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
第二日，苏澄奕又再次出现在宋家。不同的是，这次是宋瑾言邀请他和甘清玄一同来的。
“阿姐，你真的打算帮他们？”
“阿钰，宋家有护卫京城的职责，而且这件事与太后有关。这雷家的事，恐怕不是小事，如果不调查清楚，未免会有大祸。”说着，可星领着苏澄奕和甘清玄进来房。
“宋将军，我们又见来了。”苏澄奕拱手道。
“苏二公子，客气。”宋瑾言也福了福身，“听闻，这次计划皆是苏二公子手笔，不得不请公子前来详细说明。瑾言才知该如何配合。”
细细听完苏澄奕的计划，宋瑾言不得不暗暗佩服这位锦衣公子的手段。
“这么说，薛姑娘的姐姐已经……”
“恐怕已经去了。那位侍郎见薛姑娘容貌与前日里与他欢好的女子极为相近，这才漏了破绽。”甘清玄说道。
“妓坊中总有人些喜欢玩点花样，只要不弄出人命，一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何况这是专门供官员们取乐的，都是有阶品的官员，何人敢惹？就算真是出了人命，这些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人会为了一名贱级女子得罪人。只需要人不知的处理掉就行。”苏澄奕说道。
“苏二公子计划虽然周详，只是苏家……”
“宋将军不必担心，苏家的事苏某自有打算。至于我兄长那边，还请宋将军切勿泄漏计划。”
一连几日，苏澄奕与甘清玄接连进入名为“敛美坊”的一处院子，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很快，苏二公子一掷千金的名号便在坊里传开，人还长的俊俏，又斯，更是苏尚次子，坊里的姑娘都想去伺候，这便惹了某些人的不快。
于是，苏澄奕便在坊里大大方方的与礼部尚温允勋之子，现任职户部少卿温琦打了一架，少不得需要坊主陈怀亲自来做和事佬，这一边是吏部尚，一边是礼部尚，两边都得罪不起。
“我当是谁，苏尚的私生子罢。小时候听我爹提起，苏尚为了自己名声，不仅不认你娘，连你也送到了乡下。怎么，好不容易讨了你爹的好才回京，就开始惹事？”温琦不屑道。
“温少卿，你爹在你做学问这件事上，请遍了京城名师，你这学问便是做到花丛中了么？”苏澄奕也不甘示弱，稳稳的拿住了温琦的痛处，他学问确实不怎么样，能官拜至此皆因有个尚的父亲，好在拳脚功夫还能见人，于是考的武科举，可是各大家族都知道温尚希望他这儿子高中状元的。
“两位公子，稍安勿躁啊！”陈怀为难的说道。
“公子？我可是朝堂封的少卿大人，与那位私生子可不一样！”
“是，温大人，可否看在我面上，今日之事做罢？柳姑娘当然是伺候您了！”
“我说陈怀，柳姑娘当然是本大人的，只是我不想在这里看见这个私生子！你告诉你主子雷裘天，如果他还想来往我家，还想继续和朝廷做烟花生意，就赶紧把这人赶走！”
“温大人，你这……”陈怀的脸色煞是难看了些，终究是苏家，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这可不行，柳姑娘今日说什么也是本公子的。你是这里管事？伺候柳姑娘的宋嬷嬷已经收了定金，怎可反悔？若是生意都这样做，那岂不乱套？”苏澄奕也不甘示弱道。
眼见两边皆不肯让步，陈怀只好请了雷裘天出来主持大局。
“苏二公子，雷某眼生。怠慢了。”雷裘天说着拱手作揖道。
“你是这里的当家？既然收了银子，现下又要反悔，这是何生意经？你倒是与本公子解释解释。”说着，苏澄奕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只是，这柳姑娘常年伺候温大人，温大人也是惜人的，恐柳姑娘也不惯伺候别人。不然这样，坊里沅姑娘的琴技可谓一绝，且平时不轻易见客，今日便来伺候苏二公子。”
“我说姓雷的，你什么意思？本官要沅姑娘弹首曲子，你千方百计阻拦，现在一个什么老什子的苏二公子，你倒是马上贴上去！”温琦温火冒三丈。
“温大人啊，不是小的不肯，阻拦您见沅姑娘，实在是姑娘她自己要见苏二公子的。这沅姑娘的脾气，你是知道，好歹也曾经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她不肯，小的也实在是没办法啊！难道真的把人逼急了，跳井了不成！温大人大度，也不是这样的人啊。说不定啊，这年后姑娘自己就想通了，您带着家去的愿望也就成了！”雷裘天笑的谄媚，他知道这里来的谁都得罪不起。
“知道就行，我对沅姑娘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的心，一心要娶回去的，你明白就好。既然姑娘想来抚琴一首，便请出来的吧，让大家也饱饱耳福。”温琦揽着柳飞飞道。
“温大人，你有了奴家，还想着沅姐姐，男人都像你这么贪心！”柳飞飞不满，转身上楼。
“美人，哪里的话！不就是那姓苏的不上道，我随口说说吗？美人，等我。”说着，温琦跟着柳飞飞上了楼，再不管其他。
苏澄奕见雷裘天有讨好的意味，温琦不再纠缠，便应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你说是礼部尚温允勋？”宋瑾言一听就深觉麻烦大了。这温允勋德誉颇高，两朝元老，还是皇帝登基的时候亲自去请来做礼部尚的老臣，如今若传出去，雷家背后勾结的是温家，这可是大事不妙。
“是，就算不是他，他儿子也跑不了。”甘清玄说道。
“这么说，你们在坊里看见最可疑的便是他？”宋瑾言淡淡的端起了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没让苏澄奕看到她眼里的诧异。
“是温琦自己说漏了嘴。这便是说的通了。我追查雷家的烟花生意也不是一两天，一直奇怪几年前还只是一个小作坊的雷家，这两年突然就成为靖朝第一烟花商人，不仅从小作坊开到了大厂，还能靠上朝廷。这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有了礼部这座靠山。”甘清玄分析道。
“甘大人说的有理。不过，宋将军自有考量。”苏澄奕向宋瑾言微微一笑，仿佛她的担心他已经完全知道。
宋瑾言心知甘清玄所说是最为可能的。“接下来如何？”
“苏某已经安排好了。将军拭目以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