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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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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渺渺虽然问着,看见一旁柳令襄默不吭声的模样,其实心底已经有了数,若不出意料,大概也是为着王陵地图吧?果然就听柳千亿慢慢讲起。他先说道,柳家先祖曾受一位贵人所托,保管王陵地图。

范渺渺立即想到,难怪如此。

“但在我小时候,从没听说过这些,只记得家里远不如现在富裕,甚至有一段时间过得很是拮据,因为那段时间,父亲总是独自外出不归,当然后来才知道他是试烧‘海棠红’去了。”柳千亿看向范渺渺,说:“好在有祖母,也就是你母亲站出来,掌管诸事,大家才勉强支撑下去,直到有一日,父亲归来,‘海棠红’名扬天下,享誉海内。”

那样的风光,柳令襄当年还没出生,没有什么印象,但柳千亿谈起来,脸上感触良多,沉浸在回忆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说:“也正是那一年,柳家被皇室钦定为官窑,我们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中,却有一天,一位贵人突然到访,他要求我们隐姓埋名,远走新亭,并且此后不许再烧造任何瓷器。”

若不是忌惮贵人身份,柳樟恐怕当场就要翻脸。柳千亿回想那时情景,说道:“难得才做出一点成就,谁情愿轻易放弃?父亲自己舍不得,也觉得大家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他之前亏欠家人太多了,因此不肯闭窑。不知他们如何交涉的,后来贵人再没踪信,但我却知道,自从那之后,‘海棠红’的烧造遇见各种难题,烧成率也大大减少了。这是很值得纳闷的。”

范渺渺听出他言外之意,很惊讶:“原来‘海棠红’的烧成率竟然是人为控制?”

柳千亿说:“我只是心中疑惑,当时也无法证实,毕竟‘海棠红’是由父亲独立烧出,真正的秘法只有他掌握着,哪怕家中六位掌柜各知其中部分,最精髓的地方,一定不会和第二个人讲。后来我随父亲做生意,暗中查过,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家中藏着王陵地图,但我的调查被父亲发觉了,他十分不悦,并且严令我不准再查。”

“然而,连我都能查得出些许痕迹,更遑论他人?现实向来是‘怀璧其罪’,去年我们入京护送贡瓷,就有人旁敲侧击,要求我们交出王陵地图,否则的话,柳家必出祸事。”讲到这里,柳千亿脸上已没有什么表情了,用淡淡的口吻道:“父亲自是不能交的,一来,贵人得罪不起,二来也是因为王陵虚无缥缈,连父亲手握地图,谁也不敢说一定就能找到遗址。我却觉得当时情形不容乐观,命人悄悄送信,向贵人求助,谁料还没有等到只言片语的回复,来年,我们家就惨遭大祸,父亲因此意外身亡,连我现在也落得个半身不遂的境况。”

见到他这样自苦,柳令襄很是触动,走过去跪伏在柳千亿的腿上,含泪叫声了父亲。

柳千亿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襄儿,为父知道你这一向都很辛苦,女子当家做主并不容易,你受了许多的委屈。”

柳令襄默默地摇头。

柳千亿看向范渺渺,向她说:“小姑,也多亏你这些时日照看襄儿。”

范渺渺说不要紧的,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柳千亿深深看她一眼,没接她的腔,继续道:“这些就是前情。襄儿,剩下的你来说。”

久病醒来,总是要伤元气,柳千亿讲一句,先要歇上好一阵,讲了这大半晌,精神已是疲乏。柳令襄忙说好,向范渺渺道:“你刚才进来,是不是碰见了那个人?”见范渺渺点头,她叹口气,说,“那人的先祖就是当年将王陵地图交给柳家的贵人。”

范渺渺想了想,问:“他如今现身,是依旧不许我们交出王陵地图吗?”

从前为了不叫王陵地图露出痕迹,连柳家烧造“海棠红”扬了名,他们都要干涉,何况今时今日?其实这样一来,倒也好,因为说到底,柳家是受了池鱼之殃,如今正可以顺势而为,将贵人推到台面上来。不过,范渺渺见柳令襄表情有异,心想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不,他同意我们献上王陵地图。”柳令襄沉默了一下,也是出乎意料的神气。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何须劳动他亲自出面?我想,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吧?”范渺渺问。

柳令襄说:“他提出要随行入陵。”

范渺渺先想到,原来他们贵人手中也并没有留底,不然何必这样来回折腾?再又想到,那么柳家藏有的王陵地图就是世间独一份了。她随口问:“随行入陵,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柳令襄道:“我问了,我说,‘你为什么想要入陵’,他却是不理。对了,你猜那贵人是什么出身?”

范渺渺笑道:“别叫我猜谜了,请揭晓吧。”

“昭德将军府!”

柳令襄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她说,将军府曾经显赫于永平朝,因永平皇帝亲“不世之臣”四字下赐,并承诺他们爵位世代承袭,使得将军府声威大振,但四十年前,将军府人才没落,此后不显山不显水,再不过问朝政了。

柳令襄发了一阵感慨,说道:“难怪当年他们想要干涉祖父烧造‘海棠红’,却有心无力。”她言下之意是时过境迁了,现在哪怕将军府出面,也无法解救柳家的危难。

范渺渺听到,也默然了,前世她就听闻过昭德将军的大名,也与常将军的一对儿女有过几面之缘,当然叫她至今还记忆深刻,完全是因为那位常公子曾经是庄王的伴读,两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生的至交好友。

当年常公子受太子所累,战死沙场,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她在京城听闻消息,也久久震惊不已——担忧庄王迁怒。事实上,庄王后来落下谋反的把柄,多半也有这部分原因。

如果是将军府,他们掌握着王陵的地图,那就不出奇了。当年范渺渺守陵时,常小姐就曾几次去拜祭过庄王,她熟悉路线,回来绘成地图,留给后人以供祭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何以会交由柳家保管?柳家又在当年扮演怎样的角色?范渺渺一时仍然想不通。

柳令襄说:“我想,将军府肯定也是落败了,觉得反正藏不住王陵地图,倒不如随行入陵,分一杯羹。”

范渺渺不好评判,没有吱声。柳令襄问出重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王陵地图,父亲,你知道它藏在哪里吗?”

范渺渺抬起头,与她一起看向柳千亿。柳千亿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祖父走得突然,什么也没交代给我。”

柳令襄只觉眼前一片茫然,在这黑黢黢的屋子里,抓瞎似地坐着,忽听柳千亿道:“也不是没办法,毕竟将军府的人也认不出王陵地图,何况皇室?”

柳令襄咯噔一下,将头别过去,与范渺渺面面相觑。

柳千亿不置可否:“你祖父曾经酒后嗟叹,说自己空有宝藏,却不识途径。我以为,就算王陵地图在我们手中,也轻易看不明白。不然,当初将军府为什么就敢交由我们柳家保管?”

他说得在理。范渺渺却轻声问:“我们非献图不可吗?”见父女两人双双看来,她慢吞吞地道:“先不说王陵宝藏实在虚无可笑,只说柳家一旦涉事进去,就再难脱身了,最终沦落成贵人之间的牺牲品,也未可知。”

柳千亿没好说她异想天开,沉吟着:“小姑,你有什么见地?”

范渺渺组织着言语,说道:“依我之见,何不如否认到底,本来王陵地图也不在你我手中,就谎称与大兄一同葬身崖底了,他们要追究,总怪不到我们头上。至于敬贡的‘海棠红’,照现在的烧法,到太后寿典也绰绰有余,根本不怕皇室因此治罪。”

柳千亿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旋即脸色转阴沉,又道,“柳家怀璧其罪,远非一日,柳家早就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况且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付出太大的代价了。”到最后,他说得咬牙切齿,“所以忍辱含垢,绝非我所想。”

范渺渺微微睁大了眼:“你想献图?”但他们手中无图可献,她忽然一怔,不禁凝神屏气,以口型相问,“假图?”

“不错。”柳千亿回视她,微微一笑,“怀璧其罪,换言之,也可以是待价而沽。皇室总要颜面,‘寻陵宝藏’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何况要忌惮史官刀笔。此外,据我所知,皇室内部也有争议,我们就使一招祸水东引,由得他们去争。”

柳令襄听得发懵,啊了一声,尚且没明白他的用意。范渺渺却是听懂了,惊讶于他实是胆大包天,竟然胆敢与虎谋皮。倘若一朝踏错,立即断送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但她望着他惨白的脸色,无力垂落的双腿,无从置喙。在柳家,她始终是个旁观者而已,对于他亲身遭遇的惨痛,当然很怜悯,但没法做到感同身受——既然感受不到他的痛,何必妄图消解他的恨。

何况,假的地图无法索引世人前往王陵遗址,范渺渺私心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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