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截杀

在拥有九部，三局，两处，一院错中复杂机构的教廷中，诞生仅有五十年依托于内务处的评定委员会是这个庞大家庭中的幼子，也许是当时掌控圣伦索大教堂的大家长溺爱这个小儿子，从他出生那天起便手握一项影响教廷人事晋升的生杀大权。从高高在上距离红衣主教仅一步之遥的大主教到群体最庞大默默无闻的普通教士，每个人的升迁都绕不开那每年一份的考评报告。1t;gt;

或许一份评定优良的报告不足以让某位热门职位候选人最终如愿在角逐中胜出，但几行措辞中庸的评语便可以在关键时刻成为万劫不复的硬伤。在遍布凤鸣大6数以百万计的神职人员也只有教皇和红衣主教不受那份牵动无数人前程的评定困扰，前者永无谬误自然不允许有人在面前指手画脚，后者更进一步成为神在人间代言人，也只需要打理好拥有教皇选举投票权枢机主教团内部错综的利益关系。1t;gt;

虽说这两个群体加起来不过十来个老家伙年轻时，或多或少也曾被这个教廷新贵刁难，可这一小撮大6最上层的老狐狸们似乎抱着媳妇熬成婆看后辈笑话的心态，并没有遏制这一组织的打算。这越让教廷内的其他机构不满，其中以依靠大量见不得光任务晋升度最快的黑执事部队最为针锋相对。1t;gt;

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巅峰时期敢算计红衣主教的黑执事们在几次关键性的交手中都因为各类原因处于下风，反而被那些称作审视者的家伙拿到了观察权和临机专断权两项权力，前一项是指在黑执事在执行任务时必须有一名观察员身份的审视者在场，以便评定在这些事后可能阅读权限极高任务中黑执事成员的表现，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在任务中审视者意外殉职，任务将评定为失败，这相当于执行任务的黑执事还得兼职做做保姆。后一项针对任务中黑执事成员无法全身而退，审视者拥有善后灭口的权力。1t;gt;

深夜，五道行色匆匆的身影离开对他们来说多事之秋的花露城堡，这是阿顿王国使团留在花露城堡负责看押刺客的三分之一人手，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因为刺客死了，死得莫名其妙。身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就在他们眼前变成了尸体。一天之中作为马赫尔主教遇刺中最主要的目击者和最重要凶手全都死了，对于一些消息灵通担忧殃及池鱼不大不小的权贵而言这算是个不坏的消息，但对于这些担当临时狱卒的阿顿剑士来说，绝不是个令人愉快的事情，哪一场一网打尽或是网破鱼活的阴谋算计中，不枉死几只无关大局的小鱼小虾。1t;gt;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名缺少根手指的九指剑士，其他人小心地和这名自诩二王子心腹的头领保持适当距离，特别是在花露城堡方面不留情面拒绝借用早晨还属于他们的坐骑后，没谁愿意这个时候招惹这头同时具备翻脸无情心狠手辣两项不讨人喜爱属性的疯狗。1t;gt;

既然是疯狗除了喜怒无常的性情外，灵敏的嗅觉同样不可或缺。所以当行进到一片树林时，疾行中的头领瞬间停下脚步打个警戒手势后，其余四人立刻止步小心戒备。他们都不是没见过血的雏鸟，有光辉帝国这样一个好斗的邻居，阿顿王国绝不缺少练兵的机会。1t;gt;

两名保持半蹲姿势的剑士缓步绕前，探查那让头领示警的未知源头，只是这两名精力全放在前方的剑士刚走头领身边走过，这时，落在后边的头领突然暴起，横扫一剑，两颗人头冲天而起。紧接着转身将长剑送入一名突遭变故反应不及的剑士胸膛，同时，弃剑抽出腰际间的匕与最后一名持剑攻击的剑士撞个满怀。1t;gt;

以伤换命，手法狠辣。一脚踢开喉咙处喷出滚滚鲜血眼中诸多的不解的剑士，干掉自己四名同僚的头领嘴角扯出丝冷笑，将贯穿自己小腹的长剑缓慢抽出。根本没去在意这道用不了多久便足以致命的创口。1t;gt;

就在此时，旁边的树丛传出几声喝彩的掌声，随后，一个妖娆妩媚的年轻女人从灌木后走出，身旁还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这样一对出现深夜的荒郊最容易成为强盗眼中美味肥羊的组合却让这名不畏死的头领有些忌惮。1t;gt;

那个本该蜂拥于一群护花使者中留恋在舞会的漂亮女人，他不认识，倒是一旁那位兰尼切斯公爵今天刚见过。1t;gt;

“虽说在一旁偷窥不是淑女的该有的行为，不过，能亲眼见证一位审视者媲美角斗士的绞杀行动，名声上的小小污点也是可以接受的代价。”1t;gt;

这个雄性眼中完美尤物露出迷人的微笑，手放到旁边男孩的肩头，轻声道：“小兰尼切斯看清楚了吗，这便是阴谋披上想象的外衣摇身变为艺术的实例。”1t;gt;

半夜莫名其妙被从床上拉到郊外的兰尼切斯昂着头，一脸不解望着多数时候并不称职的私人老师。谁会想到一个效忠阿顿王室的剑士意外地成为隐藏最深的那只鼹鼠。1t;gt;

海伦会心一笑，她很喜欢这个孩子的谦逊好问以及从不掩饰的品质，这在充斥着傲慢，自大，眼高过顶的贵族群体，既是罕见的优点也是不多的缺点。柔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再神奇的戏法揭了老底就变成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应该是教廷审视者大人精通一种叫灵魂引渡的冷门秘术。这种教廷初衷以吞噬他人灵魂，强占对方身体进而培养大批间谍的技能，因为在研阶段遇到灵魂与身体匹配度造成宿主只能短暂存活以及精神外泄极易被魔法师察觉等几个辣手难题，被教廷内部一些同样忌惮终极研究成果的大人物叫停。如果不是维克多这个半调子魔法师的感知能力和刚刚这场肆无忌惮几近同归于尽的搏杀，我还真想不到这门据说使用者从未活过四十岁的生僻魔法。”1t;gt;

乔装过多个身份的审视者观察了下周围，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冷笑道：“像您这样学识与美貌并重的小姐在如今的贵族名媛中可不多见，没错，马赫尔被干掉时，身边那只目睹一切的漂亮小宠物；关押在城堡地牢中的刺客；现在这个重伤不治的阿顿剑士都是我，只是我有个疑问是您出门太匆忙忘记带上几名护卫，还是有什么底牌保证您漂亮的脑袋不会到地上打转。本上没告诉您‘力量上的侏儒可以轻易勒死知识上的巨龙’吗？”1t;gt;

望着拎着滴血长剑步伐逐渐提的审视者，确实没带任何侍卫的海伦，抱怨道：“难道长期的对抗已经让教廷堕落到和血腥森林那些肌肉脑袋一个档次，只会培养无法沟通喜欢暴力的冷血机器？”1t;gt;

伸手把跃跃欲试的兰尼切斯拉到身后，强烈的母性带来的强烈保护欲不能允许一个称不上男人的孩子挡在自己面前，海伦向前走去直面森冷的剑刃。随后在审视者志在必得的剑锋下消失。1t;gt;

惊讶的审视者感觉到几根冰冷的手指从自己脸颊划过，扣住自己的喉咙。伴随着喉头特有的清脆响声，这名审视者听到世间最后的声音，是略带惋惜的喃呢低语。“看来你们和黑执事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和睦。连几句提醒下你在这片领地别轻易招惹哪些人得客套话都懒得说。”1t;gt;

一位因为窗边喜鹊死亡能伤心吃不下晚餐的女士怎么能轻描淡写捏死一个大活人。还是个不弱的武士。兰尼切斯没感到吃惊，就像他能对入口在城堡房那间密室内的棺材熟视无睹一样。1t;gt;

这点上海伦很满意被自己按照特定模板培养的学生。一个心中记得每次在她房间检查窗帘是否挂严；少有的几次白天出门仍不忘为自己准备把黑色阳伞；从不把小聪明挂在嘴边的孩子，将来时运再不济也会是个不缺少智慧的男人。1t;gt;

在回去的路上，心情不错的海伦望了眼几次欲言又止的兰尼切斯，没好气道：“想说什么就说，但我只会回答一个问题。”1t;gt;

兰尼切斯犹豫了下，小心道：“您以前打过几次架，刚才的闪避姿势真难看。”1t;gt;

这个让海伦哭笑不得的问题，为兰尼切斯当头换来一记暴栗，这位素来高傲的私人老师罕见地微红着脸，守诺低声道：“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和个血族抢地盘。”1t;gt;

“输了？”兰尼切斯信口问道，随即看到那双明亮眼眸投来的白眼，后知后觉的他马上知趣地闭上嘴巴。1t;gt;

短暂的沉默过后，觉得胸中始终有口闷气不吐不快的海伦，强调道：“是个吸干过红衣大主教鲜血的血族侯爵，算是黑暗世界有数的强者。”1t;gt;

不敢节外生枝的兰尼切斯只是哦了一声，这让恨得牙根痒痒的海伦真想一脚踢死这个之前还瞧着挺顺眼的小混蛋。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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