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昭王(第1/2 页)
景离忧作为一个初长成的少女,对这个故事很是触动,而且这些年,她一直想见一个人,听说唤醒这金阙莲便可以见到心中牵绊的人,遂欣然应允道: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凄美的故事,我愿意一试。”
她站起来,走下台阶,来到杨佩面前。
近距离和景离忧站在一起,杨佩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他放开右手,那花蕾自己慢慢地飘向景离忧。
不一会儿,花蕾迅速膨胀,变得跟人一般大小,花蕾顶端的小孔散发出一颗颗光子,附着在景离忧身上,最后将景离忧吸进花苞之中。
在场的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大殿之上的昭王和王妃更是一脸担忧。不过他们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并没有阻止杨佩。
景离忧进入金阙莲后,发现自己踩在一朵莲花上,眼前是浩浩无边的水域。
莲花带着她,高速穿梭过一片云雾后,来到斯皇城内、城尉府大牢外,又托着她的身躯,带她穿过重重戒备,如入无人之境,来到了一间死囚的牢房。
牢房内,昏暗的光线里,一个男子,正坐在墙角,一言不发。
他头发有些散乱,脸有些脏,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清俊,那一双明亮、坚毅的大眼睛,更是格外的清晰,仿佛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缕光芒。
景离忧正要说话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换,身体不断掉落,回到了幻真莲的花苞内,四周是粉红色的虚空结界。
她右手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个镶嵌着莲花的手镯,这个大概就是杨佩所说的灵宝“金阙莲环”吧。
随后,大殿内,那莲花花蕾绽放了,花瓣一瓣一瓣地展开,慢慢开成一朵金光莲花。
当最后一层花苞展开时,站在花芯的景离忧便显现出在众人眼中,一身金光,恍若天仙下凡。
座中一帮王子贵族,看到站在莲花内的景离忧,愈加光彩照人,如仙女一般,心中不胜骚动。
莲花完全开放后,忽然散作无数颗光子,飘悬在大殿内,绕景离忧旋转一圈后,飞出门外,向远方奔去。
众人无不赞叹,听了离奇感人的故事,看到如梦如幻的莲花盛放,可以说不虚此行了。
杨佩连忙走到景离忧的面前,大喜道:“你真的唤醒它了,可有看到什么人吗?”
景离忧怅然若失,看了一眼杨佩,说:“看到一个人,但是看不清楚。”
杨佩连忙问“是不是身披玄色道袍,手执伏妖长剑,仙风道骨,超然物外?”
景离忧原本是很感谢杨佩赠与她如此特别的礼物的,但听了他这一问,不禁用怀疑眼光审视他一遍——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不着调?轻浮之辈!
自己牵绊一生的人就一定要长成这样吗?找对象又不是拜师,找个身披玄色道袍,手执伏妖长剑,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人过日子,难道是要跟着他一起六根清净吗?
怎么说也得是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丰神俊朗的男子,才符合一个少女的幻想。
“不是”,景离忧漠然道,然后踏上台阶,回到座位。
杨佩巴巴地看着她转身回座,心中是万般不舍,脸上是十分尴尬,脑子里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落水,第二次献宝,两次搭讪都没能博得景离忧的欢心。
其他王子原本见杨佩讲了一个好故事,献上的宝物也新奇好玩又实用,担心他会占得先机,但是现在听他说话如此荒诞不稽,也就放心了,他没戏。
景离忧心中五味杂陈,闷闷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手腕上的金阙莲花,发呆。
景隆夫妇见女儿一脸怅惘,心中也跟着忧虑起来,想知道女儿在金阙莲里看到了什么,却又不好在席间多问。
昭王妃见女儿无精打采,对杨佩笑道:“好一段离奇感人的故事,多谢殿下,请殿下入座吃酒,咱接着乐。”
杨佩也是闷闷地回到座上,倒了一杯酒,闷灌入喉。
田越城借机嘲讽,低声说:“原以为你跟郡主搭上话就占得先机了,可惜言谈无稽,自讨没趣了,哼。”
杨佩正不高兴,听了这话,立刻把酒杯放到田越城的那一半桌子,就像插军旗宣示领地一样,把他的另一半桌子也占了,然后把屁股在往那边挪了挪。
就欺负田越城国小民贫。
田越城被逼到了桌角,缩在一边,就像被抛入冷宫的妃嫔,满脸的怨艾。
新的节目很快续上,只是景离忧和杨佩都没有心情看了。
这一场生辰宴一直持续到未正时分,一众青年才俊、王公子弟吟诗的吟诗,献宝的献宝,卖艺的卖艺,都竭尽所能地表现了自己,个个志得意满,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送完宾客后,已是酉时。景隆夫妇陪女儿退到寝殿,问:“自你唤醒了金阙莲后,这大半天都是心事重重的,到底在里边看到了什么?”
景离忧犹豫了一阵,说:“我看到一个男子,被关在黑暗的牢房里,目光如炬,很像八年前救我性命的那个男孩。”
王妃诧异道:“真是他?”
景离忧茫然点了点头,说:“想来是我害死了他,心中一直有个结吧,才会在金阙莲里看到他。”
王妃宽慰道:“当时不是没找到到尸体吗,他死没死还未可知,说不定活着,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母妃说得也是。”
王妃又道:“那你看清他现在关在哪里吗?若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回头让人把他给放了,算是补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