百五十码的指示牌,向前滚动了几圈。 唐静茵朝外面喊道:“知意,打得漂亮。” 许知意收了球杆,拎在手里掂了掂。 谢玉成的神色色跟身上的深蓝色运动服一样,沉静得晦暗幽深,他双手握住把杆,通过转髋带动肩膀向下旋转。 坐在休息室的两人屏气凝神,许知意也注意着谢玉成的动作。 高尔夫球的轨迹近乎呈一条直线,打出了一百八十码的低弹道球。 唐锦茵张着嘴,脑中循环播放打球的画面,“好厉害。” 谢玉成将球杆物归原处,高尔夫球场广阔,他俯瞰着如沧海一粟的白色高尔夫球。 许知意压下心中惊讶的情绪,“谢先生不打了吗?” 谢玉成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轻描淡写地说:“今天就到这了,我不打了
,许小姐可以和唐小姐练一练。” 望着谢玉成的背影,唐锦茵呆呆地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唐清淑脸色一白,想着是不是她太笨了,打球都打不好,谢玉成生气了。 许知意顾及唐清淑,满不在意地嘀咕:“他不是对谁都这样,说话都跟人隔着十万八千里似的。” 唐清淑低头喝水,因为许知意的话宽慰了一点。 许知意调整姿势,重新打了一球,球越过红色指示牌,却到不了谢玉成的位置。 …… 演出将近,许知意跳舞的时间长达几个小时。 主演和群演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演出训练,一上午跳完,大家累得大汗淋漓。 许知意脚上的粉色舞蹈鞋磨损得不成样子,灰蒙蒙的粉色上沾了地板的尘土。 “知意姐,别喝白开水了,尹丞给我们买了咖啡。” 同团的演员扫视到提着几个咖啡纸袋的尹丞,开心地说:“知意姐,我帮你拿过来。” 尹丞手持一杯咖啡,径直朝许知意的方向过来。 顿时,要去的女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哦”,走时还不忘兴奋地回头看了许知意一眼。 合着不是给她们买的呀。 尹丞放下那杯咖啡,“知意,喝咖啡。” 许知意躺在地板上休息,她太累了,“不用,我喝过水了。” 尹丞意识到她可能是在在意上次的事情,他蹲下身说:“知意,我给我们几个人都买了,你不用有负担。” 落到地板上的咖啡加了冰块,凝结的一颗颗水珠冒出来,软化了纸杯。 他想送你一朵花,所以他给全班人送了花。 许知意顿了顿,她把咖啡拿在了手里,放到了尹丞的手心上,“你喝吧,我想先去洗澡,凉了就不好喝了。” 尹丞笑着的嘴角僵在原地,晾着的手掌被加了冰的咖啡往下一压,水珠在上面汇成了水渍。 许知意已经站到了柜子面前,她找出洗护用品一次性抱在怀里。 舞团的洗澡间狭小,许知意进去后把洗护用品放在了架子上。 洗着洗着,她发现了不对劲,手心处的护发素质地变了。 靠近鼻尖闻了闻,许知意果然闻到了刺鼻的气息。 洗澡间蒸汽氤氲,许知意放下头发,眯眼去看护发素的瓶子。 透明瓶子,黑色标签,是她的东西不错。 水流冲走了手上的染发膏,许知意捻了捻指尖,一块紫色印迹留在了手指内侧,冲了多少遍也无济于事。 她的护发素被人换成了廉价染发膏。 许知意无心洗澡,她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和头发,换上了新的舞蹈服。 用自带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许知意披散着长发闯进了舞蹈室。 她亮出护发素,愤怒地质问沈璐,“是不是你干的?” 沈璐挑眉呵斥,“你发什么神经,我干什么了?” “你把我的护发素换成了染发膏,承认吗?”许知意举高染成紫色的手指,审视的目光宛如锋利的刀子。 沈璐懒懒地看了看手指,咬牙说:“我不知道,别问我。” 许知意的黑发铺盖了后背,打湿了衣服,她猛然将护发素瓶子扔到了沈璐身上。 装满了染发膏的瓶子打到了沈璐的小腿,她痛得尖叫出声,脸涨得通红,“许知意!” 周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劝,瓶子在地上滚落,许知意捡了起来。 “我的护发素价格大概在三万块到四万块之间,故意损坏他人财产,稍后我的律师会和你联系。” 许知意捡回瓶子,不过是当做证物罢了。 她极为珍视自己的头发,洗护用品一律是皇室御用品牌。 沈璐脸色煞白,哆嗦着说:“许知意,你够了。” 她换成容易发现的染发膏,其实也没想下狠手,只是让许知意长个教训而已。 “我的诉求是道歉赔偿,这个数目可以进去了。”许知意不留情面地宣告说:“沈璐,我们法庭见。” 许知意走了,团长进来了。 “沈璐,这件事团里会查清楚,做错的人会受到团里的处分。” 沈璐揉了揉疼痛的小腿,不就是警告处分吗,“知道了。” “沈璐,”团长在门外听到了“法庭”等字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会以为许知意会放过你吧,她要准备告你了,你赢不了她。
” “许知意怎么可能真把我送进去,顶多我赔她几万块就是了。”沈璐咬紧嘴唇,“她在乎团里的名声,不会这样对我的。” 团长怒不可遏,“你知道许知意是什么身份吗?” 上班豪车换着玩儿,把顶级奢侈品包包当收纳袋。 她护发素的价值都能把人送进去,这都不是普通的有钱人了。 像许知意这种豪门里的大小姐,处理个人把自己摘出来不是轻轻松松,团里谁敢议论她。 团长好声好气地劝沈璐,“我劝你去求她答应和解,不然被追究了刑事责任,团里怎么还敢要你。” 沈璐见团长如此重视,心上也压下一块石头,越想越怕,“怎么可能……” 无法承担的后果犹如一条阴冷的蛇爬过,冻得她发抖,“团长,你要帮帮我,我求你了。” 团里不免会勾心斗角,可是沈璐的却太过分了。 马上就要演出了,许知意要是染了头发,还怎么上台。 团长哀叹道:“她正在气头上,我的作用不大。我只能求她缓几天,剩下的表演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