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世－决绝9

一路颠簸，又是隔了省的，直坐的白辰浑身无力，感觉自己快原地去世了。

好不容易回到珠海，白辰上吐下泻。感觉自己伤口处很不对劲，心里也是害怕起来。忙不迭的跑医院去。

医院一通检查，问起白辰怎么会少了颗肾，白辰只得谎为了家人才做的。这时白辰已经比较凶险了，虽然外表伤口已经愈合，但里面已经化脓，医生要处理还得重新割开伤口吸脓消毒，一旦感染，估计人很快就没了。

白辰已经发起了高烧，但听了医生的说法也吓得他不轻，赶紧求医生帮他做手术，自己有钱支付。

看小伙还这么年轻，医生也没有犹豫，叫了个护士专门照看白辰，也说明了很快要帮病人手术。护士见白辰有些慌张，出言安抚着。

白辰的手术是个小手术，主要是清除体内积留的脓液，然后消毒，至于少了颗肾，医生也没办法。

夜里白辰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被骗来搞传销，现在连肾都卖了，又想到自己以后怎么办，身体会不会垮，还能胜任体力工作么？越想越绝望，也就实在太累了才眯了一会儿。

等早上护士一来，就板着个脸，说白辰要换个病房。白辰不明所以，问护士什么情况。

护士今天是戴好了口罩什么的，没好气的说，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么，还在那里装单纯。

配合着护士转移到了一个单间，这时护士才递给白辰他的化验单。

看到‘hiv抗体确认检测报告’时白辰简直人都傻了，连呼不可能，肯定是医院搞错了。

护士拿过检测报告问，你是叫白辰吗？

白辰确认的说，是。

护士翻了个白眼，那就没错。然后把报告放一边柜子上了。看得出来，护士并不想和他接触。尽管小学生都知道hiv的传播途径：母婴，体液以及性。但戴有色眼镜的人到处都是，只能怪自己不是其中一员吧。

其实白辰在去h省市已经化验得到了这个结果，但那叫尹大的中介暂时没有告诉他。做这些买卖的吧，有点人性，不多，比如术后还是按价给了白辰约定的钱。但，只要能挣钱，他是两边都瞒，要是血型配不上受体，或者第二次淋巴毒试验达不到要求，说不定尹大就放过了白辰，兴许还会把他感染hiv的事告诉他。

只能怪天意吧，淋巴毒试验通过了，至于hiv，不告诉受体他也许几十年后才知道，再说，做了手术后钱货两契，自己身份名字包括样貌都不是真的，谁还能找到他？

当然，尝到甜头的尹大最终也被抓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急流勇退的人，迟早会死在自己的贪上。高额的利润驱使尹大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以后甚至女朋友都不敢找了？还想找女朋友，肾都没了找女朋友告诉她无能为力么？白辰自嘲的想着，甚至连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

他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还发着低烧。所以是边输液边吃药配合。

难受的白辰回想自己怎么感染的，其实他的性经历很简单，恋爱时和向梓有过，后来，也就是去年三月第一次去香港被牛哥带去找的凤姐，连着第二晚自己又去了一次。再然后就只和五指姑娘约会过。首先排除纯洁五指姑娘，大概率是在香港中招了，虽然那个的时候有做保护，可一想到嘴也可能，白辰就恨不得扇自己。其实白辰现在很想知道向梓是不是病毒携带者，但一想到向梓会用什么眼光看自己，又果断放弃了，再来自己印象的向梓还是很美好的，怎么把这些事往她身上想，如今都分了这么久了，别再打扰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吧！

人就是这样，静下来时会想很多考虑很多，变得理智又有风度。但你在路上时就不一定了，哪怕是小小的偏航，你将永远到不了终点。所以，在你沉浸在自我的喜悦时，跳出来看看，有没有用力过猛，有没有高兴过头，甚至有没有南辕北辙，及时调整方向才能真正到达彼岸。

三天后，白辰出院了，医生嘱咐要定期复查，如果再发脓，很容易把另一颗肾也感染，到时就严重了。

白辰自己也怕了，连忙说自己会定期复查。

直接回到站点找老板报到，张彩思见一脸惨白的白辰忍不住夸张的道，你不会真跑去卖血卖肾了吧？瞧你这样子，都快被吸成人干了，难道回去三打白骨精了？

听着他一脸玩笑的话语，白辰嘴里都是苦涩，老子还准备娶八个老婆，怎么可能卖肾，你卖不卖嘛，我再多装两个也行。

站点老板看见白辰真的病的不轻，走路都是一手捂腹，瞧着也冷汗涔涔。不用白辰开口，老板赶紧说到，你快回去再休息两天，但也不能太久了，另外也有人想来做快递，你也知道，区域不能长时间没有人专门派送……

老板的情况白辰也理解，赶紧开口道，我回去调整好状态就来，到时真来不了会提前给你打招呼。

见白辰信誓旦旦，老板也没再说什么，让白辰早点回去休息了。

回到出租屋，白辰突然有种隔世的错觉，几天时间发生了什么？好好的自己怎么就变得伤痕累累，变成了一个hiv携带者。自己只是想努力生活而已，怎么变得这么难。甚至连数说都找不到一个人。

默默的打开qq，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用qq了，搞传销那会儿都是用微信联络，只是偶尔找人的时候才开。qq名字还停留在‘白白不吃鱼’，这是和向梓分开后划清界限的幼稚之举。

翻看了自己的过往，有相册，有日志，有心情，还有农场等。

白辰想起了一首老歌，里面的词让人在绝望时仍保持着憧憬，于是在心情那里留了下来：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在这里没有风浪不会摇晃不再心慌，当黑夜过去总会有阳光！

静心的休养了两天，白辰也好转了很多。然后又正常去上班了。

再回来上班，力有不逮是白辰明显能感到的，要不是做出了一些经验，每天派件都会是个很大的负担。但白辰又不能不做，不说自己没有生活来源，就算有之前卖肾的一点剩余，那点钱估计连后续的药费都艰难，这是白辰问过医生后得知的。如今少了颗肾的他比正常人排毒负担要大，稍有不慎就能引发尿毒症，而且移植手术的条件应该不太好，伤口处随时有再流脓并感染另一颗肾的风险。

其实最理想的状态是白辰在医院彻底好了才出来工作，这样至少不会有感染的风险。而伤口这东西，你越蹦跶越不容易愈合，如果白辰是个坐办公室的，或者其他少动手动腿的工作，也没有多大问题。可快递这工作性质吧，就是整天东奔西跑，哪怕是骑车，也得到处走，偶尔还得帮着搬抬快递。

在医院里医生是不建议白辰出院的，可见他一脸省钱的样子，又答应的挺好，会自己休养好，所以才放他离开。这认真工作就会把其他的一些事放一边，或者你惦着其他事儿吧工作就没法做的好。如此提心吊胆的做了几天，精神是真的疲惫不堪。每天按时按点吃药吃饭，身体也没感觉有太大问题。唯一觉得精力不够，或许是自己吓自己吧，再说整天念着自己的肾，它也不会长回来。这般自我安慰后第二天白辰除了记得按时吃药按时吃饭就不再去想身体的事，认真的工作起来。

这样做了几天，果然轻松了很多，压力也没之前那般大，工作效率也好了很多。直到六月中旬发五月工资，白辰依然拿了3500左右。期间白辰还去医院复查了两次，都没问题。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或许上天并不待见白辰，意外总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原本以为能这样苟活到老的白辰，被紧急送到了i

六月在珠海已经是雨季，而快递这工作吧本来就风里来雨里去的，除了请假，一般都没有休息的。白辰也没想过休息。

在过一个桥时，因为雨大，白辰都靠边慢行了，而后面的一辆宝马不知是没有看到白辰的快递处还是因为什么，总之，直接撞上了白辰的快递车。

在快递车被撞时，人也跟着被撞下桥，还好最后时刻白辰从车里钻了出来，左手却被弄断了，人也痛晕在水里，庆幸的是河是条小河，不深，白辰又是摔在了边上，要是没从三轮车钻出来，也一并被汽车压河底了，肯定死，要摔在河中间，痛晕的白辰没有第一时间被救上来也是死，没意识的人肯定不能保护自己，淹死妥妥的。

事故肇事司机还比较幸运，车头刚好因为白辰的三轮车而翘起没有被水淹着，虽然撞的惨不忍睹，但车的气囊全部打开了，除了她被困在车里，其他都没有大事。

李霞因为没带耳机，接电话一时没夹稳，手机恰好掉到刹车那个位置抵着了，这刹车踩不下去搞得李霞有点乱了阵脚，一时停不住车，只好尽力去摸，自己今天又穿了高跟鞋，等费劲吧啦的摸到手机发现车已经直冲冲往桥下开去。慌乱的李霞甚至都没想到自己已经撞了别人。

等缓过劲来，还一脸茫然的李霞发现前面河边还躺着一个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人了。又是一阵摸索才找到电话，赶紧报警求助。

其实事故刚发生就已经有路人帮忙报警了，所以救护车，消防车来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