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阴霾

说到这里，许常德笑了笑，他伸手抚摸着黎曼欣光滑的后背和臀部，继续说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觉得对不起嘉勇的原因，实际上，我也能理解嘉勇恨我的想法，我不怪他，从小，我的父亲就是个酒鬼，他对我和妈妈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加，我也不懂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责任，后来妈妈在生完嘉勇后身子最虚弱的时候被那个畜生酒后打伤，不幸离开了我们。

我那时候只有岁，嘉勇5岁，那个畜生抛弃了我们，我们靠着好心邻居的接济，勉强活了下来，我没上过多久的学，全靠政府补助让我上完了高中，小时候因为我们没有家人，被所有人歧视，欺负，辱骂，我回应他们的方法就是拳头，我打别人，我也挨打，但是我有个特点，就是以少打多的时候就往死里打一个人，谁都不能欺负嘉勇，也不能欺负我。

高中毕业后，我就打工，养着嘉勇，让他安心上完了高中，考上了全国前列的军事院校，只可惜，没来得及庆祝，一直接济我的那个阿姨，因为急性脑梗塞离开了我们，我后来遇到了一个女人，她就是个卖的，用花言巧语骗走了我的积蓄，然后消失不见了。

战争的爆发让我看到了机会，我被招兵处看上，破格让我进入了军队，只可惜，到现在，我都没能找到当年害死母亲的那个畜生，而这个世界，而给我留下的，更多的是伤痛，而不是快乐，我不懂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珍惜。

过去我只是知道我喜欢和你上床，但是我感觉到见到你我的内心里有种异样，一种想要永远把你留在身边的感觉，但是我不知道表达，伤害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说了！我知道了！够了！你用你的行动证明你要对我好，我不想听你现在给我的承诺！”

黎曼欣伸手捂住了许常德的嘴，趴在他的臂弯里呢喃一般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累了，这么长时间来，她装的太累了，她真的想要好好的休息了。

虽然自救政府和9集团军高层间的分歧很大，但是一线部队并不互相敌视，大部分人只是认为这是一段时间以来各方神经紧张的一种应激反应罢了，基层部队之间的联络和面对面交流并没有中断。

甚至会互相交流彼此布防情况和最新状况，一线士兵和指挥官大部分都在极力的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种情况9集团军的高层也是看在眼里的，司涛作为总司令，一直保持着极大的克制，即便临时自救政府的下属民兵部队一直在尝试侵占9军的地盘，司涛主动退让了三公里的缓冲区。

但是这样的诚意似乎并没有打动临时自救政府的高层，临时自救政府一直以自己就是华夏正统的代表盛气凌人，想让9集团军服从于他们的指挥，但是司涛作为过去半岛战争的最高指挥官，对自救政府所谓的紧急状态委员会并不认可。

临时自救政府的委员会基本就是各个地区军事力量有较大优势的军头和地方政府领导者，并没有真正可以统揽大局的一个强力领导人，司涛并不是不认可他们尽快恢复秩序进行重建的想法，他不认可的是这样权力分散的一个领导框架。

现在自救政府的内部一直在扯皮，政府体系的人希望军队可以不要全面插手行政事务，专心做好其自己的工作，不要插手政府对人员流动和调配，和军队共同维持秩序，但是军队一方希望全面军事管制，军事化管理全部生还者，重新清理城市，恢复秩序，实行军管。

目前司涛接到了自救政府军事口和行政口两个势力的私下联系，希望9军总司令司涛可以前来领导乱局，但是司涛并不愿意当做这个被当做临时代理人的角色，他并不傻，他从下属各个防区的指挥官手中得来的谈判结果和对方态度让他更是看清楚了临时自救政府和紧急状态委员会到底有多么混乱不堪。

如果自己贸然同意加入，支持军队，就会成为政府口的公敌，失去了基层政府的支持，别说恢复秩序，反而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支持行政口的政府官员，那么势必会造成其他军方势力的敌视。

如果自己保持中立，那就直接得罪了双方，反而更加的不妙，司涛目前别无他法，只能一面组织军队收容散落在各处的百姓，实行军事管制，逐步恢复一定对城镇的控制能力，也默许了现在制造一定紧张气氛团结己方内部的负面宣传。

目前9军宣传部门在司涛的授意下单方面宣称临时自救政府的组建是违法的，是有叛国嫌疑的，要求立刻解散临时自救政府，但是闭口不谈解散临时自救政府之后新政府的框架和原则是什么。

司涛是个军人，在他看来，自己兵强马壮，在这样的宣传当中，率先成立的自救政府本身就底子不牢，很多动摇的人会自己行动起来，自救政府自己迟早因为内部混乱的管理和权力分配的不公平而陷入混乱，自己再以王师的姿态接管自救政府是目前司涛认为最好的结果，至于会不会失控，司涛并没有政府官员思考的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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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集团军的鹰派中层军官对司涛目前按兵不动，甚至退让的想法有些不满，同时因为信息差，很多人都认为自救政府就是一个野心主义伪政权，在抗争临时自救政府用民兵侵占9军地盘的行为做出了很多强硬的回应，肢体冲突在半个月内连续发生了数十次。

局势非但没有有一丝一毫的淡化，局势甚至变得越来越紧张了起来，自救政府因为司涛的举动被搞得措手不及，司涛的宣传攻势非但没能让自救政府陷入混乱，反而让他们开始重新思考彼此的关系，以及9军目前的立场问题。

因为9军的施压，临时自救政府委员会罕见的齐心一次，在宣上针锋相对的开始了回击，用2小时广播，不间断的对9集团军发动舆论攻势，宣称临时自救政府是华夏目前唯一的合法政府，9集团军妄图分裂，想要挑起内战，颠倒黑白。

双方的唇枪舌战一时间让生还者们都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当中对目前的局势越发的迷茫起来，原本还能保持均是互信的基层部队开始难免产生了一些猜忌，废土封闭的信息环境和信息差，让缺少信息来源的人们对目前听到的消息的信任程度不自觉会提高很多，芥蒂不由的出现在了双方的各个阶层。

相比较用废土无数百姓作为政治筹码的军政要员，普通人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目前军政府状态下，很少有人能获得枪械，枪械和弹药被牢牢的掌握在军政府的手中，部分流落在各地武装部门和从军政府仓里面偷窃出来的武器和弹药还在市场流通。

不论是自救政府还是9军军政府，都在利用手头的资源对城镇进行一定程度的清扫，将很多变异生物都驱赶到了废土的茫茫雪原当中，本来并不算危险的荒野，此时也变得万分的凶险了起来。

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场，借助双方大规模动员人口的契机，无数的倒爷和脑子活络的军官或者士兵串通起来，悄悄的将武器和弹药走私到市场当中，尽管目前明面上都在打击武器走私，很多人因此甚至被枪决，丢掉了自己的小命，但是高额的利润依旧让无数的人为之而发狂。

一把手枪，几发子弹，现在就能在黑市里换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要是有步枪和子弹，甚至能换来一辆吉普车，武器和子弹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人的价值，对于游历废土的那些废土行者来说，一支可靠的武器，就意味着可以换来更多的物资，或者抢劫更多的人。

对于几乎没有在废土上游历过的安迪来说，远离怀来县数十公里的废土无疑是让他觉得十分新鲜的，坐在长城皮卡的后座上面安迪好奇的透过焊接在车窗上的铁丝网打量着外面的世界，随处都是灰白色的辐射雪。

道路两旁一个月前还是郁郁葱葱的绿化带和树林，此时都只剩下了干枯的枝干在大风中摇曳，就像是一个个骷髅干枯的肢体一般，目力所及之处，只有灰暗的天空和一片死寂的原野和山脉。

道路上已经废弃的车辆此时也被风雪掩埋了，很多车子的引擎盖都被打开，很多废土上有手艺的生还者总是能修好一些受损不严重的车辆，在废土的市场上能卖个很不错的价钱。不过安迪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一群身材岣嵝，衣着单薄的身影似乎也在鼓捣着这些车辆的残骸，他们将车辆用几乎破拆一般的方式，将里面的元件都粗暴的拆卸下来，随意的堆放在用钢筋焊接起来的一种简陋车辆当中，当看到有人接近，就会胆小的躲开，这些似人非人的生物让安迪觉得很有趣。

废土环境的恶劣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极寒天气只是一部分，战火破坏的道路，辐射区，还有辐射风暴，无处不在，核战之后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原本的柏油马路因为恶劣的天气，很多都开裂破碎，对车辆的考验十分的残酷。

废土对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了最残酷，最不加掩饰的淘汰，适者生存，不适者灭亡，对人也是，对汽车也是，过去被人们不看好，甚至各种嫌弃的简陋车辆，成为了这片废土还能保持活跃的车辆大军中举足轻重的一员。

长城皮卡，五菱宏光，东风卡车，等等，过去耳熟能详的车辆，如今在废土中驰骋，这些过去服务朴实劳动人民，为他们致富养家的车辆，在废土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许常德的这辆长城皮卡车是他退伍费买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依靠在全国跑运输来赚钱养活自己，这辆已经奔驰了1万公里的车子在废土中威风不减，发动机全力的咆哮回荡在驾驶室内，飞驰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

车斗上，车辆表面上都焊接了一层3到5毫米不等厚度的钢板，尤其是驾驶室，内外都铺设了5毫米的铁板，足够防御步枪弹在100米距离的射击，卡车的后车厢用钢板焊接了一个箱式结构，上面有个简易的机枪塔，里面有一支81式班用机枪，在废土上已经算是十分凶悍的武器了。

两辆皮卡掩护着装满着生活物资和宝贵武器弹药的东风三轴载重卡车向着黑市开去，这样一个精干的车队，对于目前零散的一些流动生还者来说是根本惹不起的存在，路边的村子里生还者看到这样的车队都很紧张，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这些普通人用砖头木板，杂物将村子包围起来，用来抵挡可能到来的入侵者，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太弱了，能做到自保，已经是非常的艰难了。这样的自然村落也在不断的消亡，或死于变异生物的围攻，或因为恶劣的环境导致的人祸，又或是为了生存走向城市。

路边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后退，无线电接收器中的滴答声越来越响亮，这种无线电接收器是许常德这种在废土有些实力的生还者才能搞来的狠货，废土上不缺的就是各种能工巧匠。

这个看起来很简陋的无线电收发机可是大有学问的玩意，目前gps信号完全中断，除了军队还有在核战之后地下军事基地自动应急系统补射的几颗近地轨道的北斗应急导航系统还能正常使用，民用的信号完全断绝，在废土上人的活动范围大大受限。

黑市是流动性很强的一个团体，往往一周就会移动一次，黑市的核心是一台据说用应急通讯车改进后的车辆，在核战后地球电磁环境变得简单了很多，以往只能传播十多公里的应急基站，此时能将信号传播到上百公里的范围，这种无线电接收器会根据信号强度作出反馈。

这种又简易led显示屏的接收器，就相当于一种简单的导航系统，这项技术实际上也是目前军队控制区的生还者们找寻驻地的一种方法，调到特定的频段即可，不过找寻黑市的接收器内部安装了信号解码器，如果用普通的接收器调节到黑市的频段，就会出现偏差，将使用者引导到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