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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嵩山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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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荆随老僧于少林寺达摩洞中修炼已过第七日,待得第八日清晨,怀荆盘膝坐着,他收功吐纳,运气调息。

洞内老僧蓦地开口道:“怀荆,阴阳互济你已是明了于心。你出洞去吧,伊人女施主此刻有难。”怀荆闻言一惊,问道:“老僧前辈,伊儿怎地了?她在何处?”老僧仍紧闭双目,依旧盘腿坐于达摩洞中。怀荆焦急万分,却不得老僧答复,他便不敢耽搁,直奔山下客店当中。

怀荆在客店寻了一通,皆不见伊人身影,待问过客店老板,这七日时间,每日伊人都是骑着马儿在嵩山各处山峰游玩,傍晚时分便又回到店中住宿,但昨日外出后便不见其回来。怀荆奔到马厩,发现来时二人的马儿只余一匹,脑海中不断忆起老僧前辈的话:伊人女施主有难。他骑上快马,在山中搜寻。

他先返回少林寺,亦不见伊人踪迹,众僧均言这数日伊人姑娘并未上得山来,怀荆也不做停留,继续策马扬鞭驰骋于嵩山各山峰。

第三日清晨,怀荆来到嵩山胜观峰脚下,此处密林中,他走了数丈,发现前方几颗小树被拦腰截断,树枝断裂散在地上,怀荆飞奔上前,蹲下身子查看,掉在地上的树枝切口平整,像是为利刃切开,甚是整齐,地上有些许杂乱脚印依稀可辨,其上尚有血迹斑斑。他心下暗忖:这应是有人在此打斗,会是伊儿么?他双眉紧皱,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前方有一捆绳索掉于树干之下,他走近去,眼前数棵大树上竟插着几枚玄冰片,他一怔,这正是伊人的暗器功夫玄冰术,这玄冰可在烈日下久久不化,更何况是在这密林当中,这玄冰更是消融不得。

怀荆正沉思其中,忽地走来四名持剑之人,为首一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嵩山剑派。”原来这四人乃是嵩山剑派的巡山弟子,然实是傲慢无礼。怀荆横了他一眼,道:“在下怀荆。”那弟子又道:“识相点就离开,明日是我派掌门人大喜之日,闲杂人等不得上山。”

嵩山剑派乃是五岳剑派之一,现如今五派只剩嵩山、华山、泰山三剑派,南岳衡山剑派名存实亡,十七年前衡山派掌门人刘喜为日月神教右使姜武尘与铁掌帮帮主迟法正联手杀害,其弟子抗金大战后接管衡山派,却是日渐式微,而北岳恒山剑派更早灭亡于金汉战争。百年前五岳剑派结成同盟,在中原武林尚可与少林、武当、丐帮、峨眉争雄争霸,奈何江湖格局日新月异,如今五岳剑派只沦为武林中二三流势力,各剑派内忧外患,既有剑派内部勾心斗角,又有日月神教在外虎视眈眈。五岳剑派当中数华山实力为最,但华山剑派内分裂为剑宗、气宗两派,两派各抒己见, 水火不容,时常同门操戈。而嵩山剑派因地处嵩山胜观峰上,少林寺则在嵩山少室山,两派同山而建,少林寺号称武林至尊,嵩山剑派得地利优势,靠着少林寺,日月神教并不敢轻易讨伐嵩山剑派。

怀荆听得这四位是嵩山剑派之人,便问道:“四位兄台,小弟见此处有人打斗迹象,打斗之人乃是在下亲人朋友,请问四位兄弟可曾见过。”为首那人闻言一怔,与余下三人使一眼色。四人忽地拔剑暴起,围住怀荆。怀荆惊道:“四位把话讲明再动手不迟。”为首那人道:“想必你小子就是那女子的朋友,你那朋友杀了我们嵩山弟子,现已被我们押在山上。”怀荆闻言大怒,双目交辉,暴喝:“伊儿心地善良,岂会滥杀无辜。你四人带我上山,把事说清楚,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四人见他怒不可遏,皆是一惊,便道:“她杀人自是不假,我等亲眼所见,岂会冤枉?老弟你也别慌,我们掌门并不要她的小命,明日只要她当了掌门小妾便可性命无忧。”怀荆体内氤氲紫气陡然爆发,他飞身上前,四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几息间他打出数掌,四名嵩山剑派弟子便是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怀荆掌留有余劲,并没当场杀了四人,毕竟他天性宅心仁厚,他抓起为首那一名嵩山弟子的衣领,厉声喝道:“交代清楚,否则你得死。”那人口吐鲜血,望着怀荆暴怒涨红的脸庞,眉宇间杀气腾腾,那名弟子竟是惊得又呕出一大摊子血来,他慌慌张张却吐不出半个字,怀荆右手为他点了两处穴位,只待他喘过气。

那一日,伊人骑着马儿来到胜观峰山脚下,《太室十二峰赋》:“胜观,景物彰也。”此峰乃以观胜景而得名者,在此峰望嵩阳形胜,一目了然。伊人留恋于锦绣天地,在胜观峰流连忘返。她下马在峰底下行走,或驻足观望,或奔前远眺,蓦地从密林处传出一男一女声音,只听那女的哭道:“大爷,求求您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本是上少林寺上香拜佛祖,无意传入此地,求求您了。”伊人闻言一惊,心下暗忖:这嵩山乃少林寺所在,怎有女子求救。她缓步前行,寻着哭声走近,藏于大树之后定睛一瞧,只见一妙龄女子被捆绑于树干前,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令人心疼,又见一男子持剑在其身旁,脸上一副猥琐得意的神情,此人便是那嵩山剑派掌门左裳的徒弟沙锋。伊人不敢出声,凝神听着二人对话。

女子哭求后,只听那沙锋仰天大笑,道:“娘子请放宽心,放我自然会放,但娘子你总得伺候舒服我,哈哈哈。”女子闻言,哭声震天,道:“大爷,小女子已嫁为人妇,大爷高抬贵手,否则我家相公定会打死我。”那沙锋又是大笑,道:“娘子何必担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娘子不提起,又有谁能知晓。再者说你那男人,若是敢碰你一手指头,我便替你杀了他。”

伊人听得那沙锋所言,不禁怒火中烧。被捆绑那女子又道:“大爷,小女子恕难从命,你便是杀了我,也是不可。”沙锋闻言,脸色骤变,冷冷道:“本大爷让你这农家妇女伺候,是你这贱人的福分,你竟敢推三阻四。”说完他上下其手,强吻那被捆绑女子,一手又撕扯其身上衣物。女子顿时吓得呜呜乱叫,却又无计可施,愤怒害怕之下,她竟咬住沙锋的嘴唇不放,沙锋顿感疼痛便往后退,那女子竟是不松口,一拉一扯之间,沙锋的上嘴唇被撕出一小块肉,他怒火中烧,右手抬起一扇,结结实实打在那女子脸上,顿时嘴角流出鲜血,她脸上泪流不止,夹杂着嘴角的鲜血直往下流淌。

沙锋仍觉不解气,啪啪又是两耳光,接着又往女子肚子打了数拳,只见那女子哇地一声吐出血来,她的哭声愈来愈细微,沙锋见其已无反抗之力,便又脱其衣物。伊人此时看得是怒火中烧,暗骂男子无耻。她右手运气于掌,三枚玄冰片已凝聚于掌心,随即朝着男子疾射出去,沙锋忽感背后风声,回头观瞧,却已是躲闪不及,中了两枚玄冰,顿时运气不上,他拔出长剑,吼道:“鼠辈暗算,有胆子的便现身一见。”伊人便从树后跃出,横了他一眼。

这沙锋实是一登徒子,虽身中玄冰暗器,依旧不改好色脾性,他瞧得伊人肤若凝脂,五官精致,便戏谑道:“敢问姑娘芳名,何故暗器伤人?”伊人怒道:“无耻之徒,欺负良家妇女,当真该死。”沙锋笑意更浓,回道:“姑娘莫急,待会让你见识见识何为更无耻。”话音刚落,他便持剑上去,欲制服伊人。伊人运气于掌,又是数枚玄冰,岂料皆被沙锋避开,片刻沙锋已逼上身前,伊人不敢托大,左掌挥出,沙锋侧身一躲,右手却要摸上伊人左臂,伊人大惊,厌烦得紧,立马收掌跳开。

伊人问道:“你是何门何派?竟敢在嵩山少林寺撒野?”沙锋道:“姑娘,这儿可不是少室山,这是我嵩山剑派的地盘。”伊人闻言一怔,道:“嵩山剑派向来自诩名门正派,竟出你这等好色无耻之辈,你速速放开这姑娘,本女侠便不与你追究。”沙锋听得此话,心中色欲更甚,笑道:“姑娘让我放过她,那姑娘替她来陪我么?”伊人打小于灵鹫宫中,自是养尊处优,后又遇上怀荆,似被捧于手心呵护,哪曾被人如此戏言,她闻言大怒,先是射出两枚玄冰,体内太阴真气运行,她虚拳实掌,沙锋不敢硬接,侧身避过,却见他将长剑插于地上,戏谑道:“刀剑无眼,划破姑娘那绝美脸蛋那就罪过了。”

沙锋乃嵩山剑派掌门左裳的三徒弟,原是开封府首富沙家庄的次子,仗着家里财大气粗而骄横跋扈,十六岁那年奸淫了当地数名少女,致使两名女子自尽身死,东窗事发后沙家庄庄主爱子心切,花了重金与嵩山剑派,连夜将沙锋送往左裳嵩山剑派处避祸,并被其收为徒弟。沙锋入了嵩山剑派后时常为左裳献上年轻貌美女子以供其用,因而沙锋虽是学艺不精,左裳却对其甚是满意,二人臭味相投,一老一少,纸醉金迷。

伊人与他缠斗一块,沙锋却是想趁机揩油,轻薄之意不溢于言表。伊人冰雪聪明,岂能不知他意,她连连后退,令沙锋碰之不得。随后伊人拔出沙锋插于地上长剑,体内太阴真气加持,剑招平平却也是力道甚足,沙锋早前中了玄冰,体内真气受阻滞怠,欲以拳脚功夫制住伊人,却是近不得身。奈何伊人实战经验甚少,虽是稳占上风倒也一时无法克敌制胜。

那被捆绑于树前的女子见伊人救了自己,有气无力道:“妹子快走,不可妄送了性命。”伊人心地善良,岂能弃之不顾,便道:“姐姐放心,他打不过我的。”话音刚落,忽地林间又窜出两名持剑男子,见装束与沙锋一致,定是嵩山剑派弟子,二人见三师兄与人打斗,便立时围攻上伊人。三名男子对一女子,实乃江湖道义所不齿。伊人虽已学得《太阴心经》,内力比之三人高深不少,然双拳难敌四手,本就剑术平平,岂是这三人之敌。

只见一嵩山弟子长剑直刺,便要得手,那沙锋喊道:“师弟不可,活捉了她,待我享用一番。”那弟子闻言一怔,停住原地,这一分神之下,伊人手中长剑已插入那弟子左胸,登时气绝。伊人哪曾杀过人,她倒吸一口凉气,也是愣在原地,沙锋趁机逼近身前,点了她穴道,伊人便已动弹不得。二人见师弟身死,不敢妄加处置伊人,便将伊人与那名女子一同押上山去,交予掌门左裳,禀报事情原委。

那左裳是江湖上有名的伪君子,道貌岸然之辈。他接管嵩山剑派后作威作福,暗地里令门下弟子冒充日月神教身份在当地各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因此嵩山剑派近年来笼络不少江湖鼠辈。左裳见得伊人,立时被迷得神魂颠倒,他将另一女子赏给沙锋,却要将伊人纳为小妾,弟子之死他早已抛之脑后,伊人哪可屈从,身上却动弹不得,左裳命人将其关于厢房,由两名婢女守住,只待数日后便逼迫伊人与其成亲完婚。

怀荆知晓事由始末,顿觉这嵩山剑派名为正派,实为祸害,日月神教乃明面的邪教,这嵩山剑派却是妥妥的披着羊皮之恶狼。奈何他宅心仁厚,不想取人性命,便令四人滚下山去,不得再上嵩山。他沿着山路上山,脚下轻功甚快,又牵挂伊人安危,不多时便来到嵩山剑派府邸之前。守门弟子喝问:“来者何人?”怀荆右手猛地一挥,一股强势真气挥泄而出,那两名弟子便撞向墙壁之上已是昏迷。

怀荆跃上墙上,俯身观望,见庄院上并无巡逻弟子,他便潜行入内。走得几步,只见嵩山剑派府邸内四处张灯结彩,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大红囍字贴于各处院墙、窗户之上。他心下大怒,也不做停留,继续深入,见一嵩山剑派弟子,他瞬时逼近,右手掐住其咽喉,低声问道:“你们把女子囚禁于何处?如实招来。”那弟子双膝顿软,全身颤抖,指着深处一建筑,因被怀荆钳住喉咙,他艰难开口,颤声道:“少侠手下留情,一般女子都是囚禁于那座偏楼,那是嵩山剑派的监牢。”怀荆听罢,一掌拍其后背,那弟子已是不省人事,怀荆将他拖至树后藏匿,便朝着那偏楼大牢而去。

只见那大牢门前竟无守备,怀荆也不做思索,便快步跑入牢中。一楼空空旷旷,只有一橱柜,他走近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尽是钥匙,每把钥匙均有编号,料想定是楼上牢房的钥匙。他顺着楼梯上得二楼,只见得有三十余间,每一间皆关着一名妙龄女子,这群女子却是个个衣不蔽体,袒胸露乳。怀荆十七岁少年男子,岂见过这场面,心中虽并无邪念,反是一愣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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