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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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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互相爱慕 得知李僖醒来的时候,常悦没有推门进来,隔着一扇松松的木门,站在外面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叫你将真实的感情告诉我,李僖,我是真的很认真的想要和喜欢的你在一起,我不怕之后如何,我只来这世上一次,不想遇到喜欢的人了,那人亦不讨厌我,我不想接下来的生活都在遗憾思念中度过。” 里头人白着一张惨淡的脸,手上握着药碗,一动不动的,仔细听她说话。 “李僖,人生苦短,若你真的倾慕于我,就别瞒我,若这样的事日后再发生个数次,届时,你会不会想,你连为我敛尸的身份都没有。” 谈及身份,李僖不自觉地捏紧手指,眼中幽暗神色不明。 “李僖,我能感觉到你的情感,如果你同我一样,二月中旬的铜雀街,我等你亲言。” 不管他回应如何,常悦直接转身离开,那扇门扉内,是披着外衫踱步而来的男子,脸色带着明显的病气,李僖缓缓抬手,触及到门缝的风,在她的背影后停止。 那支手借着错位落在背对此处行走女子的发顶,顾及着身份不敢触碰,又心有亲近的想要靠近。 春末的铜雀街,常府的宽大马车稳稳向着目的地行着。 没有说明具体的约定时间,常悦让小厮守着,白日里所等的人没来,这才在夜刚刚黑时出府。 夜间的街道别有一番滋味,各家店铺两侧挂两盏灯笼,一列红灯笼形成的光路虽微渺,但像铺了层红得不狠的地毯。 因为挨近主街的缘故,虽是夜间,并无醉酒嘈杂的人,叫缠枝撩开窗帘,常悦看得认真,这里也曾是李僖监工所建,思及这个原因,她夹了些独特情绪在看。 亮着窗的屋子与街巷的昏亮泾渭分明,马车停在街上最尽头处等着,随着夜色渐深行人渐少,常悦马车里头坐不住,双手置于腹间姿态从容的站着。 “咚!咚!” 一次两声,连打多次的梆子声传来,缠枝在更夫走远之后握剑上前,暗示般提醒道:“姑娘,已至二更天亥时。” 家里主事的都不知道姑娘出门,尤其还是这么半夜,缠枝是真谨慎深怕遇到个意外情况,她事小提剑能上,可姑娘不一样。 常悦听得见更夫敲击梆子的声音,也深刻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从戌时到现在,她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这期间,灰暗的街道上,无一人驻足。 双眸失望的垂着,女子挺直的肩膀微放,略带整个人垮着脸,声调里是说不出的低迷,“走吧,回府。” 约定的是这天,若是那人真心想来赴约,不等天黑必然早早来到,哪会等到此刻。 答案不言而喻,李僖再一次婉拒了她。 常悦想笑的,至少不让自己被拒绝的太过难看,可脸部像是被冻住般,唇角只会没精气的耷拉着,透着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转身几步走到马车旁,似有所感般,常悦侧身望去,那黑突突的街道尽头,缓缓出现一抹圆润且模糊的暖光来。 光晕烘托出男子高瘦的身影,半束起的发髻低放,面旁滑落几丝碎发,执木棍的右手平抬,行走间步履规正,轻柔的宽袍微微刮起。 常悦原地看着,衣容俱净的男子站定,眸光柔上更软,冲心上人弯唇展颜。 暖光照亮两人脸庞,也看清常悦曜黑眼眸闪烁的星光,还有那个看见了他才扬起的愉悦欢心笑容。 无需言语,他人来,所代表的什么,想要说的什么,不言而喻。 趁着常双祧休沐在家,常悦特来向父亲说明与李僖的事,没等几句话说完,深衣坚朗的中年男人便沉下脸色。 站于台阶之上,常双祧再一次问道:“你同我说,你想要什么?” “想要与前工部侍郎现宫中内官监李僖成婚。”常悦略带尊敬的抬眸,火上浇油道:“请父亲准许。” 宽袖下,是常双祧一再握紧的手掌。 他不过觉得闺女长大了,不好过多管教,放她自由些几年,往后自有合心的夫婿约束她那个看似乖巧实则主见十足的性子。 谁知道,冒出个李僖叫她认定了去嫁。 “若我不同意,你会为之做到何种地步?” 常悦顿言,忽得撩裙跪下,其意坚定态明晰,告别似的接连行了三个叩首礼。 常双祧默言看着,片刻回神般,从喉间挤出几声冷呵来。 春回的正厅被打扫得整洁如新,下人们都被勒令远处候着,绿荫下只有一站一跪的父女俩。 今日事情常悦想过结局,知道结

果多半会同常阆那一样,那边示软行不通,她紧了紧神色,相比这里亦是。 “要是没有李僖,今日此地就不会还有我,父亲,数次救命恩情,我是真的很想同李僖在一起,求您同意。若您坚持己见。” 跪地的女子挺着肩膀,哪怕说着顶撞的话,周身不惧眼神坚劲。 “常悦便自请族谱除名。” 常双祧蓦地睁大瞳孔,没想到她能说出如此坚决的话。 右手上下动了又动,松枝锦袍的男人止住了责骂的话,控制自己没在矛盾上火上浇油。 二十年的父女相处,常双祧知晓她性子的执拗,认准了念头拉不回来,但姻亲之事,尤其她还找了个那样的人,他绝不会同意。 平了平情绪,常双祧一贯沉声道:“阿悦,在感情一事上你着实放肆。” 迎上那人压抑着的怒眸,常悦不卑不亢的反抗说:“我不放肆,我要是放肆,我就要义无反顾的去找李僖,而不是在这求您跪您,受着您莫须名的偏见,承着您的怒斥。” 事亦发展到如此境地,常悦索性将那些对立的话一股脑地全说了。 “父亲,李僖救过我的命,如果没有李僖的相救,我早就是一抔黄土,祖母教授过常悦,做人不可忘却良心,后来我与李僖相识,感情同救命之恩不同,与之心意相通,照顾他走进他,我没错。” “呵,你别拿祖母来压我,她老人家见你非要同一阉人成亲,只怕会从老宅回来打你。” 提及年纪大的祖母,常悦微微瘪嘴,父亲才不懂祖母,若知她找到了喜欢之人,只怕替她高兴还来不及。 挥手召来侍立着的管家,常双祧下着最后通牒:“阿悦,你刚匪寇脱困心情受怕,未来一段时间便待在家中好好养伤。” “常林。” 中年男子躬身而来,恭敬道:“侯爷您吩咐。” “拿牌子去宫里传太医,另放出风声,说姑娘身体不适南下养病,回绝一切拜帖。” 常林还没回话,被常悦高声打断。 “父亲!软禁限制我自由,您也只会这一套了!”常悦说的生气,从小到大她每次闯祸惹到常双祧面前,他都会这样处置她,轻了困她一天,重了就像现在这样。 偏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每次只能乖乖被锁,顶多钻空子逃出去几天。 常双祧得意一哼,食指指过去,嗔骂道:“能治得了你我还就用这一套。” 转向府内老伙计,常双祧恢复寻常表情,摆手叫他去做。 “是。”常林弯身退去,向缠枝招手示意将姑娘搀扶起来,像往常那样“架”回院子。 常林站着还想,等会找几个生面孔守着,再教他们适时放水,关禁闭一个月按照侯爷吩咐怎么说也要把人放出来半个月才行。 上前的缠枝没请动常悦,她挪了挪双膝,正对着要走的常双祧复跪,口中铮铮有词道:“父亲不准许,阿悦长跪不起。” 听了她稚气不减的话,常双祧微微扯唇,压下好笑的嘴角,故作生气甩袖道:“哼,随你。” 行过正厅,正好遇到坐在花厅等人的常阆。 一路想了想,常双祧心中有了个想法,同意是万万不可的,何不找人定下来,哪怕绑着上花轿也比一个阉人来的好。 “园束,阿悦之事你都知晓了?” 常阆起身,见过礼道:“是,这次阿悦被绑也是我知晓后将她送走意外发生。” 提到绑架,黑色棉袍劲装的男子面露愧疚,不管原因在谁,送走命令是他下的,常悦在匪窝里几经辗转身心尽受折磨是事实,他为人兄做的不称职。 常悦感情之事常双祧听长子提过,说的是一说开一别两宽,岂料那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叫其又死心蹋地起来。 “这样,一月之内找一适龄男子订亲,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 成亲?常阆眸中不赞同,斟酌道:“父亲,只一月之期怕是太过匆忙,纳采至亲迎恐准备不妥当。” “那便看着她对一阉人情根深种?” 常双祧挑高眉眼,冷眼睨过来,说话的腔调不算柔和。 常阆住唇,低头应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做法,常双祧此生只一对儿女,长子幼年便学会了独当一面,只有这一幼女,总是时时宽纵。 他想过儿女的亲事,丑的家世差的人品不行的都没被考虑过,想着实在不行便找她自己喜欢的,哪怕家里贫穷些也无妨,左右侯府还没没落,接济庇佑他们一家完全没问题。 可常双祧无法说服自己,未来那人是一身体残缺之

人,他不相信这样的人能与常悦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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