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第2/3 页)

“塞菲可能去什么地方了？”

“他带了把铲子……但那可能只是当作拐杖，无法说明什么。”瓦伦蒂安还是心疑那把铲子，但此时还是选择将其带过，“但塞菲少爷说了，不会去危险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那就好。”

伯爵不再多问。

塞菲从小到大只说能够自圆其说，又或者事后补足的谎言。

除了这次对法娜他们说的。

伯爵大人并非要从道德又或教育角度苛责自己的孩子，只是身为父亲，终归觉得什么东西在隐约间发生了变化。

……

入夜，小木屋内石砌的壁炉生起明亮的火光，温度与木柴断裂烧的声音将蓝庭的冷寂有效隔在门外。

而塞菲瘫坐在壁炉正对面的椅子上，底下垫着的好几层毛皮让他舒适得有些精神涣散。

他不想睡过去，以免重复那些可憎的“梦境”，便将目光游离于汉莫尔与修拉，估量着年幼的守墓人与失去剑术道路的守火人之间劳动力孰高孰低。

小灰斗篷活得相当旁若无人，下午事情一定，马上就把自己两个晾在房里去外面购置日用，回来后则扯了一片大毛毯在火炉前一卷，便席地而匿了。

而修拉……这个接近两天一夜没有休息的人，盘腿坐下后也没了声息。

塞菲寻思着是不是就打发他回去照看小情人算了。

思维还在发散，脑海中监督者的声音却打断他的思考。

「我刚才是不是听到那位贵族少爷的声音了？你不是说他原本是要入坟才会到这的吗？」

“是啊，世事无常，按照推断，卡特确实应该以顾客的身份来蓝庭……嗯。”被左前方的当事人黑着脸色一瞪，塞菲还是善良地止住了自言自语。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这位容貌俊秀的贵族青年就到场了，看见自己也并不显得错愕。塞菲猜测他是有备而来，或者有什么打算，但后者憋到现在，也没吐出半个字，让人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你是要来谢我？因为我救了你？”

这句话自然当不得真，但时间也快到了，塞菲觉得这么僵下去不是一个办法，总得有一个更为成熟的人来打破沉默，挑起话头。

但卡特脸上浮现出的天人交战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卡特？”

“七人轻伤，十五人精神衰弱，一人昏迷不醒但性命得以保全……二十三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欠你一个人情。”

卡特平静下来，却终究没把谢字说出来。

他说的自然是哈梅尔幸存者的现状。而会了解到这些信息，大概就也能解释为什么沃尔夫会到处走动。

而塞菲咬了咬舌尖，没有移开视线。

“哈梅尔发生的事还没有定论，你就那么确定是我救下了他们？”

“已经确定了。”卡特右手覆上已然换上新手套的左手，微微停顿，“我已经确定了原本的计划，不会有任何人活着。也确定了在场者，是你阻止了这个事态。”

不大的空间，摇晃的火光，卡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几人面前，将那些本应不可告人的信息，以往日一般冷峻清晰的声音陈列出来。

“直接说吧，那并不是我的计划，不是我想付出的牺牲。当然，结果而言，我确实是杀死了那一百多人的帮凶。”

“你只是一个棋子。”

卡特的目的，大概在于进一步削弱伯爵的声望，废除临渊协定，以获取家族对斯卡雷特守备资源的控制。而他的任务，是使用匣子令祭坛火种发生紊乱。

他不知道计划的实施会导致哈梅尔村民的严重伤亡，也不知道自己沦为可能牺牲的对象……塞菲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罗列情况，突然发觉自己就好像在为对方开脱一样……但为什么？

而感受到这点的卡特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来向你忏悔的，你的同伴也不会原谅我。”

他说着看了眼修拉的方向。而塞菲才发现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卡特。

修拉应该也了解到，在刚才的对话中，卡特始终将守火人的死亡，视作可以接受的代价。

“……”

塞菲已经确信了，确信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臭脸同窗。而后者会做出什么选择，产生什么影响？自己无法确切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