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邂逅在拉萨街头

街道上用铁棍敲打玻璃，远处砸破东西，沙哑地喊叫声和破口大骂的混杂声应有尽有，空气里似乎还泛着烧的橡胶和汽油味，令人作呕。

这些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已经有女眷害怕地躲在男友的怀里嘤嘤哭泣，男友不住地亲吻她的额头，小声地哄着。

有两个大胆的年轻男人，一个躲在餐厅的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瞧着。另一个站在窗帘后，偷偷地挑起窗帘的缝隙去查看外面的情况。俩人各自笔划着手势，反正大家也看不懂。

不知是谁小声惊讶道

“他们俩个是军人。”

大家一致望向俩人，都有些喜出望外。这一种认知无疑是给大家的一针强心剂，甚至有人抚摸着心脏大喘了口气。

躲在窗帘后的男人听见了那声惊讶，回头给了大家一个邪肆的笑容，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示意。

那是一张年轻阳光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隐隐有着浅浅的酒窝。留着寸头，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上身是棕褐色的羊羔皮夹克外套，下身配了条泛白的蓝色宽松牛仔裤，驼色的沙漠靴反绒皮战靴，一身又潮又刚的装扮。要不是那挺拔的身姿，标准的手势，真的难以将眼前人与人们眼中惯常的‘军人’二字联系起来。

躲在门后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回头。肉眼可见他的身高要超过其同伴，该有一米八五左右吧。同样干脆利落的短发，背影修长高大。他一身黑色装束，上身是冲锋衣，下身工装裤，脚蹬黑色的军用作战靴。

从程诺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从门缝透出来笔直的光线在其鼻梁骨和右眼处投射下光源，将那张脸斜分为二，上半张嵌着鹰隼般的目光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外边的动静，下半张被隐在黑暗里。

16岁的程诺被母亲揽在身前，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人的侧脸，耳边其他人的呼吸和小声地说话声似乎全都消失不见。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身姿可以如此挺拔，直直地似一棵矗立悬崖边俯视苍茫大地的青松，那样的傲然又遗世独立。

纪莫凡的眉眼开始往下压，眼眶收紧，他看到了两个暴徒正在往这个方向靠近。便对许超做了个手势。

许超几步小跑过来，两人一边一个紧贴在门后。转身后看到大家一头雾水的站着看着俩人的动静，纪莫凡一脸严肃地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大家就更蒙圈了，不懂啥意思。许超着急了，对着对面小声喊

“蹲下、蹲下，都快藏起来。”

这时的人们才反应过来，作鸟兽散。有的躲在收银台的柜子下，有的躲进了后厨，还有的借着柱子的遮挡藏在了拐角。程芷拉着程诺躲在了表演台的方形支柱后，这里不是死角，即便被发现了还有逃生的机会。

纪莫凡用唇语告知许超，俩人要打配合。先瓮中捉鳖，再关门打狗。

许超表示理解，俩人同时仔细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单手悄悄放在门后。

门外的暴徒用手中的铁棍用力地捅了两下门，发现门是从背后反锁的。其中一个长相猥琐，个子瘦长的人嘴里叼着一根吸了半截的烟，直接吐在了地上，让其同伴起开身，直接对着大门就是两脚。

门震了震，有灰尘从缝隙处滑落下来，但门依然岿然不动，紧紧守卫者。

另一个身材稍微壮实些，带着土黄色的毛线织帽，一件破旧了的墨绿色羽绒服，提起手中的钢筋棍，对着朱红色的大门就是一顿猛敲。门的表面漆皮掉落，露出里面的原木色。

“妈的，什么破门，真他妈结实。”

毛线帽边敲边骂。

“得了，别敲了。你手不疼啊。”

瘦长个子在一边说风凉话，边建议道

“咱们俩合力将这门撞开得了。”

毛线帽觉得这建议可行。

门后，纪莫凡和许超两人对看了一眼，纪莫凡伸出三根手指，倒数三、二、一，两人同时打开门，瘦长个子和毛线帽一时不备，双双向屋内栽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迅速将门给合上，反锁。许超扯过一块餐桌布就蒙在倒地后迅速抬起身的瘦长个子头上，连缠了好几圈，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顿狂揍。毛线帽反应过来了，鉴于他手上还有武器可以利用，一直疯狂地胡乱挥舞着，令纪莫凡难以靠近其身，直到他从跌倒的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同伴被压在地上疯狂挨打，毛线帽想要去解救，但自己现在被纪莫凡盯着，想要脱身都难。不、不行，在这样下去，同伴会被打晕，到时就是一对二，他胜算的可能性就更低，他得迅速做出行动才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抡起铁棍就向纪莫凡挥舞过去，我到要看看是对方的肉身硬，还是自己手里的钢筋硬。

眼看铁棍向着自己的面部袭来，纪莫凡侧身躲了过去。铁棍迅速调转方向，从侧面袭击纪莫凡的胸腔肋骨部位，纪莫凡迅速闪躲，快速移到毛线帽的后方，曲起右手肘直接照着他的侧后方腰肾的位置就是沉重的一击。

毛线帽吃痛，举起铁棍的右手不自觉地放下。纪莫凡瞅准时机，对着暴徒的腿弯处就是一脚。那是军用的战地靴，材质过硬，揣在腿弯处的疼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毛线帽单腿跪在了地上，纪莫凡直接从其背后右手锁喉，左手拧紧其手腕，关节错位，暴徒吃痛，只听‘咣当——’一声，铁棍掉落在地上。

许超甩甩手，看自己的五指关节都隐隐泛着青色，轻吹了一下。将餐桌布扯开，瘦长个子已经鼻青脸肿了，嘴角口吐血水。

“先把他们给捆起来，待会儿教给警察。”

纪莫凡直接将毛线帽给提了起来，押着他和瘦长个子背靠背，手里利落地缠着绳子，打了一个漂亮的死结。

许超趁着纪莫凡捆人的空档，透过门缝朝外看了看街上的情况。

“他们的同伙儿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人不见了，到时找过来一看大门上的印记，应该多少会猜到一点。关门打狗这招再用就不灵了，这伙暴徒有十多个人，再来起码也得五六个，我们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