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碎
历史上著名的红龙袭击欧比斯尼事件被广泛认为是第二次人龙大战的开端；浮冰历11年月，时值十三骑士全力搜索追杀红龙，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红龙尼尔哈就像是得到情报一般，意外出现在了已无顶尖强者驻守的人类帝都欧比斯尼；由于失去了屠龙教会的保护，直接导致数十万手无寸铁的平民无辜丧生。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斯坦汀不得不提早了进军斯坦利斯的计划，旨在将尼尔哈等一干余党彻底拔除。自此，人类国也迎来了一个历史性的重大决议：迁都。
——《人龙战争录·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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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五分钟前，一只火系飞龙袭击了卡斯蒂利亚家族庄园。”弗兰德的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阿拉抚摸着安的秀的那只手突然僵住悬在了半空中，他以一种不可置信地神情转过头，
“你说什么？”
“轰隆~~”
还未等弗兰德作答，一声震天的巨响就已经伴随着龙吟声将整个魔法师工会的大厅穹顶掀了起来。巨大的碎石块砸在立柱上一并倒塌压了下来，有几个运气不好被砸中的人立马就变得血肉模糊。透过已经破开了的穹顶看去，一只清晰可见的赤红色巨大身影几乎遮天蔽日。
“龙！是飞龙！”
不知是谁先惊恐得大叫了一声，接着整个大厅就陷入了完全的混乱。
卡斯蒂利亚家族...阿拉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所以他在稳住身形的第一瞬间就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冲了去。
“不要走！”听到身后那个温柔带着哭腔的声音，阿拉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此时的安双眼泛红，今天的新娘眼里擎满了泪水，“你不要我了么？”
“阿拉先生说好再也不会离开安小姐了的。”她用手背抹掉不经意间滚到脸上的眼泪，勉强地笑了笑，“我们说好的，不是么？”
阿拉沉默，一个男人沉默意味着他绝不会听女人的话，他有着自己早已做好的决定。阿拉只是说了三个字，然后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安。
这三个字是对不起。
看着这个在自己婚礼上头也不回便离开了的男人，安此刻感觉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她瘫坐在地上就连站起来的力量都已失去。台下的人都在疯狂逃窜着，现在这种时刻，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毕竟活命比什么都重要。这些人来的时候都表情悠闲怡然自得，此刻都却都像溺水的落难者，拼了命想要抓住水中的那一块浮木；他们是来参加婚礼的，而不是葬礼。
既然每个人都想着自己，那为什么他直到此时还要想着她呢？又为什么自己倒了此刻想的也还是他。安不知道，以后也没有机会知道了；那只几乎遮掩了整个天空的火焰巨龙不知何时已盘旋在魔法师工会的正上方，一颗包裹着高等火焰能量的庞大龙息球从巨龙的鼻间滚落，穿过建筑上的破损大洞中坠落下来，整个魔法师工会工会瞬间湮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尼尔哈看着脚下这个软弱无能的被蹂躏一空的人类城市，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欢喜。在过去，人类给龙族造成的伤害丝毫不会比此刻少，龙族的血从不会白流。欧比斯尼中心的高大建筑仍屹立在满城火雨之中，如同一株在火海中绽放的永生花，尼尔哈深红色的瞳孔里印着建筑顶部的巨大龙类雕像，还有那龙族雕像之上的屠龙者，
猎龙工会，这个千百年来绞杀无数龙类的组织，是时候该消失了。庞大的身影化作一道红日向工会横扫而去，整幢建筑就像早被白蚁蛀蚀的腐木一般轰然倒塌。
今夜的欧比斯尼被刺得千疮百孔，火焰，鲜血，死亡，还有一个在贵族废墟前疯了似的徒手刨掘的男人。
大火一直烧到天明，这个男人也到天明才停止；他的双手早就血肉模糊，他已没有再多一分的力气。旁边的焦黑土地上整齐地放着十余具尸体：维克，范尼，还有卡斯蒂利亚家族的佣人们。整片废墟都几乎被翻掘搜索，但却没有找到爱丽丝的尸体。在阿拉赶到之前，这里已化为一片废墟，卡斯蒂利亚家族的宅院早已被碾成了碎片。
绝望。
“现在你也该知道，失去的滋味了吧。”此刻的弗兰德也狼狈了许多，背上那块方形大钢盾早已被融穿了一个大洞，披在身上的皮甲也因为长时间的炙烤而焦黑臭。
“五个小时前，魔法师工会遭受袭击，”他眼里的悲伤甚至比阿拉更甚，“你的那位安小姐，也葬身在火海之中。”
“嗡...”阿拉只觉得自己连意识都被扭曲，那些过往的不可挽回又再一次点点浮现；
“别担心，我死不了的。”
“你要是死了，我也陪你一起死。”
“不论你去哪，我都会陪着你，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阿拉先生可不许把安小姐弄丢了哦~”
“你说，我们婚礼的礼服会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你真是个大笨蛋~哈哈~”
“我要是笨蛋，你就是傻蛋，我们两个是绝配！”
“那次被围困在风暴峡谷，你怕不怕？”
“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怕你就这样离开我！”
“你一定很爱她吧，这位爱丽丝。”
“不，我只爱我们的安小姐，我们明天就结婚！”
“你不要我了么？”
“阿拉先生不是说不会丢下安小姐的么...”
阿拉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对于安的感情，丝毫不比爱丽丝少...
人们往往会把一段违背自己意愿结束的感情摆到一个高不可攀的地位，而选择刻意忽略那些在旁人看来并无差别的东西。其实爱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深浅大小之说；只要有爱，那便是真爱。
阿拉的双眼已失去了以前的神采，他挣扎着站起来，慢慢地平静地一步一步向城外走去。弗兰德虽然尽量地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冷淡一点，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
当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去多久；或许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