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三千2(第1/2 页)

“到了。”

这一路有些漫长，精神不免有些松懈，而前方的人影突然不动了，传来这么一句，牧蓁看去，池暝微微侧过身子露出前方烟雾袅袅的温泉景色。

将夜明珠放在一块巨石凹下去的洞里，明光便不再摇曳，静静地照亮这一小片天地，池暝快速朝牧蓁这边扫了一眼，指尖银光微闪，一套折叠整齐的崭新墨衣便出现在他手上。

“多谢。”

牧蓁面色不改地接过衣服，再次答谢道，手中布料的质感极好，不似凡品，心中猜测更被证实几分。

见牧蓁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池暝一时无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面色一变，眉峰皱起，最后嘱咐牧蓁道：“此处很安全，半个时辰后我来找你。”说完便转身没入黑暗里。

麻烦的人终于来了。

目送池暝离开，牧蓁抚摸着手中的衣服，心情有些复杂，看来他是装不下去了，他到底想要什么呢？只是这人无论是妖是仙，对他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若是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大可直接拿去，何必惺惺作态。

将衣服放在温泉旁边的石头上，牧蓁剥开那身可笑的嫁衣，将身形埋于水中，疲累的思绪终于得以解放，闭目神游天外。

等等。

牧蓁的脑海里电光火石一擦，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那样吗？

如果是那样，他也必须拒绝池暝。

打定了主意，牧蓁捧起水打在脸上，低下头理了理头发。

温泉里袅袅烟气徐徐升腾，似乎比原先更热切了些，湿哒哒的长发落在水里荡开一圈圈涟漪，白玉一般的肌肤隐藏在水下，让人情不自禁地追寻。

水上的雾气又缓缓散开了一些，牧蓁盯着水面，细细打量。

半晌过后，牧蓁长出一口气，看向天外，对自己脱胎换骨后的面貌半喜半忧，喜的是，如今的他，面貌与从前大不相同，已然褪去了幼稚的壳，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牧云蓁，下山以后，便可安然度日了，忧的却是这副皮相过于惹眼，唯恐沾染了是非。

嘻嘻……空气中仿佛传来女孩的嬉笑声，牧蓁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看向四周，奈何刚一发觉，厚重的雾气便伴随着一股异样的花香扑面而来，将人困在了里面，除了无边的白雾、温暖包围的水与那奇异的香味，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天地都静了下来。

不！还有。还有一个少女在唱歌。

“两体相亲成合抱……圆融奇妙……交加上下互扳掾……亲罢嘴儿低叫……呵呵……”

唱的是轻缓小调，少女的嗓音甚是空灵婉转，令人神往，歌声勾人心魄如坠酣梦中。

不细听的时候，那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地钻进他耳里，那女孩好像就在他身边嬉闹，当细细听去，那声音却好像还隔的很远。

“凑着中央圈套……乐何须道……滋花雨露洒清凉……出腰间孔窍……”

牧蓁迷惑，这女孩将这歌翻来覆去地唱了这么多遍，究竟意欲何为？

而另一边，池暝在黑暗中稳步前行，衣衫齐整，外面已换上了新的袍子，贵不可言。

山外的攻击还未停止，真是锲而不舍。

静静隐在黑暗里，池暝负手而立，冷声道：“冥王阁下，请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