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蹊跷病
梁云起和肖崇也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再说话。
梁云起瞧着皇后那明显慢了一拍的动作,和眼中不屑又无奈的神情,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想来皇后什么都了然于胸,他这才放下心来:“回陛下,受伤倒是没有,就是被迷晕了,臣和肖指挥使赶到的及时……”
“什么,被迷晕了?这个畜生!肖崇,给朕杀了他!”
皇帝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青筋暴露,紧握拳头狠捶凭几!
皇后微不可察撇了撇嘴,思量着回头把今天的事告诉娴妃,关起门来一起骂骂这混蛋皇帝,自己的侄女还保持冷静,讲的头头是道,满嘴大局为重人杀不得,换成白月光的女儿,理智就全没了。
梁云起和肖崇愣在原地,又不约而同求助地看向皇后,皇后眼观鼻鼻观心置之不理,杀就杀了呗,杀了活该,反正烂摊子他自己收拾。
梁云起正愁没有机会提他和陈南桐的亲事,灵机一动上前道:“皇上息怒,桐姑娘现在很好,只是京中有些不好的传言,魏太夫人听说后,今日特意上门将两家婚事取消。”
皇帝拳头捏的死死的,本来就青白的脸上这会更添几分病容,连眼睛都红了:“就他魏家那小子,给桐儿提鞋都不配,也敢来退亲,谁给他的胆子?”
“陛下英明,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臣当即向陈侍郎夫妇求娶南桐姑娘。”
皇后脑子一下没转过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帝也渐渐平息下来:“干得好,既明,让他魏家看看,他们不娶多的是人想娶。”
皇后轻咳一声,尴尬地看了一眼梁云起。
梁云起瞬间醒悟,虽然他受伤的事,眼前四个人里三个人都知道是假的,可这大家是看破不说破的“秘密。”既然提到亲事,哪能不提这件事。
梁云起忙道:“只是臣受伤的事,恐怕会委屈桐姑娘,不过臣已经着人远赴蓬莱遍寻名医。”
肖崇眼睛一亮:“真的?还有的治啊?你怎么不跟我说?”
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忘了这事,心虚地觑了一眼皇后才问道:“陈侍郎夫妇怎么说?”
看皇帝这模样,恐怕只要沈氏皱一下眉,婚事就不成了,梁云起眼珠一转:“陈侍郎和陈夫人深明大义,对臣和桐姑娘并未阻拦。”
皇后差点笑出声来,这弟弟终于肯在婚事上用脑子了。
“对臣和桐姑娘并未阻拦”这一句话,那可是太妙了,同意也是“未阻拦”,不同意也是“未阻拦”,其实是人家还没同意吧?
这是告诉皇上陈南桐愿意嫁,但陈桥松夫妻俩有顾虑,还能顾虑什么?自然是他的隐疾。
皇帝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你不必担心,朕给你们赐婚,你是为了保护茂林受的伤,谅他夫妻俩也不敢有异议,让那些人好好看看,这京都最好的儿郎和门第才配得上桐儿。”
皇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陈南桐哪里就这么抢手?还不是这糊涂男人爱屋及乌!不过想想,和自己弟弟倒也般配。
梁云起忙跪地谢恩,肖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都伤成这样了,娶个媳妇儿还是这么容易?
退出大殿前,肖崇还是壮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陛下,那赵正川还杀不杀?怎么杀?”
三个人不约而同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梁云起忙拽起他走了出去。
……
赵曼语等在前厅,看到父亲和哥哥回来,上前几步道:“父亲,兄长何时迎娶南荣芙?”
赵虔一天都在做低伏小,堂堂首辅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都是你干得好事,还不给我跪下?”
赵曼语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赵正川,缓缓跪了下来嘴角却噙着一缕笑:“父亲,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果南荣芙不嫁过来,迟早是隐患,皇上的身子现在是什么情况,您比我更清楚。”
赵虔顿在原地,登时后背一阵冷汗,皇上迟早殡天,南荣亭一旦继承大位,会怎么对儿子?
赵虔一跺脚:“可是是我们赵家有错在先,人家不肯嫁我们还能强娶不成?那可是皇帝的侄女,未来新君的亲妹妹。”
赵曼语冷笑一声:“父亲,您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怎么现在倒是缩手缩脚了,不肯嫁就逼她嫁啊。”
赵虔一怔,看向自己女儿,他这一生最疼爱儿子,对于几个女儿的关心仅限于吃饱穿暖即可,即使平日里夫人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这个女儿是个冰雪聪明的,他也不过顺嘴夸两句。
如今瞧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兴趣:“你有什么办法?”
赵曼语起身对他耳语几句,赵虔登时火冒三丈甩过去一巴掌:“枉你母亲还夸你读好,你一个姑娘家,这么下作的法子你也能想出来?给我跪满两个时辰再回院子。”
……
自那天后,南荣芙得了一个怪病,看见陈桥松和陈南浦以外的男子或者听见旁人谈起男子就呕吐不止,就连府中常见的小厮在门外叫了一声红豆,都让她吐得昏天暗地,她这几日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连日呕吐,呕得胆汁都吐了出来,人一下消瘦枯槁了许多。
陈家请了京都城内很多大夫,却都查不出什么毛病,陈桥松只好让下人拿了拜帖去请最擅长肠胃病的吴太医。
南荣亭被皇帝留在宫中好几日,这日终于得空回陈府,瞧见吴太医一脸凝重从陈府巷子口出来,忙上前迎了上去:“吴太医,可是舅舅舅母身体有恙?”
吴太医看见他,有些疑惑这做兄长竟然不知妹妹病情,可他满心思都在琢磨这奇怪的病症,也没有多想,忙拱手作揖。
“郡王莫担心,不是陈侍郎和陈夫人,是南荣姑娘,这病症有些奇怪,臣刚一开口,姑娘就呕吐不止,脉象倒也无甚异常,就是连日无法进食,人虚弱得厉害,臣在想,或许是心病也未可知。”
南荣亭顿时紧张起来,告别吴太医匆匆踏进陈府。
“舅舅,舅母,芙儿病了怎么不派人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