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石几鸟呢？

“好吧，没关系。”段琼臧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伪装成镜子的液晶显示屏中划过一件件气质高雅，或华贵或迷人可爱的礼服长裙，还有与之搭配的珠宝和精致妆容，但这些，少女都不满意。 “我只是有点紧张。”段琼臧耸了耸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人对话，“你说的对，不能让命运之轮白白流转，有时候也要主动出击。” “但是，真的没关系吗？”少女嗤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在打着什么主意吧，而且，已经两次了，两次了……到现在已经三次，我在想，要么干脆与你解绑……”她弯了弯嘴角，“我可不是在威胁你。” “好吧。”过了一会儿，段琼臧咬了咬牙，像是妥协，又像是被说服，“还有三天时间，我不会白白等待。” 说话间，段琼臧又把那张鱼塘炸裂照片翻出来，她轻轻用指关节敲着梳妆台，“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还是说……你得要我亲自来找你呢，段瑶……”句末的尾音上挑而充满诱惑力，此时的少女更是像猫儿一样眯起双眸，斜斜透露出来的目光里满是志在必得。 其实段琼臧并不讨厌她的姐姐，但也仅限于“不讨厌”“而已”，这一点是段瑶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搞明白的事情之一。 而段瑶这边，她的情况并不算是特别好，在她突兀地发声之后，银发的医生直接按住了她的腺体，这算是一种危机下的条件反射。 “你能说话？”斯宾塞冷冷地垂眸，将双唇凑近少女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下去，这算是一种非常直白的威胁。 但是，当然，少女其实并没有说话，她只是在“命令”，哪怕是最简单的命令，也足以使得这位陌生的医生在短时间内不会伤害自己。 医生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放开了按住少女后颈的手，将全身后退了一步，段瑶微微侧过身，正好对上他那格外兴味的眼眸。 “只是这样，都行？”斯宾塞将视线投向少女胸口上方的狰狞伤口，虽然在他看来这并不像是耻辱的印记，而是天使的圣痕。 医生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段瑶如今向自己表露自己的真实，肯定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先声明。”斯宾赛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将身体慢慢挪向有求救按钮的操作台，“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也没什么值得觊觎的，更没有觊觎着的什么东西……” “如果你想要我帮你伪造什么东西，比如检查报告什么的，恕我无能为力……”他见少女没有动作，将手指按向警报按钮，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说过了。”少女淡笑不语，只是用手势表达出自己的含义。 斯宾赛这才搞明白，原来“轻点”并不单单只是对于少女的腺体，竟然还包括按按钮这种非常小的事情……这只能说明眼前少女的异能非常强大，级别非常高，能涵盖各种各样的概念。 “其实，直接洗脑或者命令你帮我做事，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少女用心灵记录板发出清甜可口的声音，有点像是美女气象播报员的那种感觉，落在斯宾赛医生的耳朵里，格外的讽刺，“但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说是吗？斯宾塞医生。” “好吧。”银发的医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但段瑶看得出来，这个人并没有心服口服，这样直白的威胁并没有更进一步深入，也没有直达对方的心底。 “你想要我做什么？”斯宾塞漫不经心地开口，缓缓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 断段瑶了指自己的后颈腺体，示意他靠近。 “可别了，大小姐，谁知道你……”肚子里还有什么坏水，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斯宾赛只是“啧”了一声，顶着段瑶有些“可怕”的视线走了过去。 本以为自己又会遭到什么强制性事件，靠近少女的斯宾塞却只是闻到了一股极其好闻的气味，这股气味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股气味让他想到了他出生地附近数量众多的，那种变异的婆婆那野花……他记得，许多次被按着头栽倒在地上的时候，自己的鼻尖总是充盈着这种味道。 斯宾赛出生大都会的“丛地”，那是个成分复杂的半殖民地贫民窟，当然只是个“安全而普通”的男性ta，虽然从师傅那里习得了一身的医术，成了一位野路子医生，但还是免不了成为各种权贵的工具人的现实。 对此，斯宾赛一贯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再不危害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同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是顺便能有点外快，那自然最好。 而当段瑶让自己闻到那股令人怀念的气味的时候，聪明的医生自然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就连李谭这种非专业的男性ta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为专业医生的斯宾赛当然

也明白了：ta是不可能闻到那么浓郁的信息素的，而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传说中的——si！ si是一种传说中的性别，在斯宾赛看看，这应该是一种生理性的异能力，据说这是a中的a，任意性别都能将其标记，拥有超强的生育能力和精神抚慰能力，更是会百分百觉醒为超高级的异能者，可以说是饱受神之宠爱的“天选之人”！ 看着少女笑靥如花的样子，斯宾塞医生心中咯噔一下，又咯噔一下，然后成了小鹿乱撞的咯噔咯噔……他的心跳速度从未有现在这么快过，甚至于他的体内仪器开始介入。 他明白了，对方是要自己帮她伪装成一个si！ 斯宾塞后退半步，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这很明显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喂喂，这种事情要是败露了，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的！ 少女还是言笑晏晏，似乎完全不知道斯宾赛的无助，无力，以及深深的纠结，她只是浅笑着看着他，那份笑容里有三分威胁四分期待两分天真一分无知还有十二分的……自信。 斯宾塞倒抽一口凉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的，然而……他抓了抓自己的银发，让其变得更加的凌乱，“好……吧？……也不是不行……” “但是！”斯宾赛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没资格提要求的，但毕竟小命要紧，“事成之后我要跑路去西部联盟！” “成交。”少女用“命令”开了一项“空头支票”，并为这次的“贿赂”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于此宣告，契约成立。” 空气中仿佛有泡泡破碎的声音，斯宾赛医生并不知道这算是契约成立的“过场音”，还是自己平静生活就此消磨的破碎之音，不管哪一项，都让他格外的惊悚。 “您并不需要准备很多。”段瑶用心灵记录板直接发出字而不是声音，“医生，您只需要把您刚才闻到的信息素的所应该呈现出的参数填进报告当中，然后直接交给我……随后，您就可以准备自己去西部联盟的行李了。” 编参数……可不是那么容易啊……斯宾塞清清嗓子，苦着脸，认命地走向一旁的操作台。 而在他身后，段瑶始终注视着医生的背影，带着一点好奇和一些观察。 “贿赂”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容易。段瑶并没有沾沾自喜，秉着不伤害局外人的想法，她希望这个医生赶紧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顺便立刻跑路，因为她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在这个地方进行，最好不要有闲杂人等。 古话说的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段瑶终于闭了闭眼，从宴会开始以来，她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哪怕是在玻璃蛛丝茧房内，她也没有合眼过。 而在楼下的另一件实验室内，李谭站在实验台前，他肉眼可见的失去耐心，但却迟迟没有等到那困住段瑶的蛛丝的化验结果。 “那究竟是什么？！”他终于完全失去了耐心，随手抓住一个科学家就质问起来。 “这……”被抓住的那名科学家是个全然的义体赛博格，他的全身都经历过简单但却标准化的机械改造，只有那张硅胶脸还有点人味，“可能……这……” “恐怕确实能影响人的腺体……”他最后吞吞吐吐地压低声音说道，可谁也不知道他眼中的最深处，有些红光在闪烁。 李谭自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他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件事。 可能段瑶的二次分化并不是自然而然的现象……而是经历了某些人为因素的影响。 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改变“男女性别”是非常容易的，但要是后天改变a第二性别……这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难题，因为人类后期进化出来的后颈腺体是非常脆弱且敏感的器官，至今难以进行克隆与复制，但如果……真的有了可以人为控制二次分化的技术…… 李谭的心中突然没由来地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