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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福略有些不安地跟在内侍身后,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皇帝要诏见自己,难不成是因为上次他没有允许却跟着承霖哥进宫的缘故?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这样的可能很大,毕竟听闻皇宫内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便进了宫门,跟着内侍七拐八弯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迎面撞来一个身影,他躲闪不及‘咚’的一下坐到了地上。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撞到了小公子,瞧贵妃娘娘可会轻易饶恕你!”内侍特有的尖锐声音随即响了起来,他呆呆地望了望对面被人七手八脚扶起来的少年,认出对方居然是赵谨。
他默不作声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裳,对方那内侍有心想卖赵谨一个好,愈盛气凌人指着他骂:“你是哪来的臭小子,皇宫大苑也是你能横冲直撞的?知不知道你撞到的是什么人?那可是瑞贵妃娘娘的侄儿!”
赵谨这个时候也认出了他,又见有人代自己出言教训,心中得意极了。
引着蕴福进宫的那一名内侍本有心上前替他说几句,只一见对方是瑞贵妃宫中之人,而蕴福撞到的又是瑞贵妃的侄儿,顿时便噤声,微不可见地微微退了一步。
宫里头如今谁人不知贵妃娘娘乃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便是贵妃宫中侍候的,也比别的宫里的奴才要体面些。
彭氏替儿子拍拍衣裳,有些不悦地扫了蕴福一眼,虽然也因为那内侍的讨好而心生得意,只是到底还顾忌此处乃是皇宫内苑,不敢造次,故忙笑着打断那替自己出头的内侍:“公公,罢了吧,他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赵夫人当真心慈,也罢,夫人既然有如此大量,你向赵公子磕个头赔个礼罢了。”
彭氏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赵谨已经率先开口了:“磕头便不必了,赔个礼得了。”
磕头的话,万一让魏承霖知道,说不定会惹什么麻烦,更怕因此让贵妃娘娘误会自己乃跋扈之人。
蕴福紧紧地皱着眉头,只觉得这宫里的人好生奇怪,从头到尾自己还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呢,怎的如今像是所有错都是他的了?
带蕴福进宫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出声:“王公公,陛下还在等着蕴福公子觐见呢,你若再耽搁下去,陛下怪罪下来,你可担当得起么?”
那王公公明显愣住了。
这小子是陛下要诏见的?
彭氏母子同样愣住了。
“公公,咱们走吧!”蕴福没有理会他们,朝着给自己带路的内侍点了点头,提醒道。
“好的,蕴福公子请随我来!”那内侍恭敬地躬了躬身,引着他往东边方向而去。
“他是什么人?为何陛下要见他?”彭氏忍不住问。
“魏承霖身边侍候的,不过一个下人,不值什么。”赵谨回答。
彭氏还没怎样,倒是王公公心里‘咯噔’一下。
竟是英国公府上的?
到底在宫里这么多年,他自然不会这般天真的以为,一个下人能得陛下宣诏进宫,此人只怕有些来头。
他越想心里越慌,再没有心情讨彭氏母子的好,将他们送出了宫,便匆匆忙忙地前去探个究竟。
趁着蕴福还没有来,元佑帝又细细地询问了他这么多年在英国公府诸事,听闻沈昕颜将他视如己出,精心教养,而蕴福虽非正经主子,可也如魏承霖一般自幼便跟着名师读习武,一时间感慨万千。
“你娶了一位好夫人,蕴福这辈子能遇到她,是他的幸运!”
魏隽航最喜欢听到的便是别人夸自己的夫人了,闻言得意地挑了挑眉:“多谢陛下夸奖!”
若是以往,元佑帝必会取笑他几句,可这一回却只是颔表示赞同,再无他话。
片刻之后,内传前来通禀,只道蕴福在殿外候见。
元佑帝忙道‘快快有请’,少顷,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着一袭靛蓝衣袍的小少年便紧跟在内侍的身后走了进殿。
蕴福有些紧张,袖中紧握着的双手已经微微冒出了汗,只当他一看到殿中含笑地望过来的熟悉面孔,心中一定,那丝紧张便渐渐的消散了。
“草民蕴福参见陛下!”他清清嗓子,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元佑帝紧紧地盯着他,见他年纪虽小,可一言一行却颇具世家子弟的气度,眉目如画,尤其是方才偷偷向魏隽航展出的那个笑容,竟与瑞贵妃隐隐有几分相似。
“过来让朕瞧瞧。”他定定神,朝着蕴福招了招手。
蕴福下意识地望向魏隽航,见他朝着自己微笑着点头,这才起身朝着元佑帝走过去。
“陛下。”行至元佑帝身前一丈远处,他便停了下来,垂眸恭敬地唤。
“再过来些。”
蕴福顺从地又走近了些,一直走到了元佑帝的身边才停了下来。
元佑帝凝望着他的脸久久无言。
蕴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求助般望向另一边的魏隽航。
魏隽航冲他摆摆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那个世间上最尊贵的男子叹息一声,柔声问:“朕听说你肩上有个伤痕,却不知是因何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