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
“这七十家修行宗派，现下是哪些比较强？”
心下仔细想了一想，陈术不由得问道。有关一般的修行境界，空明道念早与他说过了，分别是练气、通幽、知彰、守拙、游野、极真、归藏、结丹、搬山、神游、道满和大乘十二重，不过境界虽知，修行界中的大小门道却还未摸清，尤其是宗门势力这一块。
“当今九州天下，共有十位道满境界的修士，有这些道满真君坐镇的宗门自然是最强的，其他不论传承如何，都要稍逊一筹。道门正宗之中，七山、五府各有两位道满真君，分别是蜀山、武当和天官乐府、太元会府四家，其余八别大佛禅院一位，十六宗派琼华派一位，海外三旁门摩天不夜城一位。”
说完道门正宗，空明道念顿了一顿，接着又说道。
“魔门虽然眼下只有三位魔尊，但不消五百年，便能再有一位晋入道满境界的修士，而那时，琼华派的凤华元君会因大限临近而决意奋起一搏，冒险渡劫，最后功亏数筹，身死道灭，天下正魔两道局势由此一改，其中玄真道宗大概是正道入流宗派中最为难熬的一家了。”
“玄真道宗如今只有三位搬山宗师坐镇，全靠当年重阳真君留下的天罡北斗大阵护山，实力不说和其他同列七山五府的势力相比，就是放到八别十六宗派中，也难入前列。”
“这......若灵和可卿入了玄真道宗，岂不是前途无望？”
原先还觉得两人运势实在不错的陈术，听了空明道念后续的这些话，都不禁有些动摇了。姚若灵、姚可卿两人虽然不是他真的表亲，但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一想起对方那乖巧懂事的模样，还真忍不下心送他们入火坑。
“此处是玄真道宗势力范围之内，自然以玄真道宗为最佳选择，你若是把他们两个送往别处，修改了原先的历史，那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准了。况且就算会有祸事，那应该也是百年之后的事，只要你能在这百年内积攒到足够的实力，大可逆转。”
“玄真道宗虽然这一千多年日子过得苦了些，但只要耐得住性子，等到两千八百年后玄真道宗转运，再出了一位道满真君，那就苦尽甘来了。”
“......两千八百年，一般人怕是等不起啊。”
陈术苦笑了一声，但还没等他继续和脑中的空明道念对话，一名探头进了院中的年轻丫鬟便让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有何事？”
站起身来，朝着院门走了几步，陈术向那年龄颇幼的丫鬟轻声问道。
“若灵小姐和可卿小少爷被佟家的小少爷们围在了后院，说是她们偷了东西。”
新进府没几日的小丫头倚在门边，低下头，怯生生的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了？”
陈术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便泛起了些怒气。陈府除了他这一房表亲外，还住着一伙来自佟姨娘家里的侄儿，年纪虽小，但也学了佟姨娘几分令人憎恶的本事，往日里极少往他院中走动，就是见面了也从来不会低头打个招呼。
但像今日这般放肆，倒也还是头一回，不消说，定然是看准了老夫人外出礼佛，家中只有佟姨娘在的时机。
“我知道了，你自去吧。”
朝着小丫头挥了挥手，陈术立即便是快步走出了院中。
当下，他也定了心思，就算入玄真道宗之后的修行路不好走，也总好过在这陈府里受些窝囊混账废物的贱气。
玄真道宗再如何不济，那至少也是云端之上的仙家大派，有他帮衬，未必就还会像上一世那般凄惨收场。
···
等到陈术从自家院子来到后院，周边已经是围了不少的丫鬟和奴仆，就连几个管事，也抛下了自家的职责，来凑这一片的热闹。
听着从院子里传来的激烈争执与少年人的哭喊声，陈术当即便是冷下了脸，一眼扫过在场的众人，低声喝道。
“有什么热闹这么好瞧？大白天的都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么？给你们三息时间，若还让我看到你们在此逗留，自去大管事那里领罚！”
陈术一语喝罢，围在院外的一众丫鬟仆役立时散尽，就连那几个小管事，也记着先给他行个礼，然后再是退去。他毕竟是陈府三房的嫡子，陈可澶的幼子未长成之前，他就是陈府中最能说得上话的男丁。
就算是佟姨娘，也不敢明面上和他闹事，如果传到都城他大伯耳中，不管事情谁对谁错，以陈可澶和老夫人的偏向，都不会是他陈术受罚。
几步走入院中，陈术还未站定，那几名原先还扭打在一起的少年便极有眼色的分了开来，只剩被几个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姚可卿，还想寻那领头之人复仇，最后被自家姐姐拉住，才反应过来。
“术哥儿，你来得正好，这两个家伙偷了老夫人的奇楠沉香，快快惩处他们！”
佟姨娘那一伙侄儿中为首的少年立即便站了出来，指着另一边的姚若灵、姚可卿两人大声喊道。
“他所说的可是实话？”
陈术有些厌恶的撇了那少年一眼，随即扭头望向另一边明显是受了委屈的姚若灵、姚可卿两人，问道。
“......我不知道那是奇楠沉香，我们只是想找些香木祭拜一下父母。”
被陈术看着，原先还算坚强的姚若灵一下子便涌出眼泪类，半是羞愧，半是委屈的答道。
“是秦可儿骗我们拿的那块奇楠沉香，她说只是普通的香花梨木！”
姚若灵一句话说完，感觉这话说的有些不妙的姚可卿便大声喊了一句，到这时，陈术才反应过来，这件事的缘由。
“你就胡扯，秦可儿在陪小姑午睡，怎么会和你们两个小脏货来这里偷沉香！”
没等陈术开口，之前说话的那佟姓少年便是骂道。
“闭嘴！”
听得少年的这句话，陈术当即便是黑下了脸，直接一句话喝了回去。
“少说那些废话，秦可儿在哪？叫她出来！”
“术哥儿今日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可不好，伤身体，回头叫丫鬟煲些汤给术哥儿送去，也多一份给姚家的两个小可怜吧。”
正当陈术一个人压服了在场一众佟家子弟的时候，那素有母夜叉诨名的佟姨娘终于带着人走入了院中。
“若灵儿从院中取木也是为了祭拜父母，一片孝心，就是老夫人知道多半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这奇楠沉香乃是大老爷朝中好友赠与老夫人的，数量不多，往日里专门用于祭拜老大人，未经禀报就擅自拿取了，可不太好。”
“你说，之前你在哪里？”
没有理会佟姨娘的阴阳怪气，陈术目光笔直的瞪着那跟在佟姨娘身后，一并走入院中的少女秦可儿，冷冷出声问道。
“不要说些无谓的话，此间之事老夫人心中不会没有数，你若要学着旁人卖弄口舌，先想好自己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