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己(第2/2 页)
那达哇占堆素日性情沉穆,今日竟开口说出这番话,显然心中已是极为震惊。
杜若见飞星不但不抵触自己,反而对自己的抚摸,似是极为享受,心中不禁大悦,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真是让人意外,它跟了我**年,不知踢了多少想亲近它的人,今日竟会对素不相识的你如此青睐,当真是缘分啊!”益西江措感概道。
“我今天实在太开心了,真没想到它会喜欢我,嘻嘻……”杜若开心的一时有些忘形起来,不经意间手舞足蹈的露出了小女儿态。
那益西江措望着她,原本温和带笑的目光,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眼中竟一时流露出满满的伤感之色。
杜若抬眸间,望见了他的神色,马上止住了脸上的笑容,颇感意外的关切问道:“益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间伤感起来?”
那益西江措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失态了,怔了怔后,勉强挂起一丝笑容:“喔,只是见你方才的神态,想起一故人而已……”
益西江措边说着,边神色颇为落寞的走到了茶寮桌前的木阶上坐了下来,之后便望着夜空不再言语。
那达哇占堆见主人如此,暗暗叹了口气,便一声不吭的重新走到原先坐的凳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杜若蹙了蹙眉头,慢慢走到益西江措身旁也坐了下来。她静静的抬头望了一会儿夜空,才轻声问道:“你说的那个故人,是你的爱人吧?”
益西江措闻言,面容一动,有些意外的侧脸看向杜若,似是在重新审视她。看着杜若眼中同样变得伤感起来的目光,他在瞬间什么都懂了:“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你也有同样的伤心事……”
“伤心是同样的,伤心的原因却种种不同,可到最终,却都是归结到一个情字上。”杜若惨然冲其一笑,道。
益西江措感受出了,杜若话里话外透着的那股无奈,一时神色大动:“没想到,今日会交识你这个小友,虽年龄有距,可却投缘的很。你可愿与我互倒心事,畅谈一番?”
“见你眼中流露出的感伤之色,定是难与思念之人相守。这种神色,平日我师父时常都会流露出来。以前我不懂,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他……”杜若苦涩的幽幽说着。
益西江措默默的看着她,仔细的听着她的诉说。杜若停顿了一下,然后望着漫天繁星,继续轻声说道:“可是他骗了我,不,他是迫不得已骗我……不,不,他还是不该骗我,如果他不骗我,我们便不会有后来,便不会让两人都痛苦,我心中真是矛盾极了……”
杜若说着,便痛苦的将头埋在了双膝间,神色也激动起来。
益西江措看着痛苦的杜若,感同身受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丫头,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你在心中已经深深爱上了他,不然此时,你也不会这般痛苦。”
杜若猛地从膝间抬起头,瞪的圆圆的双眼中不自禁的滑落下了泪珠:“可是,可是我却不应该爱上他,他亦不该爱上我。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原则。我师父、掌门师伯,还有他的父亲,还有这世间所有人,都不会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们是这世间最不应该相恋的人,我见到他的第一面,理所应当就该把自己的剑插入他的胸膛,可是,可是……”
杜若痛苦的说不下去了,她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面庞,泪水还是透过指缝流了下来。
“可是,你不仅没拔出自己的剑,还让自己爱上了他。你的痛苦、矛盾都是为了他?”益西江措眼中透出了满满的怜惜之情。
杜若沉默的用手遮着脸,任由眼泪流尽,心中才畅快了许多。这期间,益西江措就在旁默默的陪着她,也不出声安慰,任由她将心中积聚的压抑,全部随泪水发泄出来。
杜若哭完,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利落的将脸上的泪痕擦掉,神色微微有些羞涩的冲益西江措一笑:“谢谢你,益西江措,今晚,是我这些时日来,心情最舒畅的时候。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在整个太山上都无人倾诉,现在跟你说了,顿觉畅快多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心事了,我洗耳恭听!”
益西江措见杜若脸上现出了笑容,神色也轻松了不少。可听到杜若问到自己的心事,他的神情马上又变得沉郁起来。
益西江措苦笑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在二十多岁时,离开家乡到中原游历。后在东面的雁荡山与白昙相遇。那时正值入秋,正有大批的大雁从北方飞到雁荡山山顶的雁湖越冬。我那日便是在雁湖畔与她相遇。那日,雁湖周围云雾缥缈,湖周的大片芦苇随风波动,空中鸿雁翻飞。白昙就那样一身素白,静静立于芦荡间,恍若人间仙子……”
益西江措说着说着,便将自己置身于往事当中,沉醉不已。杜若在旁听得,亦如身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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