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宫妃日常
第二天醒过来,殿外鱼贯而入几名宫人,捧着衣饰和洗漱用品,看到这些,章若华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她还在这个古代。
无声叹息一声,管事王嬷嬷笑着说道:“贵人,时候不早了,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章若华点点头,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地。宫人们忙过来为她梳妆,伺候她洗漱,再帮她更衣。
进宫第一天去凤阳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必须穿正装。里里外外四五件,裹得她活像个粽子。好在衣料都是上乘,轻薄透气,倒不至于闷热。
虽说她只是个贵人,可这头上套的金莲花花冠也有三四斤重,另外还有十几股细小的金珠缠绕在发髻上,垂在双鬓左右,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天平,若是失了重心,必然摔个狗啃泥。
古人这么折腾后宫妃嫔,就是为了让她们走起路来步履袅袅,端庄贤淑吗?简直就是活受罪!
快到凤阳宫了,这一路行来章若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王嬷嬷见她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似乎神色就没变过,总是一副淡淡的,犹如泥塑。
她开始有些担心了。自家主子长得好看,可这副模样,让陛下如何喜欢得起来?若是她将来不得宠,连带着他们这些奴才日子都不好过。
主仆心思各异,凤阳宫已然到了。王嬷嬷使了个机灵的宫女陪着章若华进了凤阳宫,而她自己退至宫人们休息的偏殿等候。
走进凤阳宫,绕过花厅,再进一道门,便见里面坐着好些女子,上首位置坐着的正是皇后。章若华进来的时候,她笑吟吟地看着她,章若华面上一红,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抬手示意她起身,笑道:“你初来宫中诸事还不适应,本宫不会怪责你的,快坐下吧。”
章若华欠了欠身以示谢过,在众妃嫔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凤阳宫内好几十位妃嫔,眼见着如此大的阵容,皇后欣慰一笑“陛下登基那年选秀,至今八年,这才是第二次选秀。如今后宫充盈,首要任务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
陛下的心思都在朝堂上,我们这些后宫的女子主要服侍陛下为主,但与宫里人也要和睦相处,彼此之间也要相互扶持才是。”
众妃嫔纷纷起身福了福,异口同声“臣妾谨记皇后娘娘的教导。”
皇后示意众人坐下,眉眼弯弯地询问道:“昨日新入宫的妹妹们睡得可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与本宫说,或是与凤阳宫主事蒋公公和主事梁嬷嬷说都成。”
章若华跟着新入宫的妃嫔们站起身,福了福,答话道:“皇后娘娘仁慈,臣妾一切安好。”
皇后娘娘点点头“安好就好。”
又转眸看向四妃之下坐着的方昭华,笑道:“昭嫔昨晚首次侍寝,怕是有些不适吧?回去后好生歇息,这身子也得好生调理。”
方昭华穿了一身桃红色研丽的华服,手臂上挽着杏色金丝挑纱披帛。单螺发髻上缠绕着数圈金色珠花,两鬓各插一支金色流苏,长长的流苏垂在两侧,随着身体动作晃动,华贵娴雅。
她已非昨日的方昭华,经过昨晚的侍寝,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增添了一份女人的娇媚。
皇后的话,谁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她款款起身,羞涩地福了福“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爱,定不负皇后娘娘期望,全心全意服侍陛下,与众姐妹们好生相处。”
皇后赞赏地看着她“昭嫔如此懂事,难怪陛下会喜欢了。”
方昭华淡淡红晕的脸颊再添绯色,下首第一位置上的薛贵妃抿唇说道:“皇后娘娘也说昭嫔初次侍寝,如今抓着她说个不停,不是让她为难吗?”
薛贵妃不似皇后娘娘平易近人,她的身上有种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此时她的语气不咸不淡,似笑话非笑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方昭华心下微惊,皇后娘娘恍然大悟,摆摆手,难为情地道:“瞧我,本宫只顾着…不说了,大家都回去吧。”
众妃嫔站起身福了福,有序地出了凤阳宫。章若华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应付这种场合,竟比她抓罪犯还要辛苦。
第二日到凤阳宫请安,皇后的目标换成了瑶嫔,她也是新晋升的妃嫔。第三日换成了魏美人,侍寝过后,她们似乎更加妩媚娇艳了。
章若华感到恶寒,这陛下一天换个女人,新晋升的嫔妾贵人美人好几十人,他忙的过来吗?
如今连美人都侍寝了,只怕她也难逃厄运。章若华倒也镇定,入宫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终于传来了要她侍寝的恩旨,她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再洗了一次冷水澡,她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不由欣慰地笑了。
临近傍晚时分,她挑选了一套冷青色不起眼的服饰换上,挽了个十分别扭的发髻,还戴着艳俗的鲜艳大花朵,祥霖宫的主事与宫人简直是目瞪口呆。
哪由得他们劝说,殿外传来宣唤“陛下驾到!”
章若华领着一干人等迎了出去,她也未曾抬头,看到眼底出现的龙纹靴子,立马跪了下去“臣妾恭迎陛下圣驾…”
抬起头时,只来得及看到刘同周唇角的笑意,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耳边只闻乱糟糟的声音,她便人事不省了。
每次去见侍寝的妃嫔,谁人不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原本对这个新晋升的章贵人的装扮就有些不满,原打算看看这番打扮的人,究竟有怎样的姿容,有这等信心。谁曾想,她竟然两眼一翻,没了,没然后了!
刘同周内心不多的激情立马偃旗息鼓,命人宣太医,自个儿转身就走了。祥霖宫的宫人们大失所望,无奈,将章若华抬进了内殿。
大概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吧,得不到的心里总惦记,刘同周放了话,章贵人病好了就去她那里。在他看来是补偿她,对于章若华来说,等同于噩耗。于是,她这一病竟然就过去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