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宴（4）

奥本姆公爵，维卓一族的战争之王，生不逢时错过了维卓族最鼎盛的黄金时期，又恰逢其时经历了维卓族从血族一枝独秀的王座上滑到中游的每场恶战。从正面对抗正值巅峰由十二位圣骑士坐镇的神殿骑士团，到剿灭号称拥有最强啸夜王者的红月狼族，以及数场血族内部不光彩的相互残杀。是他把习惯于单打独斗的血族变成了一支军队，让暗夜贵族们脱下名师剪裁的礼服换上钢铁浇筑的铠甲，并把被族中强者向来不屑一顾的人类军事家的战略计谋运用到极致。1t;gt;

如果不是漫长的生命，让血族后辈总能从族中长辈嘴里听到来自亲身经历者讲述的第一手资料，使得血族没有养成将重大事件留于笔下的习惯。这样一个家伙如果放在人类社会就是丰碑立传的风云人物。1t;gt;

不过，就如同每个近乎完人的圣人一样，褪去被粉饰而耀眼的光环后，复杂的婚姻史，卸磨杀驴的阴狠各类能打回凡尘的瑕疵便会显露出来。抹黑这位维卓族最杰出成员的污点便是他的冷酷残暴，一个在绝非善类血族中能赢得‘暴君’绰号的家伙，凶残程度可见一斑。这份残暴并非只对敌人，被视为自己人的同族同样也要承受。四个曾经获得他初拥的后裔中有一个不幸就丧命在他的獠牙下。这也就不怪另三个同命相怜的孩子会打起趁他病要他命的算盘。1t;gt;

看着四个剑拔弩张的高等级血族，圣堂武士领一阵头大，他缩在与世无争的圣堂总部就算再不喑世事也看出来这是场血族内斗。站在身为盟友的教廷立场上，这些黑暗中的爬虫自然是死得越多越好。但前提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各位血族的朋友，我们这些神的仆人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巧合，无意介入你们之间的纷争。作为盟友我只希望各位能用和平的手段化解矛盾，当然我们也会绝对尊重你们的个人意愿。”1t;gt;

海伦这三个如临大敌的血族侯爵自然没心思也没精力应付这冠冕堂皇的废话，这种时候也只有久疏人群的奥本姆才有找人聊聊天的兴致，这个曾经是维卓族第一好战者的公爵微笑道：“盟友？我一向以为我们只是贵族老爷落魄时不得不求助的穷亲戚，现在教廷这位日子过舒坦了的贵族老爷是感恩戴德报答伸出援手的亲戚，还是想抹去窘迫时的一切。尊贵的盟友，你能给我答案吗？”1t;gt;

圣堂武士两腮涨红，作为九级剑士，他有强者的尊严，作为教廷教徒，他有捍卫信仰的决心。强忍怒气的他沉声道：“我只是神手中的利剑，我主所指，便是吾敌。”1t;gt;

“比起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的伪君子强一些。”对这句回答并不十分满意的血族公爵摇着头嘟囔道，了然无趣的他随后看向直面的海伦，声音慈祥道：“小海伦都长这么大了，你的那个孩子有没有成为维卓族的骄傲。”1t;gt;

“他作为人类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因为不想经历一次生离死别，我即没抚养他也没过分关注他。”海伦咬牙道，作为奥本姆后裔她和这位父亲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年，远没有另两个同伴那般深恶痛绝，推动她来这里的原因大半是一个母亲的怨恨。1t;gt;

“一个睡梦中被死神镰刀划过脖子的倒霉鬼远比绞架上苟延残喘的死囚要幸运的多，聪明的小海伦你最大的不幸就是有聪明的脑袋，却缺少与之匹配的能力，就像只能洞悉危险的小兽整日担惊彷徨。”奥本姆笑道，充满磁性的嗓音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1t;gt;

回想曾经的过往经历，向来高傲的海伦有些失神，以往她固然可以嘲笑那些不知大祸临头的蠢猪，可换个角度她又何尝不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1t;gt;

目光从乌戈李察两个神色凝重的后裔脸庞扫过，重新落到一大群教廷成员身上，优雅道：“请原谅，我们有些家庭纠纷需要处理。不方便诸位在这里旁观。”1t;gt;

这支本来是扑杀血族队伍中的不少人，尤其是那些神殿骑士都不由得长舒了口气，有如日中天的教廷做坚实的后盾，早已让他们习惯了在需要他们出现正面战场上，凭借各种无与伦比远对手的优势资源拿下一场场摧古拉朽的胜利。如今天这般优势并不在人多势众一方的逆风仗，神殿骑士已经多少年没遇到了。1t;gt;

圣堂武士领愣了一下神，难道高阶血族都是如此的好说话，随后信仰虔诚的他把这归结为一个能震慑四方强大教廷带给成员的隐性福利。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一眨眼出现在眼前的血族公爵探出五指抓向他的脖子。十年内有希望迈进圣域门槛的领慌忙一闪，惊出一身冷汗的他还在庆幸便听到一声惨叫，一击落空身形不减的血族已经掏出他身后一名神殿骑士的心脏，握着那颗仍然跳动的鲜红心脏，用力一捏六七道血箭分射周围的其他人。顿时又是几声哀嚎，在玩弄血液的大师面前支撑生命的鲜血成为杀人的利器。1t;gt;

随后在躲开一名黑执事来自的反击后，奥本姆回身扭断了这名这具偷袭者的脖子，手臂一挥将软绵绵的尸体砸向两名扑上来的教廷骑士，一时间沉寂的广场都是大杀四方的血族公爵的身影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1t;gt;

立于魔法阵中的海伦看着这场几近一边倒的屠杀眼中带着少许疑惑，她的两名目的相同的血族也是如此，他们实力逼近血族亲王的父亲固然强大，真实战力也确实足以和任何圣域强者抗衡，但如此犀利的杀人手法并不像这位被战略战术牵扯过多精力统帅型血族的风格。1t;gt;

这时，一名实力较之同伴要高出一筹的黑执事像只无息的鬼魅幽灵出现在奥本姆侧后方，溶入对血族视为毒药秘银的匕闪电刺出，角度刁钻只取奥本姆的心脏，正绞杀对手的血族公爵只来得及沉肩避开要害，黑执事一击不中立即隐秘消失，甚至没去拔穿透奥本姆锁骨的匕。1t;gt;

解决对手的奥本姆回身一拳击在身后的虚空，伴随一声沉闷的响声，空中显现身形的黑执事弓着腰，脊柱畸形弯曲从后背飚出一滩飞溅的血液。整个人像只炮弹飞出数米外砸在地上。1t;gt;

看到此情景马上明悟的海伦，喊道“李察，乌戈过去帮忙，他是在虚张声势想要各个击破我们。”1t;gt;

曾随奥本姆四处征战的两个血族侯爵马上明白过来，他们的父亲只是外强中干在分化他们，拥有尖牙和利爪的狮子不屑于在猎物面前耍弄心急，也只有野狗才会威胁呲牙。1t;gt;

一个美好的愿望总能困境中点希望之火，但多数时候接下来便会被残酷的实现一泡尿当头浇灭。1t;gt;

两个血族的参战并没让伤亡持续增加的战局有多少改观，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溃败趋势，在共同对抗血腥森林最艰难的时期，血族和教廷就不是一对肩并肩背靠背可以相互信赖的好战友，更何况现在这种亦友亦敌的混乱场合，两个战力不俗的血族尴尬地成为教廷方面需要提防的生力军，同样如此‘强敌环视’下的两个血族也不敢用尽全力，擅长突袭的李察只进行了几次谈不上威胁的试探，更擅长近战的乌戈游走在外围甚至没找到机会。1t;gt;

一直静观其变的海伦皱起眉头，她可以准确记住全部两百一十六条魔法法则，精确控制任何一项不需要魔力作为支撑后盾的魔法试验，可一旦涉及太多人心这个变量后，再完美经过反复推演的计划，精明如她也无法把握其中的轨迹脉络。1t;gt;

伤亡依旧在持续，已然现担心属于多余的奥本姆不再片面追求以伤换伤的高效，进退有度气定神闲间反而多了几分舍我其谁的霸气。作为搅局者的教廷成员现在只剩下七人，男人靠床上的持久力检验女人的忠贞，战争是检验战士成色的烈焰，除去搭上性命险些重创血族公爵的黑执事头领，这七个人都是队伍中的精英，其中就包括圣堂武士领和神殿骑士的队长。这些人已经个个带伤，败亡也只是早晚的事。1t;gt;

善于利用手头资源的海伦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一群本就不是计划中聊胜于无的意外‘礼物’丢了也就丢了。不过，在之前也应该最后榨取些剩余价值，嘴角抿着一抹邪恶笑意的海伦扣住一只卷抽扔向逐渐一边倒的战局。1t;gt;

“轰”的一声1t;gt;

在战场的中心区域，一条炽白的火柱拔地而起直冲广场的顶棚，在异常坚固的顶棚荡起一道道带着焚烧一切气息的涟漪。不受束缚的火蛇四处流窜，几条溅射至海伦身边的火焰被她脚下的魔法阵中和消失。1t;gt;

经过这场可以毁灭一切的热浪洗礼后，广场上只剩下一具具残缺不全的焦尸。1t;gt;

“你这个小婊子是想要大爷的命吗？”从一堆焦黑的尸体中爬起来的乌戈愤怒道，能让一个血族撕下优雅的面具变得气急败坏，足可以想象这一下的凶狠霸道。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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