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大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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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斯珀里甘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惊讶过。希尔瓦娜斯将精灵们常用的茶点放在他面前。“怎么，不欢迎我？”
“现在让你走还来得及吗？船已经开了！”斯珀里甘捂着额头，然后又看向女精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希尔瓦娜斯拉下蔚蓝色的兜帽，让一头淡金色的长发随意落下。“当然是知道你在这儿，所以在这里等你。”她的话语中掺杂着让斯珀里甘紧张的温和，这与平常那个冰冷的她判若两人。
“那你找我什么事？”斯珀里甘问，他希望希尔瓦娜斯收起微笑，虽然很美，却让斯珀里甘感到不安，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希尔瓦娜斯用右手挑开斯珀里甘后衣领中隐藏的树叶：“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同胞，远行者有义务保护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高等精灵。鉴于你不愿回奎尔塞拉斯，又情愿把自己和一个破败不堪的王国绑在一起，我不得不经常来看你。”
斯珀里甘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将拟写好的案收起来，他不知道女精灵有没有注意到，他希望没有，不然希尔瓦娜斯一定会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斯珀里甘不得不听。
他耸了耸肩，回答道：“我还是离开比较好，现在奎尔塞拉斯一定拿我当反面教材，我也不愿意参与到精灵王国的阴谋中。虽然奥特兰克条件上比不了奎尔塞拉斯，但我至少可以心平气和的呼吸。在那些红色古老尖塔中，这些是我感受不到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希尔瓦娜斯取下背上华丽的长弓，放在泰坦之火的旁边，“我知道你对逐日家族很不满，或者说，你对整个奎尔塞拉斯不满，这我能理解。可是，我们已经在永歌森林里面生存了好几千年，整个国家的意志和魔法一样已经铭刻在我们的血液中，这个国家很繁荣，你为什么总是主张改变它？”
斯珀里甘叹了口气：“你看，连你都这样认为，那其他人呢，高等精灵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吗？”
“当然没有。”希尔瓦娜斯说道，“奎尔塞拉斯很多人都听说过你的事迹，也知道你对奎尔塞拉斯的评价，桑古纳尔男爵、凯雷萨斯王子、还有大法师罗曼斯，他们都说你是一个疯子。”
“我会把它当作一种赞美的，但这无法改变我对银月城的评价。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希尔瓦娜斯，兽人给精灵的教训还不够吗？我真的不敢想象阿纳斯塔里安已经迂腐到什么地步了，我不会质疑他对奎尔塞拉斯的忠诚，但他没有领导这个王国的远见。”
“知道了你‘自我放逐’的原因，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厌倦了我的陪伴。”落日的余晖照亮女精灵完美对称的五官，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在金色的光芒中熠熠生辉。甚至是斯珀里甘，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这是一种魔法吗？斯珀里甘不由得自问，让对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招。而且，效果很不错，斯珀里甘不知不觉跳入陷阱。
“我当然不会介意你在我身边，只不过你的游侠们需要他们的将军。”斯珀里甘微红着脸转过头不再看她。
“奥蕾莉亚才是他们的将军。”希尔瓦娜斯说着，走到他身边，手指不自觉地在斯珀里甘的手臂上划动。女精灵现在才觉得，离开自己的岗位或许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至少，她比奥蕾莉亚更有主动权。斯珀里甘没有顾及希尔瓦娜斯的小动作，气氛陷入沉默。
‘他只是需要有人相信他。’女精灵想着，‘我们都一样，偶尔都会需要。’
他们心有灵犀，希尔瓦娜斯和斯珀里甘同时对对方的童年产生了好奇，海上的浪潮拍打着船身，一瞬间的摇晃让希尔瓦娜斯扑向了斯珀里甘的怀里。他们互相对望一眼，立刻分开。这有些奇怪，斯珀里甘不知道又是哪个海潮贤者在练习魔法。女精灵悄悄整理吹拂在脸上的发丝。
“看来你走不了了。”
她回以清浅的微笑，“我也不打算回去，你还欠我一顿晚餐。”希尔瓦娜斯指着桌上的吃食，然后从斯珀里甘身边走过，坐到他的位置上，准备享用原本给斯珀里甘准备的晚餐。“还有……，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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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娜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有什么事堵着她的心，还有一阵失落感。斯珀里甘从后面接近她，把自己的披风挂在她身上。吉安娜看到了一张让她安心的脸，在暮色下，黑珍珠般的眼睛折射出漫天星河。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就不怕被海风吹跑吗？”斯珀里甘开玩笑似地说道，他知道刚才和希尔瓦娜斯说话的时候，吉安娜就站在门外，但她没有进来。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真的不擅长说谎。”
“不，是所有的谎言都对你无效。”
斯珀里甘点点头，和她一起看向海平面，月色下的光辉照射出漂流在海面上的船桅和浅滩上陷进沙地中的舰船残骸。这是尔提拉斯舰队的船，与部落交战时留下的，像是无声的在向斯珀里甘一样的过路人诉说一段往事，那是很久以前了。
“吉安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吉安娜揉了揉双眼，“我很高兴我的家人在战争中毫发未损，还有我认识的朋友，还有你，斯珀里甘。”
精灵挡在她面前，让寒冷的风吹打在自己的后背，“我也一样，对于幸存者，我们应该珍惜他们，对于牺牲者，我们会永远铭记他们的名字。”
吉安娜点点头，“我感觉我们离尔提拉斯很近了。”
“为什么这么说？”斯珀里甘好奇的看着她的双眼。
“在尔提拉斯，我是大海的女儿，海浪告诉我快到家了。”
大海的女儿，斯珀里甘当然知道吉安娜有这样一个称谓，也只有她一个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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