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五章
晚夏的天,白长夜短,夕阳绯红,落在天边,芦苇那边,一群天鹅还在戏水。贾南风坐在河边,回忆起当初两人相遇的情形,那天是入春后的最热的一天,那天清晨,自己在河边清洗着锦履,忽然他走了过来,跟自己搭讪,害的自己害羞不已,更怕被他瞧见自己眉梢上的胎记。两人一不小心落入了河中,然后又开始晒衣服,聊天。。。。。。最后带自己去了凤仙楼,吃了一顿前所未有过的美食;经过没日没夜的思念,终于在七巧节相遇,陪自己放孔明灯,写心愿,还有自己的初吻。。。。。。以及非我不娶的承诺。一切的一切,都已化为乌有,南风心碎不已,明日,便是他迎娶繁昌公主之时,今日的夜,将特别的漫长。
眼看夕阳西下,距离秦邕娶亲只剩几个时辰了,贾南风的内心极度的复杂,为何违背承诺?可能他心有苦衷,可能他无法拒绝王上的恩赐;可是为何赐婚这么久,却从不来看自己??不来找自己解释?可能他知道,解释也无法挽回了。可是,不能私奔吗?不,不可以,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容身之处?那是得罪不起的王上!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是又如何?谁能大过王上?谁敢违背圣旨?可能不单单是杀头,可能灭九族!如此大的风险,谁敢冒?可是,难道这世间,就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吗?好难~除非你有绝对大的权利!权利?权利有何用?捆绑来的爱情,是真的爱情吗?
贾南风内心混乱,好像有连个人在说话,一个是理性,一个是感性,理性告诉她,这个男人不爱她,感性告诉她,这个男人有很多理由这么做。究竟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如何,还需要问他自己。所以,贾南风决定要去找秦邕,问个明白,好让自己知道,究竟是被权利打败了,还是爱情。
酉时刚过,天色已经昏暗,贾南风跑到了将军府外,想进去,又不知从哪里进去,内心紧张不已,最后,终于敲了敲将军府的大门,只是微微的,轻轻的敲了敲,好像深怕别人听见一样。敲了几声后,许久未见有人出来,可能真的是敲的太轻了,南风心想,于是,又敲了敲,这回声音大了很多,不久,有家丁出来,只听里面门栓打开的声音,一个小厮头伸出来,瞧见了贾南风,“姑娘你有事?”贾南风紧张的说着,“额,我是你家公子邕的朋友,明日便是他大婚了,我不便出席,今儿个来提前祝贺一下,望小哥传个话,让你家公子出来一见,”说罢,往小厮手里塞了一定金子。小厮看着金灿灿的金子,内心很是乐呵,赶忙放进了怀里,“请姑娘稍等。”说完,关上大门,插上门栓。
过了许久,门栓再次被开启,小厮出来,说道:“姑娘,我家公子今日忙的狠,府中还有。。。。。。”未等小厮说完,贾南风推开小厮,直接冲进了院里,小厮吓的楞了一下,赶忙追上去,“哎,姑娘,不能闯啊!哎!”已经看不见贾南风的踪迹了,小厮赶紧回去把大门栓插上,别一会又有人闯进来,那就非死不可了!
贾南风闯进了院子,里面的人甚是多,都在筹备着明日的婚宴,挂红帛的,灯笼的,换桌饰的,伙房里准备美味佳肴的,配菜的,杀鸡的,屠猪的,宰羊的,杀牛的。。。。。。仗势可与贾褒出嫁一比,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院子,南风终于找见了秦邕的院子,院子里异常的红,所有的东西都是红色,屋里也是都在收拾东西,估计是今日不眠了,南风瞧瞧的走进了院子,躲在门口的柱子旁边,人来人往的下人们,并没有太注意这个姑娘。这时,刚刚开门的小厮从公子房里出来,原来,小厮关上大门后,直径来到公子房里,汇报了刚刚贾南风冲进院子的事情,这才出来,随后,公子邕也出来,“这不省心的丫头,真是给我找事!”秦邕恶狠狠的说道。
只见一只纤细的小手,突然拽住了公子邕,跑向了院子的黑暗角落,公子邕一惊,没有挣脱,他知道,该是南风妹妹。
贾南风看见了秦邕,顿时泪眼朦胧,“秦哥哥,为何?”两人站稳后,南风痴痴的看着秦邕问道。
秦邕看见了泪眼朦胧的贾南风,心有亏欠,却又有些烦,毕竟明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这丫头过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哭什么!王上赐的婚,我又能如何?”
南风看见秦邕不耐烦的样子,哭的更是厉害,“呜呜。。。。。。那我怎么办?”秦邕眼见南风哭的更厉害了,赶忙擦了擦她的眼泪,“乖,不哭不哭,要是妹妹可以的话,不日我便去提亲,做我的二房可好?”秦邕心想,强强联盟,岂不美哉?贾南风若是同意,仕途便犹如直上青天,家有美女在侧,殿有靠山撑腰,日子起不美哉?!
南风一听,顿时不开心,“谁要做你的二房!我堂堂侯府千金,给你个侍卫做二房?!”
秦邕一听,便了脸,生气道:“我一侍卫怎么了?王上是我的岳丈,青云直上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说罢,轻轻的推了一下南风,看都不看她一眼。
南风却把这一切的一切,看的透透的了。“今日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从相识至今日,你可否爱过我?”
秦邕想了想,“爱,一直爱。”
“那我们私奔吧!”
秦邕惊讶了,他一言不发,看着南风。南风走上前,抱着秦邕,“我们一起游山玩水,走遍天下,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与你白首偕老。”
秦邕掰开了南风的双手,狠狠的往下一甩,“你疯了!”
“我没有疯!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抛下现在的一切,与我一起?只求今生不求来世呢!?”
“你这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我身后的力量!别以为我善良可欺!就真的想骗我一辈子!我可以为你什么都不要,你呢?”贾南风怒吼着,咆哮着,她看清了这个男人,她看清了这个世界。时到今日,他依旧要骗她,让自己对他真心真意,呵呵,其实早在七巧节,南风内心就知道了,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罢了,是自己一直在欺骗着自己,我若不信,他人又如何伤害我?
“你这个疯女人!赶紧走!别影响我的声誉!”说罢,推起了南风,这下更是惹怒了贾南风,“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我就不走,让你的新娘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说罢,秦邕赶紧抓起了贾南风,喊道:“来人!”只见顷刻间,来了好多家丁,“把此人轰出府去!从后门!”所有家丁,抬着贾南风,走向了后门,“秦邕,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南风撒了泼似的喊叫,这声音本是绝美动听的,却让秦邕听着恶心至极。
家丁们,把贾南风扔到了后门外的大街上。南风坐在地上,泪仿佛已经流干,她靠在墙边,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夜那么长,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任由时光飞逝,只要不让她回到现实生活中,就一直这样发呆挺好的。
侯府里面,只有玲珑知道小姐偷出府的事,已经亥时了,小姐还没有回来,玲珑着急了,赶紧带着梅园的家丁和丫鬟们,偷偷溜出府去找小姐。
夏夜的风,清清凉凉的,吹在了贾南风的脸上,吹干了脸上的泪珠,吹伤了她稚嫩的肌肤,贾南风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只是默默的发呆。
已经过了子时,小姐还没有找到,玲珑害怕了,赶紧去找贾夫人。
贾夫人已经熟睡,门口的春蝉守着夜,看见神色慌张的玲珑,赶忙过去,轻声的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玲珑一听,眼泪都出来了,马上下跪,“春蝉姐姐,救救我,救救我家小姐!”春蝉一见,知道出了大事,赶紧扶起玲珑,“快跟我说说,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