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室
陈萍摸出一个遥控器摁了一下，铁门缓缓的滑开了。门后面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也不大，约有三四十平方米，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椅子。房间里只有一盏灯，发出微弱昏黄的光。
陈萍示意许静进去，罗剑锋忙问：“这就是黑室？”
张本明点点头：“这间房子建在近三十米深的地下，墙壁都有三米厚，墙壁中间夹着一米厚铅板。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排除外部辐射的干扰，包括可见光也要排除。这可是我一生心血的凝结。”
罗剑锋问道：“这个……有什么用吗？”
张本明道：“快让她进去坐下，很快就知道了。”
许静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黑室。金属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张本明带着其他人走进旁边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却摆着一排电子设备，罗剑锋学的就是机电制造专业，也只能看明白其中几台是监控设备，另有一台像是老式阴极射线管示波器，还有一台长着碟状天线的古怪设备，就看不出做什么用。
陈萍麻利的启动了设备。只见监控屏幕上出现了隔壁许静的图像，她孤零零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古怪设备上的碟状天线开始缓缓转动起来，示波器上也有一个小绿点规律性的跳动着。
罗剑锋忍不住问道：“张老，你这些设备，是用来探测某种辐射吧？”
张本明大拇指一翘，赞道：“小子，有两把刷子，你是内行人！”
罗剑锋又问道：“费那么大工夫，莫非是想探测中微子？”
张本明摇头道：“不，探测中微子这点东西远远不够。我要探测的东西虽然不像中微子那样神秘莫测，却也有着类似的性质。我叫它‘幽子’。”
罗剑锋一愣：“幽子？”
张本明点点头：“因为它的性质像幽灵一样古怪。大多数时候，它表现得像普通的光波或电波，但是一个瞬间它会突然消失，几乎同时又会在另一个空间出现。它有时会与光子发生纠缠，有时又能将光子‘吞噬’。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尤其它几乎突破了时空界限，让我相信它可能来自另一个时空，它的速度大于光速，它的这些古怪行为，可能只是它在光速边界与光子发生纠缠的一个投影。”
张本明容光焕发，侃侃而谈，其他三个人却听得很是吃力。谢扬问道：“老张，你研究你的幽子，和许静有什么关系？”
罗剑锋也道：“张老，莫非是……”
张本明咳嗽一声道：“你们不是在野人山过了一夜么。野人山是唯一被发现存在幽子的地方，所以我想，她的病或许跟幽子有关。”
谢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张本明又咳嗽一声，道：“危险？当然不会有危险，当然不会……”
他拉过麦克风，说道：“小许，我们马上开始了，你全身放松，不要紧张。”
黑室里的许静听到了，点了点头。
张本明冲陈萍点点头，陈萍摁下一个开关，黑室里顿时一片漆黑。但是另一块屏幕上仍旧可以看到模糊的图像，罗剑锋道：“增强红外成像？”
张本明赞许的点点头：“小子，不错啊，行家。”
处于完全黑暗中的许静明显有些不安，张本明又道：“小许，你不要紧张，不会有事，我们马上开始。”
这时陈萍又摁下另一个开关，大家突然听到一种极轻微的“嗡嗡”声，罗剑锋忙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陈萍答道：“这是‘问询器’工作的声音。”
罗剑锋一怔：“问询器？”
陈萍道：“这是一种形象的说法，其实就是一台无线发生器，只不过它发出的电波模拟人类的脑电波。张老认为，幽子的行为类似人类的意识，所以可以用类似脑电波的无线信号激发。”
罗剑锋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屏幕。过了约五分钟，只见画面中的许静突然跳起来，浑身颤抖捂着脸蹲下去。虽然听不见她的声音，却可想而知她此际处于极度的恐惧中，发出刺耳的尖叫。示波器上的蜂鸣器也在同一时刻尖叫起来，示波器屏幕上突然布满了绿色光点，疯狂的舞动着。
罗剑锋一下跳起来，叫道：“快停下，快停下！”
说着他一把抢过陈萍随手放在桌上的遥控器，拔腿朝外跑去，陈萍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叫道：“别去，别去！”
罗剑锋充耳不闻，几大步跑到黑室门口，一摁遥控器，铁门缓缓滑开了一条缝，许静伴着一股热浪，一下从黑室里冲出来，一头扎进罗剑锋怀里痛哭起来。
罗剑锋不停的安慰，问道：“小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许静泣道：“鬼影……头痛……”
罗剑锋道：“你又看到鬼影了？头还痛吗？”
许静摇摇头：“刚才痛得像要裂开一样，现在已经好多了。”
罗剑锋松口气，回过头来，只见张本明等人都站在身后。张本明脸色煞白，神情憔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多岁。
罗剑锋道：“张老，你看是不是……”
张本明无精打采的挥挥手，喃喃道：“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带她走吧，还能怎样……”
罗剑锋还要再说，谢扬扯扯他衣袖，道：“我们走吧，带着许静走。”
罗剑锋愕然，跟着谢扬爬上地面，离开“不明现象研究所”，谢扬才道：“老头刚才那个样子，好像已经绝望了，真吓人。”
罗剑锋问道：“他怎么了？”
谢扬道：“我还从没看到老头这个样子，我也不明白……我也替他担心，先让他缓缓，改天再找他聊聊。许静情况怎样了？”
许静道：“真是奇怪，刚才被这么一吓，我除了还有点头痛，精神好多了。”
罗剑锋喜道：“是么，你的病真的好了？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