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疑窦

天黑尽了，细雨却没有停。周围的丛林影影绰绰，随着寒风摇曳，想无数妖魔起舞。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每个人都默想心事，唯有木柴烧的“噼啪”之声不时响起。

许久，吴平道：“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有一个杀人犯和我们同在这片山沟里。好在我们才刚刚上路，现在不外乎两种选择，要么掉头回去，要么继续往前走，明天入沟。你们说呢？”

他朝这些人一个个看去，都不说话。他只得道：“李教授，你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李德智苦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我不怕什么杀人犯，只怕半途而废。”

吴平点点头，又问张英：“你说呢？”

张英似乎被陈继宏的死给吓到了，一改往日睥睨不屑的表情，显得有点恍惚。吴平再问了她一次，她才反应过来，道：“什么？哦，我听大家的意见。”

于佳问道：“吴大哥，你说有人杀死了陈大哥，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死陈大哥？”

吴平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可能企图阻止我们进入野人沟。”

于佳道：“不让我们开展科考，说就行了呀，干么要杀人？真是的。”

这略带稚气的话让吴平哭笑不得，便问道：“你的意见呢，往前走还是后撤？”

肖宇忽然道：“老吴，你别光问我们，你自己的想法呢？”

吴平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选择，只能往前走。你们可以选择，安全为重。”

肖宇道：“这不就得了。你是头，你去哪里，我们只能跟着，是不是各位？”

于佳连连点头：“嗯，吴大哥，我们都不愿半途而废，我们跟着你！”

李智宇略有些迟疑，终于也点点头道：“我也是。”

吴平道：“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往前走，那我必须重申一下纪律，所有行动听我指挥，不能擅自行动，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做得到吗？”

大家都答应了，有气无力的。当下各人钻进帐篷休息去了，吴平抱着枪走到一边，放哨站岗。

他脑子很乱，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一时难以消化，都窝在心里，正好可以认真想想。他坐在一块岩石上，想来想去，心中还是一团乱麻。想找刘玉林商量，争奈没有信号，只得罢了。

忽听脚步声响，一惊站起来，却是李德智走过来。吴平一怔问道：“李教授，怎么还不休息？”

李德智笑道：“老了，睡不着，来陪你聊聊，不会嫌我老头子多事吧。”

吴平道：“来，坐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李德智在他身边坐下，沉默片刻道：“小吴，今天咱们说到甄陵古城，其实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结合我的经验，我觉得这座古城很可能是存在的。”

吴平一怔：“那好啊，如果能发现就好了。”

李德智摇摇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古城很少见诸史料，为什么很少有人进行探索发掘？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吴平一怔道：“李教授你说呢？”

李德智道：“或许这古城根本就不能进行发掘，也不能寻找。换句话说，古城的发掘只能给我们带来灾难！”

吴平道：“怎么会呢？”

李德智道：“完全可能。今天说起幽灵信号，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政府当初搞了这么大阵仗要研究，最终却草草了事？我想会不会信号其实是发自古城，由于最终了解到古城的可怕，政府才放弃了研究？”

吴平道：“这只是一种猜想吧，或许……”

李德智道：“科学需要想象力，研究也不妨猜想。你说对吧？”

吴平想了想，失声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们这次科考……”

李德智点点头：“对了，这才是关键。我们这次科考行动，搞得阵仗很大，又是接风又是宴席，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按说不应该这样。”

吴平道：“难道是，他们根本不想搞这次行动？”

李德智点点头：“很可能，不然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也许这次行动不过是天皓集团的一个姿态，搞成搞不成根部无关紧要。或许他们另有打算。”

吴平苦笑道：“你把我搅糊涂了。费了这么大力气，却不想把事情做成，那是为什么？”

李德智微笑道：“应该好好想想。我是想说，你这个队长不好当啊。”

吴平斜看着李德智的侧脸，这张饱经沧桑的木讷的脸孔下，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