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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严不予(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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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不予瞬间转头,目光阴沉,没规矩的东西!她是什么人敢跟他如此说话!“摔死了吗!没死报什么!”

侍女愣了一下,吓的瞬间垂下头:“没……没有……”世子怎会……会如此说话……世子平时那么呵护世子夫人,唯恐下面的人对世子夫人不敬,都是多番谦让夫人。

“没有报什么!”

“是,是。”谣木吓的退回去,心中忐忑,刚刚世子……

“谣木姐姐,世子呢?”谣木姐姐不是去寻世子了,世子怎么能推世子夫人,万一把夫人摔着了心疼的还不是他自己。

谣木看着被众人小心翼翼扶起来的少夫人,房里的下人忙进忙出都在担心世子夫人摔伤了没有,而世子夫人的容貌一如她进府一般美丽、端庄,明明一切都是最开始的样子,刚刚世子却……

裴六娘看着谣木进来,娇弱的脸庞沉下去几分,仪态万千的坐下来,现在知道道歉了:“他酒可醒了!?”大清早的不知道发什么疯。

谣木闻言垂着头没说话,总觉得世子刚才的态度不对。

裴六娘见状,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平日里世子对她如何她自然清楚:“世子呢?他不是有意的,我还真能生他的气不成,不用不敢进来。”

“世子爷……出去了……”

“出去了?”裴六娘看着谣木闪躲的目光,微微诧异,怎会如此,他刚刚可没有分寸的推了自己,不该诚惶诚恐也该小意温柔的向自己道歉,躲着能解决什么问题,年龄越大越不像话:“待世子回来,跟我说一声。”

“……是。”

……

严不予去大女儿院子里上上下下问了一遍,伺候的婆子丫鬟竟然没一个能准确说出大小姐去了哪家寺庙。

好!很好!

院子里的仆人们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明白国公爷为什么突然过问大小姐的事,平日里国公爷从来不过问大小姐,大小姐也很少出现在人前,府里几乎没几个人还记得大小姐。

加上大小姐生性胆怯、性格懦弱,不管下面的人怎么苛待也不敢告状,久而久之府里恐怕早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她们也只是随便伺候伺候,谁知道国公爷会突然过问!

世子爷只是镇国公在府内的称谓,对外早已是镇国公,一个人之下万人之上,积威甚重,只是老国公常年卧病在床并没有过世,世子出于对老国公的敬重,在府内依旧让人称‘世子’,但镇国公府早已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镇国公府。

严不予丝毫不愿听她们狡辩:“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要她们何用!

几位婆子、丫鬟顿时吓的面色惨白,怎么会这样:“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国公爷饶命——”

“拖出去!封了院子,任何人不得出去通风报信!”

……

严不予从女儿院子出来,裴六娘生的一双儿女是府里千娇万宠的小少爷、小小姐,五娘生的却住在如此偏远的院子里,仅有的几个老妇也没有用心伺候她,她该是怨他这个父亲的吧。

严不予心情沉重的从廊下走出,镇国公府还是他熟悉的镇国公府,却‘简陋’的不堪入目。

夏国在他记忆里早已是不值一提的弱小国家,而在这里,那个贫瘠的国家被称为‘大夏’,没有万邦来朝、没有数之不尽的能源、没有几乎从粮仓里溢出来的粮食、更没有丰富的珠宝矿产。

现在的镇国公府连廊下的竹帘都只是竹帘,他印象里是玉帘,二弟奢侈,最喜欢金银玉器这些东西,裴尚不准他动他的房,他就来他房搬,丝毫不管他贫瘠的存,都搬走做了玉帘。

这一行径,父亲不会说他、裴尚不会说他,连治儿也只是说颜色可以换成青的,甚至自己也不觉得这行径有什么浪费可言,不过是几幅帘子,做了就做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毕竟镇国公府的台阶是汉白玉雕刻,院子里种满了各地的名花摆放着各国的奇石,番邦进贡的珍品随意在院子里当摆件,就连池子里跳出来的鱼都分了七八个国家、无数个品种,更不要说奇珍异宝和仆人穿戴。

物资丰盈的元夏朝人人簪花、穿布,就是最贫穷的地方也只是嫌弃粗粮不喜入口,百姓颇为不满,而不是吃不起饭、穿不起衣。

可这里,无论大小管事灰扑扑一片,没有任何生机。

更荒谬的是,现在的夏朝依旧三十年一盐灾,五十年一大灾,各地倭寇横行,北地更是五年一发水,三年一决堤,最近皇上打算迁都南地,哼!当真无能,在这样的国家做镇国公,严不予说出去都觉得颜面无存!

“国公爷。”太医提着药箱从主院出来。

严不予点点头:“镇国公吃药了?”他父亲为齐王征战天下,虽然赢了,但早已卧病在床,这些年已经是强弩之末。

“是。”

“太医费心了。”

“不敢,不敢。”

严不予走进去,房内摆放绝对不算简朴,但依旧给他一种上不得台面之感。

“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没事,不用天天来。”长子是他一手带大,是他的骄傲。

严不予看着苍老、消瘦的父亲,他连下床都难,可他印象里,他父亲红光满面,刚刚将最爱的孙女嫁给了当朝太子,他眼里的骄傲和对镇国公府的希望熠熠生辉,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他觉得就是父亲老去,也是心满意足、此生无憾,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只剩长子。

严不予坐在父亲床边,给老人家盖盖被子,没有林帝和郡主,他和父亲赌赢了夏朝的国运,在夏朝举足轻重,可这样一个国度里,举足轻重又有什么可荣耀的。内忧外患从未解决。

严忠海撑着病体看着儿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发现,他早就看开的世子之位,还可以看的更开,不值一提、无甚留恋。这样一个弱小无力的国家,在沾沾自喜、妄自尊大,也让他看到了,当初他和父亲谋划的极限,也不过是如此了。

而另一种可能里,他虽不是世子,父亲也没有如此功绩,却站的更高,日子过的更舒心。

没有不渭和裴尚的镇国公府,落魄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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