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命运

说罢便放开了安迪的手，面对陈晓杰，安迪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那种杀过人的威压让他忍不住的站直了身子，不敢直视陈晓杰的目光，被打的七荤八素的李涛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原先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此时都难得的站的整整齐齐的，不过他们看向安迪和李涛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陈晓杰闪电般的给了李涛一耳光，将他打的趴在了地上，李涛被打的满嘴都是鲜血，想要爬起来，动作却无比的迟缓，陈晓杰狠狠地抬脚对着李涛的大腿踢了一脚，李涛吃痛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陈晓杰伸手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拽了起来，微笑的说道：

“做错要认错！挨打就特么站好！”

说罢便又是狠狠的一耳光将李涛打的趴在了地上，这一巴掌的力度着实不小，直接将他打的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昏了过去，陈晓杰笑着看向了满头冷汗的安迪，笑着打量着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不错，男人有血性是好事！希望你和叛军面对面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个状态，在我这里规矩就是规矩，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安迪咽了口口水，想起了刚才陈晓杰的话，立刻大声喊道：

“知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随便用枪了！”

“对嘛！打架就要公平，一对一，不要用枪，棍子之类都行，单挑，死了的叫没本事，一定要双方武器都差不多，那才能说是公平你说对吧！”

“长官说的对！”

陈晓杰笑着拍了拍安迪的肩膀，似乎对这个懂事的小伙子很有好感，就在安迪以为躲过一劫的时候，陈晓杰突然抬脚狠狠的将他踹了一脚，安迪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个锤子击中，似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一般，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出去，将后面的床铺都撞得移动了半米多。

安迪只觉得一阵眩晕，但是还是咬牙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抓着领子，脸上狠狠的挨了两个打耳光，被打的顿时眼前一黑，身上一软倒在了地上，好几秒后才恢复了意识，想要机械的站起来，却看到了陈晓杰面带微笑的脸。

陈晓杰伸手在安迪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笑着将他扶了起来，仿佛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为安迪整理了一下沾满了血迹的衣领，伸手在他胸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笑着说道：

“不错！孺子可教！今天好好休息！下次犯事，希望你的伤已经好了！”

说罢陈晓杰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声音平淡的说道：

“明天下午3点前，在院子里集合你们这群s便宜货，有枪的上车，没枪的坐拖车！你们还有一天时间找把枪，如果发现你们抢别人的家伙，我会亲手给你们开个脑洞的。”

说罢，陈晓杰便离开了，安迪只觉得自己仿佛身上的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的瘫倒在了床上，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当第二天开饭的集合哨响起的时候，安迪昏昏沉沉的睁开了被打的肿了的眼睛，伸手先摸了摸被压在身下的手枪，将手枪装在了身上，看到人群都拿着饭盒去打饭，安迪便将李涛掉在地上的饭盒拿上，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李涛，狠狠的啐了他脸上一口。

一辆卡车带着饭桶停在了院子里，一股香气在院子里四处弥漫，安迪只觉得自己肚子顿时饿的咕咕叫了起来，餐车旁则是一群带着白色领章，穿着作训服和带着基础单兵装备的士兵，他们手持着95，维持着秩序。

安迪端着满是饭痂的饭盒，翘首以盼着长长的队伍，终于轮到了自己，炊事员给他的饭盒弄了一勺白色的大米，里面似乎依稀还能看到一两个米粒大小被蒸熟的米虫，不过所有人都不在乎，紧接着，炊事员又从一旁的饭桶里面弄了一勺已经十分粘稠的糊状物，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小节一小节的方便面，似乎还有一些廉价的面粉火腿肠碎块和冻干蔬菜，这一勺的方便面杂碎汤就是这顿米饭的配菜。

安迪看着饭碗里面的食物，用有些变形的铁勺用力的搅拌了起来，美滋滋的在自己的床位上将这些食物都搜刮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面，第一次觉得这种难以下咽的食物是那样的可口和美味，尽管这些东西都是过去被辐射污染过的食物，但是那些微量的放射物质早就已经习惯了，能吃饱就行，那些微弱的放射性污染身体自己就能逐渐代谢掉。

只不过这顿饭所有人都吃的面色凝重，这些人都知道，平时吃的那都是参杂各种劣质粮食的杂粮饭，今天难得吃顿过期大米，这顿饭之后他们肯定就要被派往危险的地区。

所有人都对临时自救政府和9集团军临时军政府间的矛盾都心知肚明，被定性为伪政府的临时自救委员会在9军的宣传当中脆弱不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既然有可能要打仗，能让战前王牌部队的9集团军大规模动员人口的敌人也不是开玩笑的。

9集团军临时政府的新军事体系当中，最高一级的是蓝色军团，他们是集团军原先的拳头部队，是有保持着完整战前装备和编制的矛头，也是9集团军的精华所在，以其袖章上的蓝色布条作为辨认方式。

第二级，就是依托普通部队和地方民兵等武装为框架，按照一比三的比例，一名战前士兵，带三名过去的民兵和退役后重新征召的老兵，以及一部分核战后第一批动员，在核战前的受过基础军事训练的青年预备役，这个级别的部队人数相比较精锐的蓝色军团，袖章上有白色条纹的二级军队人数要庞大的多，武器装备以封存的95为主，配备有老式的59d坦克，以及一部分仓中封存的86式步战车，还有大量加装装甲板和武器系统后充当装甲运兵车的军用卡车作为主要的装备。

而三级部队，也就是只有一个带有黑色条纹帽子的部队，被称为黑色军团，是整个动员体系当中最低劣的一环，sa级别的黑色军团是数量庞大的，经过基础训练的适龄武装平民，配备有存的81杠，以及56系列自动武器的民兵部队，以清扫城市和建设聚集地为主要任务。

而安迪所在的s军团，则是临时动员的人口，负责作为sa级部队的补充，以及充当基础的劳动力和苦力，挖战壕，清理尸体，搬运物资，以及充当一线阵地消耗品为主，这个级别的部队因为其基本为0到50岁的人，以及一部分年纪较小的流动人口作为基本构成，可以说上了前线就是填线宝宝，就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废物。

更惨的是s的部队成员需要自己携带武器和弹药，约束也很松，补给水平更是只能保持在最低的水平，好在目前留存的物资数量还算可观，他们还是可以吃到一些轻度污染的食物来维持生计，不过他们可以领取到一定的食物作为额外的工资，当没有太大人力缺口的时候，他们就能回家，或者去打工赚取更多的东西。

安迪因为有枪，可以获得相对好一些的待遇，在出发前很多人都从黑市里淘来了一把独角牛或者双响炮来蒙混过关，即便是这种玩意，都不是能轻松搞到的货色，所以能搞到武器的人寥寥无几。

很快就来到了下午三点，巨大的场地内熙熙攘攘的站着很多的人，这些毫无军纪和机率可言的黑色军团士兵都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着车辆，很快一辆辆被拆除了座椅的大巴车就开了过来，有武器的人在白色军团的看守下还算有序的进入了大客车。

客车内没有座位，所有人只能紧凑的挤在一起，车里为了省油甚至连空调都没有，只能互相挤在一起取暖，而随后没有武器的人开始上车，客车关闭了车门，打开了行李舱，很多人争先恐后的冲向了行李舱室，这里比较暖和，坐着也算舒服，不过行李舱还是有些小，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上车，他们只能通过车辆两侧焊接的金属梯子爬到客车顶部用铁管和蒙布制成的半开放式乘员舱，看起来客车的重心都不协调了起来，这些人蜷缩在车顶，依靠薄薄的篷布来遮蔽寒风。

严重超载的客车发出一阵阵费力的咆哮声，摇摇晃晃的开出了大门，好在目前道路整体上还说得过去，也没有出现翻车和甩下来人的情况出现，这么多人对于客车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对发动机和车辆悬挂都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就这样摇晃了将近2小时，车队才行驶到了9集团军临时军政府所谓的控制线边缘，这里距离怀来县城才50公里，距离不算很远，是一处在山丘上的小村庄，可以俯瞰两侧的一旁的s21公路，同时还能卡住从长梁寨村通往怀来地区的铁路线是阻隔官厅镇和桑园镇自救政府军北上的重要交通要道。

此时在歪头山村已经有一批先期到达的蓝色军团的一个机械化排和白色军团的一个连级部队驻守在此地，而北侧2公里的位置，是更大的新响岭村，里面驻扎着更多的部队，随时准备机动防御随时会发动进攻的自救军部队。

目前负责怀来县地区防御的秦羽龙实行以阶梯防御与弹性防御相结合，在一线阵地上充分利用三级辅助军团的人数优势，来诱骗敌人轻敌冒进，一旦有敌军冲开三级部队的防线，那么在其后方500米位置布置的三级a类部队可以依托相对更好地轻武器实行打击，同时以白色军团作为矛头，从两侧攻击突入防线的敌军部队。

最后将精锐的蓝色军团部队作为压轴主力，随时打击主动进攻的敌军主力部队，以实现最大效果的防御能力，古人常说，慈不掌兵，这次临时自救政府的种种政治施压和军事施压已经让秦羽龙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心，而且秦羽龙也希望可以在这个乱世真的建功立业。

这一次的危机，秦羽龙必将全力以赴，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摆脱自己作为国土防空军这种非陆战部队出身不擅长指挥战争的标签，也要彻底摆脱人们说他只是东方面军司令平玉杰老部下，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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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一线作为填线部队的安迪肯定不知道自己是用来作为消耗品的存在，只知道这把破手枪让自己免去了被拉去当做苦力在冰天雪地用镐子和机械去挖掘冻土的苦力工作，歪头山村并不大，似乎只有四十多户人家，破烂的砖石房屋不过也能避寒。

这个小村子里面还住着几户中老年人，他们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半生的家乡，留在了这个地方，现在可以给军队做饭来维持生计，尽管目前大规模扩军下，低级军队素质直线下降，但是人们还没有失去人性，也没有欺负这些可怜人，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悯，很多人为这些留守的老人留下了自己不多的食物，在这个荒凉的末世里闪出了一丝人性的光辉。

荒凉的歪头山是这个区域少有的高地，从这里可以俯瞰到周围十几公里的范围，尽管目前的天气并不算太好，光照十分的昏暗，但是也能依稀的用肉眼看到5公里内的东西，能监视村镇道路和铁路线。

荒凉的山头没有什么避风的地方，枯萎的树木和遍地的积雪让人感觉身上的热量正在飞速的流失，没有很好防寒衣物的s部队士兵只能蜷缩在一起，用塑料篷布和树枝搭建的简易帐篷成为了香饽饽，所有人都想在这里取暖，躲避这刺骨的寒风。

几个小小的帐篷里，硬生生塞下了将近200多人，如果此时一发迫击炮弹飞进来，绝对能取得无比辉煌的战果，只不过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自救政府不会真的和9集团军撕破脸，完全没有必要让关系如此恶化。

9集团军的实力不容小觑，以9集团军为主体，实际上还收编了周围很多部队进入了其体系，还有很多地方政府，实际上也是类似于临时自救政府的一个大型军政府，不论是自救政府还是9集团军政府之间有多大的分歧，基层的普通人都不想手足相残，也不想互相倾轧，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简简单单的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在工程兵和机械化设备的帮助下，整整一天的时间就在歪山头村南侧的山头构建了简易的防御阵地，村子北侧的林地内，则是构筑的第二道防线，专业的工程兵部队的指导下，看似简单的战壕修的也是有些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