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燕羽、鸪羽。” 二人得到命令，直接上去抢人。 班主和班内的百戏师上来拦，秦復随手抓一把桌上木珠打过去，所有人都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燕羽去拉枭羽，枭羽好似被吓傻，没有反抗，由燕羽拉着，只是望着秦復时满眼恐惧，甚至隐隐有泪光。 迅速离开百戏园，坐上马车，枭羽还神思不属，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双手正抓着腿上的衣摆，攥得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秦復上去抓他的手腕号脉，内力尽失，身体损伤严重。当即吩咐燕羽去将蓝丹叫回秦宅。 蓝丹回到秦宅是半个时辰后。 枭羽已局促不安地坐了许久，问他什么，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 秦復也从问话中得知，他是被一个中年男人所救，后来那个人走了，他无处可去就开始流浪，遇到了现在这个百戏班。班主嫌弃他是个哑巴，是那位大变活人的幻术师看他可怜将他收为弟子留在身边。 关于以前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 鸪羽告诉他他以前的身份，枭羽拼命摇头不愿意接受，跪下来求秦復让他回戏班。 看他哀求模样，秦復有些于心不忍。 “你真不愿留下来？” 枭羽重重点头。 做他的护从虽然物质宽裕，但星罗城的规矩多，终究不及做个戏班学徒自在些。 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强留反而无益。 “待帮你看过身子，便送你回去。”伸手将他拉起来。 蓝丹走进堂中，瞥了眼枭羽便提着药箱走到一旁茶几。 望闻问切一番后，蓝丹盯着枭羽打量须臾，枭羽一直垂头抿着唇，露出不安神色。 蓝丹回头对秦復道：“声音是能够恢复的，但是武功没有希望，而且他当初内伤太重，四肢的损伤也无法恢复，今后都不能习武。” 十年苦练的一身功夫，就这么彻底废了，身体还受了这么大的损害。 秦復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他的记忆能恢复吗？” “要看机缘。” 秦復感叹一声，对枭羽道：“待帮你恢复声音，再送你回去。” 枭羽又是一阵摇头，慌张地站起身朝外走。 燕羽将人拦下，枭羽着急地拍打他手臂，想要走，似个闹脾气的大孩子。 失忆了性子变这么大？ 伤到了脑子？ 秦復没再为难，让燕羽将人送回去。 人走后，秦復颓丧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全是原主关于枭羽等人的记忆。 他们从小就跟着原主，一起吃住，一起习武，虽是主仆，却感情深厚。 也因着这些记忆，他对枭羽惋惜、同情，更心疼。若是原主活着应该更加难过。 蓝丹望着他须臾，犹豫着开口：“他嗓子没问题，应该是不想说话。” 秦復一愣，诧异地抬眼看着蓝丹。 蓝丹很肯定道：“他可以说话。” “他的身体……” “身体的确不能恢复，此生也不能习武。还有一点存疑：他头上的伤是很轻的跌伤，头脑应该不至于受创。” “你的意思是他的失忆也是假的？” 蓝丹顿了顿摇头，“我不敢确定，人在身体受到重创之后失忆也是可能的，我还看不出来。盟主对他熟悉，只能盟主观察。” 假装成一个哑巴，只会让他在百戏班的生活都不方便。 是有什么不愿意说，还是不想再说话？ 因为失忆，用装哑来保护自己？ 还是因为伪装失忆，为免言多必失，所以装哑？ 可他刚刚举止的确与枭羽相差甚远。 “盟主可知当初救下他的是何人，此人不简单。”蓝丹边收拾药箱边问。 “是一个中年男人。”秦復随口回答。 枭羽不能说话，他问到的消息也就这么点。 话音刚落，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依枭羽当初的内外伤，能够救活他的必然非寻常人，不是内力极其深厚，用内力给他续命，就是医术惊世，用医术续命。 能够有此本领的人，据他所知总共不超过五人，他自己、老爹和蓝门门主分别算一个。 这些人还要当时出现在武庆山山崖下，才能及时救了枭羽。 除了自己，他们谁会在那个时候出

现在武庆山崖底？愿意费尽心力去救枭羽？ 越想越是觉得这几个人都不可能。 越不可能越值得怀疑。 枭羽的问题也就越大。 他起身朝蓝丹道了句：“多谢提醒。”匆匆出门 回到百戏园，刚踏进园子，见到萧缨带着人将燕羽围住，正准备动手。 “呦！萧公子，这么巧啊！”秦復笑着走上前，故意将围着燕羽的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扒拉开。 萧缨皱着眉头，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秦復，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有断袖之癖。” 断袖？ 他朝人群外枭羽瞥一眼，虽然、但是，断个毛线。 “萧缨，你脑子有病啊？你才断袖呢！” 萧缨这次没生气，很淡定地笑道：“我想，若你真是个断袖，我很乐意成人之美，看你们双宿双飞，将这个学徒送你。既然你无此之好，那就算了，这学徒我就送别人了，我正好认识几个老爷好这一口。” “萧缨，你敢动他，我将你扒光扔白水潭里！” “呦？舍不得？果然是心疼心上人啊！啧啧啧，没瞧出来秦公子还是个痴情人呢！” 萧缨！你个死变态！ 放你的狗屁！ “明明是你对我爱而不得，是你对我吃醋，才会因我多看别人两眼，就嫉妒心作祟要毁了别人！你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妒夫！” 萧缨懵了下：秦復说的啥？ 反应过来，当即暴跳如雷。 “秦復，你个脑子被驴踢了的混账玩意！老子灭了你！”夺过打手的刀就朝秦復砍过来。 秦復扫过院中的看客，这不是打架的地方，他一招制服萧缨，挟着他朝旁边无人的院子去。 萧缨恼恨破口大骂，秦復充耳不闻。 到了隔壁院子，秦復故意一只手在萧缨脸颊划过，露出调戏表情，笑着道：“萧公子，咱们最好是好商好量，否则我现在就将你扒光扔外面去，让整个百戏园的看客都好好看看。” “你敢？” “我敢！” 萧缨目光一瞬间愤怒中掺杂了害怕，秦復这混账真的会这么干。 他拼命挣扎，秦復点了他的穴，打手要上前，秦復一个威胁眼神，打手立马停下来。 秦復心中是不愿意和萧缨闹到不可回旋地步，再次好声好气地道：“这个学徒本就是我的人，因为失忆走丢，因缘巧合落到百戏班，你若是放人，我重金酬谢。” “想得美！除非你承认有断袖之癖。” “嘿！你不听劝是吧？”秦復手上一扯，萧缨腰带松开，轻薄的衣衫也散开，露出胸口大片肌肤。 秦復又一扯，萧缨的衣衫落地，整个上身暴露出来，他又去扯裤子上的束带，萧缨心中慌了，清楚面前人是真混账，急忙叫道：“一千两！” “成交！”秦復拍着他后背，弯腰帮他捡起外衫和腰带，笑着夸奖，“萧公子的身材真好！”将衣衫和腰带搭在萧缨肩头，帮他解穴。 “死断袖！” “再胡说，我将来娶不到媳妇，我抢你媳妇！” “无耻！” 秦復不以为意，笑道：“人我带走了，钱随后差人送来。” 出了百戏园，秦復回头望向枭羽，枭羽拘谨地抓着自己的衣摆，垂首不言。 回到秦宅，枭羽一直跟在他身后，到了东院，秦復忽然一个转身朝枭羽出手，枭羽身子一闪躲开，秦復反手再攻，掌风迎面，枭羽没再躲，秦復收住手，笑了。 “武功虽没了，反应倒是一如既往。” 枭羽愣了一瞬，惊慌地跪下叩首。 “你没有失忆，为什么不回来？救你的是何人？武庆山刺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枭羽伏身摇头。 “枭羽，我待你不薄吧？” 枭羽直起身，双手比划，再次求秦復放他走。 秦復已然不高兴，对他什么都瞒着。 “你什么时候开口，我什么时候让你走。”转身朝房去，命令鸪羽，“将人看牢了，他若走了，你也别回来了。” 鸪羽领命，去扶枭羽，见到他眼眶微红，却依旧不愿意张口。 接下来几日，又是酷暑，太阳毒辣辣地烤着。秦復没出门，不是在水亭，就是在后园林子中纳凉读，偶尔看看各派掌门的来信。 这一次各派掌门又清一色的关心他读之事，装模作

样地给他传授经验。 一群习武之人，告诉他怎么读，还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好似真的读科举过。不知道从哪里照搬照抄的。 若真有心，倒是给他寻找来鸿儒名师呀？送他几套珍藏版籍啊？ 一个没有！ 不知道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十日假很快过去，最后一天，秦復整理籍章准备带一些回院。正在房中忙着，枭羽端茶进来。将茶盏放下后，便上前帮他整理。 因为枭羽不愿开口，他也懒得见他，只是听燕羽说，每日不是在房中发呆，就是在门前廊下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他想枭羽需要时间去想明白此事，也就由着他。 今日倒是出奇了，主动过来。 “想开口了？” 枭羽动作顿了下，继续收拾东西，将和章放进箱，没有说话。 “行了！”秦復不悦地啪嗒一声将箱合上，提着朝外走。枭羽也跟了过去。 走到大门前，燕羽上来接过箱，蓝丹从院中出来，递给他一个药瓶，是安神助眠的药丸。 “我见盟主这段时间精神不太好，这个用得着。”蓝丹解释一句。 他精神不好还不是睡眠不足造成的，裴野那家伙都没让他睡过几个好觉。 在院时候是的，回来还是的，真得想个法子将人打发了。 “多谢！”他接过药踹进怀中。 蓝丹见他爽快收下，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秦復对她给的药没有怀疑。 “怎么了？又舍不得送？” “不是。” 秦復笑了下，转身正准备走，见到旁边驶来一架马车。 萧缨从车窗内探出脑袋，笑着挥手。 主动笑脸和他打招呼？ 这哥们今天吃错药了吧？ “秦公子，这么巧！”萧缨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了看蓝丹，又看了看枭羽，脸上表情古怪，最后嘿嘿笑道，“秦公子府上美人不少。” “谁能像萧公子，府上全是歪瓜裂枣，都随主子长了。” “你才歪瓜裂枣，小爷我风流倜傥。”怼完秦復，萧缨贼兮兮地笑着道，“我有个大礼送给你，在院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缨能干出什么好事！ 他也笑着回应：“我也有大礼送给萧公子，也在院呢！” 你敢搞我，我高低得把你扒光了扔白水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