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如果萧不成还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讲下去，恐怕就太不给韩掌柜面子了。

人家已经言明了，若是强行下去，对方翻脸将萧不成赶出去的事情，也不一定不会发生。

“现在怎么办！”萧不成心念电转，瞬间想到一个方法。

“在下初来乍到，虽然不懂规矩，但也知道三分礼数。这谢家放言，让其他车马行挤兑我萧记车马行，令我举步维艰。这些的事情，韩掌柜应该略有耳闻吧！”萧不成说道。

韩掌柜低下头，没有去看萧不成。这件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同行如敌国，但大家明面上都不会做的太过分。

若是趁着别人刚开业，就挤兑得开不下去，那真是坏了道上的规矩了。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韩记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韩掌柜如此一说，一者将自己给摘出去了，二者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参与这场风波中。

听到这话，萧不成面色微微一喜，他倒不是因为获得对方同情而感到高兴，而是因为对话语气缓和，给了自己说下去的余地。

“韩掌柜果然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绝非行阴谋诡计的小人。在下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前来韩掌柜帮助，希望韩掌柜能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萧不成这番话，无疑将自己四面碰壁的处境告知了对方。

这种自爆其短的做法，着实有些大胆，毕竟对方可是自己的同行，会不会将这件宣扬出去都很难说，到时候的后果难以想象。

这一次，萧不成也在赌，赌这个韩掌柜真心像他所说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那韩掌柜沉默一番，缓缓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惜我也无能为力。”

萧不成长松一口气，这次他赌对了。

虽然这韩掌柜并没有给萧不成任何承诺，但是也意味着他不会对萧不成不利。

目前的局面也并非一潭死水，尚且还有一些转机。

于是，萧不成立刻说道：“我知道韩掌柜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绝对落井下石的小人。在下初立车马行，也听闻过韩掌柜的事迹，对此也深感佩服。”

萧不成一个个高帽扣在韩掌柜头上，纵然韩掌柜不愿意掺和其中，但也架不住如此夸奖，面露微笑，态度上也出现一些动摇，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见此，萧不成发声说道：“在下初创车马行，实力不济，希望能和韩掌柜一同承接同源货栈的单子。”

“哈哈！”韩掌柜只是笑了一下，对于萧记车马行的实际情况，韩掌柜也是知道一二的。

以现在萧记车马行的实力，确实无法承接同源货栈的单子，一是没有人，二是没有车马，仅凭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显然无法完成这个订单。

如此找有实力的车马行进行合作或者转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但是，韩掌柜心中还是有顾虑，他对着萧不成说道：“韩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丑话说在前面，大家都是同行，我接了你这单生意，就是抢了你的客源，你不怕吗？”

萧不成也是一笑，丝毫不介意韩掌柜言语中的威胁意味，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商场上抢单夺单的事情，常有发生。所谓的规矩，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韩掌柜能说出这话，当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自然是不耻小人行径。而且……”

最后一句话，萧不成故意停顿一下，然后自信地说道：“在下能抢下这个单生意，就算是别人夺取，自然也有能力抢回来。”

如此放肆的话，没有引起韩掌柜的反感，反而大笑起来，眼神中颇有几分赞许的味道。

韩掌柜也做了十几年的车马行掌柜了，多年的风风雨雨，他也见识过各色人物。狂妄的人见过，胆怯的人也有接触，像萧不成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形势不利会低头，触及底线也会反抗，狂妄中带着真诚，危机关头也不失胆色，这样的人，颇对韩掌柜的胃口，心中也难免对萧不成产生些亲近。

“这小子如此心境，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怕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说不定背后什么势力支持。”

韩掌柜在心中猜测道，他对着萧不成说道：“你这小子非常有趣，脾气倒也对我的胃口。小子，透露一下底细吧，你到底是走哪家的门路。”

萧不成听到韩掌柜的话，尤其是称呼从掌柜变成小子，如此亲近的称呼，让萧不成意识到对方已经放下戒备了，若想要真正打动对方，想要拿出诚意来。

语言远不及实物有力，萧不成没有说话，他拿出两个铁胆开始转了起来。

那韩掌柜看到萧不成手中的铁胆，面色一滞，瞳孔陡然扩大，心中瞬间冒起一个声音来。

“这个是铁罐山，刘知寨的铁胆，这小子居然攀上了铁罐山的门路，难怪敢开一家车马行，若是无法打通商路，车马行自然是立不起来的。”

此刻，看破不说破，有些话确实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

知道了萧不成交出的底牌，韩掌柜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

萧不成也不敢打扰，他知道此刻的韩掌柜在心中衡量利弊，今天的成败就在韩掌柜的一念之间了。

片刻之后，那韩掌柜说道：“你小小年纪支撑起一家车马行，确实不容易。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一家生意不能两家做。”

好一个捧起来摔，萧不成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由喜悦变成沮丧，心情彻底跌入了谷底。

此刻，萧不成已经言尽技穷了，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而且他了解韩掌柜的性格，守约重诺，一旦有了决定就无法改变了。

“不过，我可以卖的你一个面子，借你几个车把式。”

这番话，无疑是石破天惊，让没有希望的局面一下子峰回路转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连一直保持克制的萧不成，也难以掩盖激动的心情，嘴角微微发颤，若是没有在场，他估计会兴奋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