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欣慰

万众瞩目的“恶魔”登场在网络上掀起了一波热潮。 从镜头里近距离看过那几只怪鸟充满压迫感的身形，以及怪异的外貌细节之后，质疑节目组做假的声音一时间少了许多。 哪怕不是恶魔，找到这么大的怪鸟并长时间控制住，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遗憾的是，怪鸟双翼掀起的气流以及喷出的火焰弄坏了不少摄像机。 即便是许诺工资翻十倍，也没多少摄影师敢轻易靠近。 于是观众便只能通过几个固定镜头去拼接恶魔出现的全过程。 他们只能远远地看见红色怪鸟喷出火圈，然后又突然从高处掉落下来。 有人将画面截取下来，放到最大，几乎一个像素一个像素地扫过去，才模糊地揣测出有人猎杀了恶魔，还把它们当烤鸡烤。 【他们在干什么？？？】 【怎么有人敢吃恶魔的啊！不怕变异吗！】 【是不是恶魔还不确定呢】 【但我能肯定那么大的烤鸡吃起来一定很爽吸溜】 【所以恶魔、啊不，烤鸡肉到底好不好吃？】 【可恶早知道我也报名了！我也好想尝尝！】 【如果真是节目组安排，建议搞个恶魔主题餐厅，主推菜品就放视频里这个，不比苦哈哈搞节目赚的快？】 【诸位，我现在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我也】 【+1】 …… 论坛里一个新帖飞快地被顶上了热门—— 【李涛，传说里的恶魔消失不会是被人类给吃灭绝的吧】 当然这些话题都跟鹿屿没什么关系。 他花了点时间去弄明白了这是什么节目，然后又给某个协会里的某个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岛上出现恶魔的前因后果。 鉴于他去魔界出差的时候没有带钱，原本备用的通讯工具也在穿越两界通道时受到磁场干扰以及魔力挤压，不幸英勇就义。 同行的骆桑榆更是个一穷二白的流浪汉。 所以鹿屿不得不继续借用了那位好心售货员的手机。 因此那位售货员小姐得以理直气壮地提出一些疑问。 “孩子的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鹿屿手上动作微微顿了顿，低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她已经沉睡很久了。” “沉睡”这个词，就足以指代很多悲剧。 售货员瞬间哑了火，略带歉意地改口：“啊，节哀。” 她捕捉到了男人脸上一闪即逝的怔忪与思念。 情感是最难以作伪的东西。 “她还没有彻底离开我。”鹿屿并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纠正售货员的话，“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售货员眼底的同情又加深了几分。 她开始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戳别人的伤疤显得有些不太道德，即便是无意的。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让那么小的孩子参加那么危险的活动。作为她的父亲，你更应该保护好她才对。” 售货员最后提醒了一句，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鹿屿点点头表示受教，然后将手机还了回去：“多谢。” 售货员问他：“你准备去找你的女儿吗？” 鹿屿说：“我会去接她回来的。” 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一旁的骆桑榆也下意识跟了出来。 骆桑榆知道鹿屿的身份——一个强大的恶魔。 于是倒也没有太担心他女儿的安危。 由于骆桑榆恰好就有一个拥有人类恋人的恶魔朋友，他也并不觉得恶魔真的有一个伴侣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听到鹿屿说对方在沉睡，再想到朋友的遭遇，骆桑榆难免多想一些。 人类与恶魔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从外貌到思想到力量，更重要的是寿命上的差距。 相对于恶魔来说，人类太过脆弱，又太过短暂了。 ——也不知道阿风的恋人还在不在了。 而眼前这一对，又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骆桑榆忍不住抬头去打量鹿屿的脸色。 恶魔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 有时候勾起嘴角也感觉不出多少笑意。 唯独看到女儿，提起伴侣的时候，情绪上才出现过明显的波动——就像普通的

关心着亲人的人类一样。 骆桑榆思索了片刻，才斟酌出一个适当的称呼：“你的夫人——” “她没有死。” 鹿屿并不是很耐烦反复解释这个问题，他瞥了骆桑榆一眼，后者立刻把那句没说完的疑问咽回去。 “那她——”骆桑榆强行把话题拐了个弯，“会不会生气？万一看到你们的女儿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会。”鹿屿对于这个问题十分笃定，“她会感到欣慰。” 骆桑榆：“欣慰什么？” 鹿屿：“这么小就能独立猎杀恶魔了。” 骆桑榆：“……” 果然能和恶魔搞对象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