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中的坚持

领土中三分二的面积由广袤平原和草地组成的光辉帝国盛产大6最优良的马匹，凤鸣大6十大名马中有六种都可以在这片土地找到原始马种。因此，理所当然这里也就孕育出整个大6排名靠前的凛冽骑兵。但创造世界的神也是公平的，绝不会过分溺爱某个孩子，所以这个年轻帝国在得到优良马匹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缺少矿山，尤其是铁矿的现实。特别是帝国近几代的主人无论性格如何迥异，无一例外都推崇重装骑兵后，更让本就是帝国展瓶颈的铁矿资源愈成为这台战争机器的短板。1t;gt;

在这种环境下，作为这个不断壮大帝国的邻居们就算幕后没有教廷实权人物暗中干涉，也不会干出喂养饿狼的愚蠢勾当。但这只是针对各个王国真正的主人而言。1t;gt;

将家族利益永远置于位的贵族和把金币视作上帝的商人眼里，光辉帝国每年庞大军费开支中那笔占据相当比例购买生铁的预算绝对是块令人垂涎的蛋糕。把成箱的铁锭通过隐秘渠道偷运至光辉帝国，再把同样属于光辉帝国军控资源的马匹运回本国，一来一回在刨去必要的打点损耗后，仍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绝对是让人眼红的暴利。不过，想要穿过重兵设防的边境地区绝不是一两次好运能做到的，能做这笔很容易和通敌叛国挂上钩买卖的商队背后都得有几座在两国说得上话的靠山。1t;gt;

清晨，特意起了个大早的兰尼切斯乘坐马车在维克多管家陪同下，经过两个来小时并不舒适但还算顺畅的颠簸后，终于到达这趟短暂旅行的终点，这是花露平原上一处普通的伐木场，位置偏僻，远离城镇。1t;gt;

走出马车的兰尼切斯放眼望去，能见到的只是五六名伐木工人，以及一栋就地取材宽敞的木屋。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但从自己那位领地大小事务事无巨细一手包办的迷人老师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在花露城堡眼皮底下的伐木场。最近刚刚易手换了主人，如今已经变成阿顿王国二王子的一个联络点。1t;gt;

这些真实身份见不得光的伐木工人显然已经提前得到通知，面对突如其来领着一大票护卫并未表露异常，只有一个在木屋旁锻造马掌的中年汉子放下手中的铁锤走了过来，身材高大，裸露的上身是一块块狰狞肌肉，同样与健硕身材匹配的声音也足够洪亮。走到兰尼切斯面前，行了个骑士礼，朗声道：“公爵大人，这边请为您准备的东西在木屋下的地窖中。”1t;gt;

“不，搬到这里来。”不等兰尼切斯答话，在兰尼切斯身边总缺少那么一丝仆人觉悟的维克多抢先说道。1t;gt;

透着股军人气质的铁匠打个手势，几名伐木工人迅走进木屋。利用空挡，这位身材彪悍的主人介绍道：“苏拉殿下除了买下这座伐木场外，还有附近一处矿洞，没什么开采价值，只是些掩人耳目的小手段。”1t;gt;

兰尼切斯没说话仅是点点头，他那位充满智慧的美貌老师曾说过，武者的第一次挑衅来自眼神，贵族的第一次试探来自语言。次主事的兰尼切斯觉得自己更应该像个名副其实的贵族，即便不能像那些宦海浸染数十年老家伙们高深莫测，至少不该成为被人攻略的软肋。1t;gt;

这让无法理解兰尼切斯心思的铁匠有些尴尬，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有些无措，幸好他那些效率颇高的下属很快将七只大木箱从木屋中抬了出来。木箱异常沉重，当箱盖掀开，里面是一块块码放整齐的铁锭。或许在其他地方这些铁锭只是不值钱的累赘，但在查理曼大帝统治下帝国，骑士们有能力把它变成成箱的黄金。铁锭的数量相对于交易双方的地位而言意义远大于价值。毕竟再伟大的爱情也是从抛媚眼这类小把戏开始的。1t;gt;

维克多环视周围，格外留心注意城堡护卫们的面部细节，这些刚从奴隶转换为城堡侍从的护卫，无论曾经背景如何不堪，但平均三级的实力都不再是头脑简单缺少见识的低级炮灰，一条穿越国境贩运铁矿的利益链条背后捆绑在一起的利益集团，他们那不笨的脑袋完全可以勾勒出大致的脉络。1t;gt;

他们中只要有人稍表现出任何在年轻管家眼里被认为不自然的表情，就会被正建立班底的花露城堡列入不信任名单，之后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在某次意外中会成为这片贫瘠土地上的某堆肥料。看得出维克多这位只要不去血腥森林找死，到任何国家任何贵族圈子都能受到不错礼遇的世家子，现在对于这份看家护院狗腿子的差事越来越乐此不疲。1t;gt;

同来的琥珀将一切收在眼底冷笑道：“管家大人别费心了，我们这种想着出人头地的底层小人物忠心廉价得很，能这么快接触到核心机密足以让我们感激涕零，又怎么会生出异心。您最该提防的是我们的公爵大人有颗爱国心告自己通敌。”1t;gt;

简单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捎进去，真是个不讨喜的娘们。1t;gt;

维克多咧了咧嘴，对这位刚上任的守备团长有些无语。1t;gt;

对面看似没多少城府走纯武力路线的壮汉铁匠充耳不闻，甚至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探究对方主仆关系的好奇，在将铁锭完成交接后，这个大个子向一名手下招招手，接过这名手下手中捧着一件弩箭样式的武具后，弯腰道：“公爵大人，这是小的闲暇时，自己造的小玩意，全当给您的小小见面礼。”1t;gt;

越俎代庖的女骑士先于兰尼切斯拿过这件稀奇玩意，手法利落便将这把结构精密的武器肢解成零件，随后又在壮汉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重新组装一新递给眼巴巴望着这件玩具的公爵大人，不屑道：“只是把机械连弩，箭匣内能装配五支弩箭，但为提高射频率牺牲掉了威力和精度，威力最大精度最高的第一支箭有效杀伤是十五步，之后威力精度依次递减，如果前四支都不能解决目标的话，第五支甚至杀不死一只绵羊。它的设计初衷大概是为了对付冲锋的骑兵。只是效果看来很不理想，至少在整个德克萨斯作战中都没人用这种可笑的小东西指着我。”1t;gt;

一直无论体型还是气质均表现出极高军人素养的壮汉尴尬一笑，至少这一刻他同花露城堡大管家有种兮兮相应的感觉。1t;gt;

返回的旅程波澜不惊，和兰尼切斯一起坐回马车的年轻管家适时客串起幕僚，再凶猛的野兽缺少脑子也仅是到处乱咬的疯狗，无论是冈萨雷斯还是克特梅林荣光世家在继承人培养方面从不片面追求个人武力的极致。毕竟在这条通往巅峰的独木桥上有太多极易夭折的意外。1t;gt;

“殿下，我给您讲个生在冈萨雷斯家族的故事。”1t;gt;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一个愚蠢队友更糟糕的事，那就是一个专拖属下后腿的上司。对女守备团长无心的一句话很以为然的城堡管家酝酿了下措辞，面对正摆弄手中短弩的小公爵开口道。“您应该清楚作为汉诺联盟执政家族的冈萨雷斯家族与其他地位然的荣光世家相比更世俗化些。内部的相互碾轧绝不比任何一个王国的宫廷斗争少，事情生在我的祖父还是家族继承人的时候，我的祖父是最有希望成为家主的四位继承人之一，当时有支很有势力的旁系家族在到底是支持我祖父还是另一位继承人上摇摆不定。最后我的祖父主动放弃了对那个权势家族的拉拢，知道后来怎么样了？”1t;gt;

注意力从短弩上移开的兰尼切斯抬头望着在城堡女仆中极有人缘的管家没去接茬。不免有些尴尬的维克多揉揉鼻子继续道：“后来那个继承人顺利得到那支旁系的支持，一跃甩开其他竞争者成为家主的最大热门，但好运也到处为止，在我的祖父和其他继承人联合打压下，曾经的得意者成了最大失意者。最后又经历一系列永远深埋的竞争后，我的祖父成为最后的胜出者。”1t;gt;

“维克多，您这位优胜者的后裔是想告诉我，现在的资敌是为了明天的胜利吗。”兰尼切斯低着头继续摆弄手中的短弩，似乎很羡慕琥珀那套眼花缭乱的拆卸手法。同时悠悠道：“我明白我们从苏拉那里得到的资源可以壮大自己，那位阿顿王国的王位继承人会把交换到的资源优先用在王位争夺上。就算今天这笔交易我冒着可能被道尔侯爵眼线现的风险，目的自然不是几箱铁锭，而是为了体现花露城堡长期合作的诚意。你看我并不笨。”1t;gt;

本想开导一下自己名义上小主子的维克多点点头，心中轻叹，是啊，曾几何时谁的心中没有一份莫名的坚持，直到有一天被功利世故取代，于是我们成熟了。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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