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孝子
“真阴损……”聂人犀先是吐槽一句,又说:“不过这小子还挺神的,怎么打架如同仙人一般?”
池夜睨他,“你见过仙人打架?”
“那倒是没有。”聂人犀摇头,“不过也与这般差不多吧?我看不清他的招式。殷罗你们都要用武器辅助才能打架,但是这小子空手就能将人打成这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玉如意还没有开打?殷罗心道,这陈声摆明了是被自己的招式反噬所伤嘛,玉如意方才那一套下来,就跟逗陈声玩一样,哪里算的上打架?
陈声从地上爬起来,他死也不认输!他指着玉如意,骂道:“你个小屁孩,能不能正经打?总整些花招防御,爷爷可真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玉如意皱皱眉,“这句话我不爱听。而且我爷爷早就死了,他也看不见我这花招防御。”他说完还朝陈声笑了一下。
“我管你爱听不爱听!”陈声要被气死了,“我就是你爷爷!”他怒喝一句,又握拳向玉如意打来,他周身腾起一黑红色的光晕,暗色的衣服快要烧起来,像是动了杀意。
玉如意见状不对,偏身躲过他两拳,却还不出招,只是应付着他的招式。
玉如意身子移动迅速,陈声跟上很是吃力,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他又骂道:“你个只会躲的小屁孩!怂货!就不敢跟我对上一招!”
玉如意无所谓,坦然接受了陈声这两句话,他回嘴:“你个不懂礼貌的臭糙汉!孬货!你打不到我还赖我?”
陈声闻言彻底怒了,他周身的红光越发黑暗,他运了全身真气向玉如意打去,“你死吧!”
那黑红色的真气成横斜龙卷风般直接卷向玉如意,此时玉如意也知道不能再应付,他双手结印,一柄由白光汇成的巨大银色如意现于他身前,他双手运功推出那如意,直直对上黑红龙卷风,玉如意喝了一声:“九千神印现十九,仙者踏云人栽柳!”
那柄由光晕汇聚而成的银光如意刹那间分身成十九柄,围绕在那黑红色龙卷风外,散发出璀璨的白光,竟比上天的太阳还要绚烂几分!一瞬间,那黑红色的龙卷风似乎被禁锢,越变越小,最后直接被严严实实压在高台,消失得彻彻底底!
主座的聂人犀直接起了身,因为他看见,高台上的那十九柄如意又变回了那一柄,玉如意一跃,便踩在那如意之上,抱胸看着台上的陈声。
“我去!这小子,是真帅啊……”聂人犀感叹着,只觉得眼前的玉如意的仙气都要盖过那天在林城看见的骑龙少年仙人了。
池夜看着聂人犀这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微微皱眉,道:“他这半天,还一招实在的都没用呢。就能将你惊讶成这样?”
殷罗也附和,“他明显是在跟那个天刑司的人耍着玩呢。”
孟清月和明昉只是静静观战,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还打吗?”玉如意低头朝陈声笑笑,“要不别打了,我看你怪累的。”
陈声被他气的没力气了。想他陈声在天刑司好歹也算一人物,今日竟然被一个少年逼成这样,这传回北辽他还怎么见那些同门?
可是他来大梁,本来就不是要顶替什么门派扎根,他是来向白绮山庄求一事的!
他陈声还不能死!
可是不赢,怎么跟白绮山庄提要求?
思及此,陈声犹豫了。
玉如意见这糙汉垂下了头,似乎在考虑。他便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架斗殴,是很不礼貌的,你知道吗?臭糙汉,你看,你们北辽也挺好的,是不是?漫天飞雪红梅盛开,多庄严、多肃穆,你说你非铁了心来给大梁的江湖人比什么武?离开家乡不是什么好事!”
“去你的!小屁孩!你懂什么?”陈声仰头反驳,“我就没打算离开过北辽!”
玉如意“嘶”了一声,“那你来大梁干嘛?”
“为了我娘!”陈声这糙汉子眼睛竟然红了,他嗓音有些哭腔,“北辽再怎么好!那也是冷的!我娘因为年轻时给人做活,去冰河里洗衣,落下了寒疾!在北辽那冷地方呆着生不如死!我就想让我娘找个暖和的地方,能安享晚年!省得再每天夜里疼到哭!可现在新帝管制严格……我根本没办法带我娘出来,同门也都嗤笑我这想法异想天开!”陈声的眼泪流出来了,他骂玉如意:“我他妈的就想先把大梁江南第一庄打赢了,再提出条件,让白绮山庄去接我娘!你们不是号称掌握天下镖运?谁知道就碰上了你这个混蛋!你是铁了心要拦我?”
“我有什么错?我就希望我娘过的舒服一些!你为什么拦我?”
玉如意听见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坏了,打之前忘了问一嘴儿了……
陈声这个糙汉子无声流泪,怨恨地盯着玉如意。
玉如意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老爷们哭……
主座上的那几人也都正了神色,原本他们都以为这陈声,也与那些江湖门派是一个来由,只是为了在大梁安家,却没想到,他是想给自己的娘亲求一个温暖的地方生存……
殷罗起了身,刚想对陈声说此事白绮山庄担下了,但她又想起,大梁冬日里的江南,也是湿冷的……这冬日始终是不能删改的,四季是天赐的。
而南夏,才是真正的四季如春。
殷罗下意识望向池夜,池夜早就在看着她,他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朝她点了下头。
殷罗心中一瞬间腾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觉得池夜好像也不是很讨厌。她又看向孟清月,孟清月朝她笑了笑,“你是长林盟的主心骨,按你想的做就是了。”也算是肯定了。
殷罗回以一笑,她飞身向高台而去。
玉如意一弹指,收起了银光如意,稳稳落在殷罗身侧,他期待的朝殷罗看了一眼,示意她快些同意。
殷罗瞥了他一眼,难得应了他一声,“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