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相逢，那一眼（上）

在凤鸣大6的世俗社会架构中，排在最顶端的是十几位头戴皇冠的王者，他们在各自的王国高高在上享受着无尽的权力和荣光；在他们身后簇拥着一大群衣着光鲜的贵族，优雅，博学，贪婪，乖张，人世间所有的褒义贬义的词汇似乎都能在这个群体中得到诠释；在这之下是被视为特权防火墙的骑士阶层，只是随着战争艺术的不断演化，杀伤力惊人的弓弩及注重配合的战阵在战场上的大量运用，几个训练数月的新兵轻松击败花费几年时间培养起的骑士的场面屡屡出现。让这个群体逐渐和马背上的骑兵划上等号，如果不是时不时出现几个能够力挽狂澜的强大个体，这个夕阳阶层可能早已土崩瓦解；作为骑士们对内重点防御的对象，平民是支撑整个社会建筑的基石，手握特权的贵族对待这个数量最为庞大的群体，即要严防死守又不敢过分打压。1t;gt;

除了以上壁垒分明阶层外，在被人遗忘角落中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群体——奴隶。1t;gt;

已经被平民取代多数职能的奴隶，在几十年前还是这片土地上最庞大的群体，直到一个叫马丁被排挤出教廷核心圈的地区主教出现。1t;gt;

在平民面前，他是位悲天悯人的神父，宣扬无论国王还是奴隶都是神的孩子。在贵族的宴会上，他是精于算计的商人，大谈在皮鞭下缺少积极性的奴隶劳动成果，减去防范他们暴乱所付出的成本，如何不如雇佣的佃户。在国王的房中，他又化身成军事统帅，推演一场场由能获取军功平民组成的军团如何可以正面击溃三倍于己的奴隶军团。1t;gt;

在奴隶阶层逐步萎缩的今天，战争已经过自然繁育成为奴隶人口增加的最大进项，值得一提的是近十几年东征西讨的光辉帝国是目前大6上最大的奴隶供应商。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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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塔镇，花露平原上最大的城镇，繁华时拥有四千多居民，但在经历那场对小镇堪称浩劫的战争后，也仅剩下两千多居民，不过，如今的罗塔镇并不像想象中的萧条。作为光辉帝国留守军团一处重要驻地，这里有支三千骑兵组成的机动力量，他们除了应付并不太平的花露平原各类突状况，更重要的职责是看管这里关押的数万阿顿王国战俘。1t;gt;

在这些战俘中，极少数打散后补充进帝国的炮灰部队，绝大部分会分销给遍布大6的奴隶商人，获取来的财物用以维系帝国脆弱的经济体系。最后剩下成为累赘的老弱病残则会在将要与阿顿王国签订的停战协定中，作为太阳王的仁慈丢回阿顿王国。1t;gt;

在一条从城堡通向罗塔镇并不平坦的道路上，兰尼切斯骑着一匹黑色埤思曼骏马，身旁跟随着并不称职的管家维克多。主仆二人走在很符合花露平原现状的道路上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花露城堡倒是新添置了辆华丽并且舒适的马车。可遇到了和城堡诸多方面同样的难题，缺少必要的人手。1t;gt;

外有盘踞血腥森林异族的虎视眈眈，除了极个别像查理曼这样野蛮的战争贩子，绝大多数人类君王都能在教皇的教鞭下做个‘顾全大局’的乖孩子。一向以征服毁灭作为主旋律的大6历史，难得在这个时期添上几个安定祥和类似的词汇。这样相对和平的环境造就了一批用海量金币叩开贵族大门的平民巨富。同时也刺痛了高傲贵族们的自尊心。1t;gt;

为了和这些粗俗的暴户区分开，让自己更像个正统贵族，宫廷礼仪师一下成了炙手可热的职业。每个贵族都想让自己的子孙看起来更像一个真正的贵族。而大量的礼仪教育可以轻松地把一个贵族的童年变成一场不堪回的灾难。1t;gt;

就拿花露城堡那辆花费重金闲置的马车来说，想把它驾离城堡，需要至少四匹毛色相同的马匹，一名御手，一名陪伴主人的管家，以及两名持剑侍从。就算在城堡拥有无可争议地位标新立异的海伦也无意挑战这些贵族传统。1t;gt;

“殿下，按计划在罗塔镇我们购买四十名男性奴隶，二十名女性奴隶。如果您有什么特别要求可以随时告诉我。”在有些沉闷的路上，维克多用一种男人都可会意的口吻，微笑道。瞧着身旁骑在埤思曼马上保持笔直身姿的兰尼切斯，眼中带着少许赞许。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从容驾驭以性烈著称的埤思曼马。事实上每年都有几个逞强的倒霉贵族为此坠马致残。1t;gt;

“老师不止一次提醒我美色滋养欲望的春藤，会让成功的道路变得更加艰辛荆棘，只有在登上巅峰后它才是赏心的美景。老师好像担心漂亮的女仆会影响我的学业。”兰尼切斯不以为然地说道，相比以前已经惨遭各类炼金知识摧残的小兰尼切斯对这个不称职管家改观不少。1t;gt;

就像曾经一个造反被俘的奴隶领在狱中所说的那样‘面对烙铁，我才懂得皮鞭的温柔’。有位苛刻的老师作对比，现在的兰尼切斯也瞧着维克多那双让女人嫉妒的桃花眼顺眼许多。1t;gt;

“小姐的本意只是针对那些已经育不错的女奴，至于给殿下找几个同龄的美人胚子做玩伴，小姐应该不会反对。”维克多满脸堆笑纵容道，如果不是那张俊俏的脸蛋加了不少印象分，活脱就是个欺上瞒下的狗腿子。见兰尼切斯没有意动，继续苦脸道：“如果再任由马丁那个老混蛋折腾几年，到时再想找些鲜嫩可口可就不容易了。”1t;gt;

“奴隶获得了想要的自由，贵族得到了比以前更多的粮食和财富，国王拥有了充足而且战斗力更强的兵源，作为幕后推手的教廷也能从变成平民的奴隶身上征收到更多的什一税。腐朽的奴隶制度早就是枚臭的鸡蛋，那位现在已经是大主教的马丁大人只是碰巧敲碎了这枚早晚会被扔掉的鸡蛋。”对于管家的提议，兰尼切斯不置可否微笑道。1t;gt;

腰间依旧佩戴着那么中看不中用花式长剑的维克多细细品味这句话后，略感惊讶道：“殿下，您能说出这样的话，您的睿智让真让我叹服。”1t;gt;

“不，这话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说的。”兰尼切斯苦笑道，双腿夹了夹身下坐骑，加快度留给维克多一个有些落寞的瘦小背影。1t;gt;

“查理曼皇帝？”有点诧异的维克多咀嚼着这个名字，如果刚才吃惊的表情还有几分讨好意味的做作，那么现在倒是真的有些意外，谁会想到大6上最大的奴隶商人会这么看待自己的生意。1t;gt;

经过小半天的赶路，当兰尼切斯主仆二人到达城镇外，提前从巡逻骑兵那里得到消息的罗塔方面已经派出专人等候。为的是一个比常人大出半圈的胖子，没等兰尼切斯开口说话，这个胖子便从迎接队伍中窜出，身手矫健拉住兰尼切斯那匹埤思曼马缰绳，满脸堆笑眯着双不大的眼睛，仰着头谄媚道：“您最忠实的仆人鲁沙克见过殿下。”1t;gt;

随后欠身行礼，顺势双膝跪地爬了几步到马蹬下，把一套牵马坠蹬的马屁功夫做得行云流水。脚尖轻点下鲁沙克那堆满肥肉的后背，跳下马的兰尼切斯饶有兴趣看着面前这个胖子，如果不是那身大号的帝国军装，兰尼切斯真以为自己碰到某个土财富，要知道在一向训练严酷的帝国军队中想养出这身肥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1t;gt;

“殿下，您的来意鲁沙克已经清楚。请这边走。”鲁沙克扭动这圆嘟嘟的身体引领着兰尼切斯走进小镇。1t;gt;

随后的几句闲聊，这个一副奸商嘴脸的胖子倒把自己的底交代的明白，鲁沙克本来是帝国军需处的一名军官，坐在那个肥得流油的位置上自然手脚干净不到哪去。后来东窗事。好在没闹到掉脑袋的地步便被大靠山道尔侯爵压了下来。军需处那把让人眼热的椅子是不能再坐了，因此，在驻留军团统帅道尔侯爵安排下，需要避几年风头的胖子会成为将要并入帝国版图罗塔镇的任镇长。1t;gt;

处事圆滑同时兼备有些相矛盾的坦诚，这样一个始终挂着笑容的胖子很难让人生厌。1t;gt;

城镇中井然有序，除了时不时出现在街道上的巡逻士兵以及小镇居民闪烁躲闪的目光昭示这里有些不同寻常外，没有想象中成片带着脚镣目光呆滞的奴隶。只有些嗅到金币芳香的奴隶商人在街上闲逛。1t;gt;

由鲁沙克这位未来镇长陪同，兰尼切斯走进镇中心广场一座数百平米临时搭建的圆形帐篷。帐篷内人头攒动，多数都是衣着光鲜的商人以及他们的亲随。1t;gt;

在奴隶市场做了十几年龙头的光辉帝国早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销售体系，作为商品的奴隶会被囚禁在城镇附近某处易于看管的地方，通常会以百人作为一个基数拍卖销售，依靠帝国不错的信誉，奴隶商人不需要亲力亲为验看挑选奴隶，只要一叠金券几张标着数字的件，一笔让这几年底气十足的马丁大主教痛心疾的不道德交易便宣告成功完成。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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