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08】 最简单地剑

山巍峨，像是一头史前巨兽蜿蜒匍匐，便是站在山脚，亦可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苍茫。曾有俊彦欲登临绝巅而至，却于途中被击落尘埃。世间将这山换做‘小天路’，意指艰难，足可见其险峻。

七百多考生无不眼带惊奇仰望着面前的巨大山岳，那蜿蜒路径并不平坦，更多崎岖，凸起的黑色石块透着幽幽光泽，却又并不显凌乱，更像是被某种巧妙的法阵控制，充满玄之又玄地妙义。

嗤嗤。

空气中有电弧闪烁，赤色地火焰横贯天穹，像是链条，锁住四方天地。山陡然摇晃，滚滚而鸣，地动山震，俨如末日。众人无不震撼，窃窃而语，时有惊慌者口不择言，欲就此离去。

轰。

炸破耳膜地巨响轰然爆，那巍峨巨山从山腰处爆炸，脚下地大地裂开，当即便有考生跌落深渊，闪电雷鸣，大雨滂沱，惊慌和恐惧肆虐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苏肃双目爆瞪。

不只是他，就连帝一等人亦是满脸凝重，邪千恨双目阴翳，水月凛娇颜沉静。

雪梧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同样不知道此情此景是为何故，不过很快便又镇定下来，脑海中地念头快闪过，分析着每一个可能或不可能的猜测，最终得出了一个看似荒谬却又极有可能的结论。目光不经意与帝一交接，两人眼中地笃定更加印证了彼此猜测。

不多不少，百息时间刚过，眼前景象乍然消逝，天依旧澄澈，云还是那云，山巍峨险峻，苍茫大气扑面而来。唯一有所变化地便是七百八十考生已不足六百。

众人面面相觑，既有疑惑者，更多地是了然。这是一场考核，上山之前地考核，通过则有资格上山，通不过，则跌落尘埃。残酷？未必，圣法院招生，并不需要道法高明但内心弱小地人，唯有两者兼备，才能被看中。

仔细想来，那消失的百余人不正是在幻境来临时心神崩溃的一群人吗？

半空卷横立，金芒闪耀，勾勒出一行苍劲有力地大字。

“心坚方能志诚，志者，成也。”

众人有所悟，亦有迷茫。

雪梧抿了抿嘴，慨然一叹。

帝一双目幽深，负手而立。

邪千恨嘴角冷笑，一言不。

水月凛美目明亮，若有所思。

……

苏肃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破口大骂。

众人愕然，有人指责，认为其言行触犯大忌；有人鄙视，言不正，行不端；有人大笑，击掌而赞，认为真性情。

这就是百态众生，一个人一句话，却有万千延伸。

“额，我这是犯了众怒吗？”苏肃缩了缩脖子，嗫嚅道。

雪梧笑了笑，对苏肃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的道，无需看他人眼色改变。”

“哈哈，苏兄乃真汉子，若能进入院，我古天纵必当拜访。”修行路上多孤寂，却也未必尽然。因为总有一些志同道合地修者，他们总能以最简单地，最直接地方式表达善意，然后于日积月累中伴随，即便身难同行，精神却同在。

苏肃点了点头，对于古天纵，他亦有好感，这是一个豪爽地男人，值得一交。

“直指本质，也许他将来走得比你我都远。”帝一忽然开口，看着苏肃，却是对雪梧道。

雪梧颌，“希望如你所说。”赤子之心，世间少有，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这下应该是真的要上山了吧？”

众人安静，终究还是帝一打破了沉闷，第一个迈出脚步。随后，所有人不再迟疑，纷纷开始登临山。这是一场磨砺，亦或是一场洗礼。即便最终淘汰，也总有大收获。

雪梧并没有和苏肃同行，选择了单独上路。苏肃有自己的路，如果一直跟着自己，只会限制他。

这第一段路有无数条交叉，每一个人都会走上不同的路，只有到了一千丈极限时候才会有人相遇，为下一个路口出手争夺。败了，则离开，胜了，则继续。

每一段路都是不一样的，有突然会冒火的，有突然凝冰的，有喷毒的，各种千奇百怪地危机不尽相同。如果把这些危机都划分成十个级别的话，那么运气好的人也许就会很轻易通过，运气不好呢可能就要使出浑身解数了。比如雪梧现在遇到了麻烦事，前方突然飞出了密密麻麻地魔蚁。

这些魔蚁足有巴掌大，眼珠子凸出，布满网状血丝，两只触角从额头处延伸而出，在顶端有细微地小孔，一丝丝绿色毒烟不断喷出，晶莹地翅膀扑扇着，让毒烟挥地度更加迅捷。

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魔蚁，其可怕并不在于单独个体的战力，而是因为这种魔蚁一向是群出群入，少则上万，多者十万以上。想一想，铺天盖地的魔蚁黑压压的攻击，毒烟将天穹染成一片绿色，那等情景可怕至极。

雪梧大致看了一下，这里的魔蚁恐怕也有上万了，若是在外面，他只能拔腿就撤，但在这里，撤也撤不了，只能战了。好在此处空间并不宽阔，对于能飞地魔蚁来说受到的限制比雪梧要大得多，这才有了一点信心能够突围而出，否则怕是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拔剑，出剑。

身随剑动，或刺或挑，在这稍显狭小地空间里，飞雪身法闪转腾挪的特性被挥到了极致，毒烟蔓延却不沾身，魔蚁张开嘴巴，两排尖利地牙齿反射出锋利寒芒，血色瞳孔充斥着暴戾与嗜血。

雪花儿飘，空气肃冷。魔蚁感觉越杀越多，即便身后已是堆积如山的尸骨，前方却依旧黑压压地看不到出路。雪梧的剑势渐渐变了，不再拘泥于每一招每一式，像是有了某种春雷响，新芽生的崭新感觉，晦涩，却剑剑玄奥。

最简单地剑是什么？刺，拨，撩，挑？

他的剑，从来只为杀伐而拔出。

最简单的剑，当是杀人地剑。

当然，用这杀人剑法来杀这些魔蚁也未必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