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今日店里来了位老朋友，那个打篮球摔折了的老员工：乔睿。 周笑一看到他就劈头盖脸的吐槽：“哎呀小乔啊，我还以为你进i呢，这是多久没见面了。” “损不损啊你，心疼下伤员好不好。”乔睿指着自己打石膏的右手说道。 “你断的是手，又不是腿。怎么让你出来吃火锅，都请不动你。” “那天是真有事儿，下次一定来！对了，老板人呢？”乔睿就看到周笑一人在店里，觉得奇怪。 “她和小游在二楼呢，你还没见过小游吧，之前我说的那位大总裁。”周笑回复道。 乔睿知道自己病假后，店里新来了一个员工。周笑跟他说起过，对方是个有钱人，是来体验平民生活的。 这话乔睿自然是不信的，觉得周笑在吹牛。 但当他走上二楼，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穿着西装革履的人站在许若颜身边时，愣住了。 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么整齐体面的一位男士，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宠物店打工。 更不应该站在许若颜身边。 “老板。”乔睿上前打断了他们谈话。 许若颜瞧见乔睿的到来，显得挺开心，关切问道：“手好些了吗？”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得继续戴着这玩意儿一阵。”乔睿指的是石膏。 “那就好，还是得多休息，别跑人多的地方当心被撞了胳膊。” “老板，还是你会关心人，哪像周笑那丫头老是损我。” 许若颜同乔睿完叙旧完，不忘把游以恒介绍给他认识。许若颜轻描淡写地说了游以恒来店里做调研，并没有提到对方家里的事情。 乔睿打量游以恒的同时，游以恒也在打量他。 眼前的男子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留着短短板寸头，估摸着年纪也就20岁左右。 两人客客气气聊了两句，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就各自去做自己事情。 虽没接触多久，但游以恒在商界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在看人这方面，一向很准。当对方看着许若颜时，那充满好感的眼神溢于言表，太明显不过。 游以恒便敢肯定，乔睿喜欢许若颜。 活动的最后一天，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今日客流量明显少了很多。 许若颜没忘记游以恒来店里的重要目的，他现在已经敢摸小体型的狗狗了，进步很大。 “今天尝试下给狗洗澡吧？最终关卡啦，通过了你就可以毕业了。”这是今天许若颜制订的任务。 她知道游以恒抗拒给狗洗澡，目前只能接受摸温顺不动的狗狗。狗在洗澡时都是最疯狂的状态，如果连这也能控制住，那其他情况就不在话下了。 许若颜没有拿丸子当练习对象，泰迪的毛发外行人吹不好。她把寄养在二楼的辣妹，抱了下来。 辣妹是只法国斗牛犬，游以恒喂过它一阵，也知道它脾气很好。 平时只在乎吃，白天还能听到在二楼打呼噜的声音，曾经还问过许若颜为什么它打呼噜声音这么响。 辣妹一看到游以恒，便在他脚边转圈，扒拉他的裤脚，想讨点零食吃。 “换上这件吧，别把衣服弄脏了。”许若颜找来一件防水的工作服，建议游以恒把西服换下来。 许若颜把洗澡步骤详细地说了一遍： 沐浴露要先稀释，洗澡时要挤肛门腺。洗完吹干后，要拔耳毛、掏耳朵，如果有耳螨的话，还得滴洗耳液。然后就是剪指甲，脚底板下的毛也得剃了。 说完，总结下来，对游以恒的要求简略到：打湿，吹干。 许若颜找来两个口罩，递给了游以恒，说等会吹毛时，很容易吸进肺里。 “从哪个部分开始打湿？先从身子还是先从头部？水弄进它眼睛没事吗？”拿着花洒的游以恒显得很拘束，无从下手。 “没事的，你只要调好水温，别烫到狗就行。”许若颜站在他身旁，细心指导着：“一开始动作慢一些，等它熟悉了水温，就可以加快速度冲洗。” 辣妹脾气好，在洗浴池里站累了，干脆趴了下来。 许若颜把稀释过的宠物沐浴液递过去。游以恒接过后，顺着s形曲线，挤了好多沐浴液在狗身上。 “你怎么像在给汉堡加沙拉酱，哈哈。”许若颜忍不住看笑了。 “是挤太多了吗？”游以恒也比先前适应了些，听到许若颜在笑，便收起了稀释瓶，开始戴上手套给辣妹洗身上污垢。 这副带按

摩刷的洗澡手套，是许若颜特意给其准备的，平日里他们都是徒手上阵。 一切进行的都算k，等要冲洗狗身上泡沫时，却出了点状况。 辣妹太懒，动不动又趴下了，根本冲刷不到肚子部分。游以恒就想着把它拎起来。但用力过猛了些。 辣妹觉得不舒服，在挣扎中，前爪一甩，准确踢中了花洒。 花洒换了个方向，朝着许若颜脸上和身上洒去。许若颜被淋了个措手不及，连忙去关阀门。 “抱歉，我……”游以恒看着全身湿透的许若颜，深感自责。他穿着防水工作衣，所以一点没事，身边的许若颜却遭遇无妄之灾。 “没事的啦，我去家里换身衣服就好。”许若颜其实并不生气。但她现在穿着单薄，湿透的衬衫隐隐透出了内衣颜色，在游以恒面前反倒尴尬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游以恒脱下工作服准备去拿车钥匙。 “我来送老板，你还要吹狗。”乔睿自告奋勇道。 周笑看不下去了，主动拿起花洒道：“伤员凑什么热闹。小游你先送老板回家换衣服吧，辣妹我来吹洗。” “谢谢。”游以恒道了谢，就拿起他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得套在了许若颜身上。 许若颜被他带上了车，人还都是懵懵的。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有种淡淡的香味，她怀疑是不是这种香味使她脑子停止了思考功能。 等她回过神时，都快到家门口。 许若颜这才发现，自己把家门钥匙落在宠物店了。 “我忘记拿钥匙了。”许若颜弱弱地说了一句。她心里真骂自己是猪，这点小事都记不住，还得麻烦游以恒掉头重新去宠物店。 她看见游以恒轻轻皱了下眉。 啊，果然。她更心虚了。 游以恒开口道：“重新来回一趟，你准得感冒。” 他启动车子，带着许若颜来到最近的商业街，“重新买一套衣服先将就下。” “啊？这……用不着吧，我其实……”没等许若颜说完，游以恒就过来帮她打开了车门。 “其实我也没带手机和钱包……”和钥匙落在一起。许若颜坐在车里，没有起身的意思。 许若颜猜到游以恒肯定会帮她买单，对方不在乎那点钱。但非亲非故，让一个男人给自己买衣服，总是别扭的慌。 更何况…… “而且，万一运气不好被你女朋友撞见，那就尴尬了。” “什么？”游以恒不解地问道：“我女朋友？” “陆阿姨上次问你，你说你有对象了。”许若颜想了想又补充道：“咱们虽然是正经的同事关系，但最好也能避个嫌。” 游以恒有点想笑，这随口一提的事儿早就忘记了。 “有点印象，当时她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就找了这个理由推辞了。” 许若颜：“嗯？” 游以恒慢悠悠地说出这五字：“我没女朋友。” 他单手靠着车门，轻俯身子，问许若颜：“现在不用避嫌了，你愿意下车吗？” 许若颜抬头望着他，些许斑驳的树影洒在游以恒脸上，衬得他眼眸格外明亮。 许若颜不禁看得出了神，隔了许久才回一句：“好。” 等许若颜换上新衣回到临湘路，还没走进宠物店，隔老远就能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许若颜快步进入店内。 只见陆阿姨和一名没见过的老人，正争得脸红脖子粗。 看见许若颜出现，陆阿姨眼睛一亮，抓住她胳膊就说道：“小许你来得正好，你是这儿老板。这死老头赖在这不走，你赶紧报警轰他出去。” “你个泼妇，要你多管什么闲事，人家店老板都没吭声。” “啊死老头你居然骂我！” “骂的就是你！” 许若颜赶紧闪一边，不想搀和进他们俩的舌战中。她询问周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笑跟她总结叙述了下。“除去互相对骂的话语，事情就是：老人想来办会员卡，但身上钱没代够，问我能不能少给一点。” “但你不在，我又没权利随意降低500起充线。”周笑说完无奈地摊摊手。 许若颜听完很不解，问道：“唉不对啊，那办会员卡和陆阿姨又有什么联系？” “当时陆阿姨正好进店买东西，瞧见老人带着狗，就说了几句……反正不是很好听的话，两人就吵起来了。” <

> 没等周笑说完，在一旁的陆阿姨就连忙给自己辩护：“我又没说错咯，养狗么也要量力而行的。他养只土狗，来办什么会员卡啦。” “你看看那狗脏的，你让其他客人怎么想啊。”陆阿姨又斜眼瞅了下老头身边的黑色土狗，“刚刚它还往我家悠悠身上，闻来闻去，谁知道会不会传染跳蚤。” “我呸，我家狗可比你的嘴干净。”老人朝陆阿姨啐了一口，随后牵着狗离开了店。 “你看看，你看看，这人什么素质啊！”陆阿姨不服气，还要追出去理论。 两人走后，店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乔睿下午在店里帮忙收银，此时也该回去休息。临走前对许若颜说，他会时不时来店里帮忙的。许若颜则让他好好休息，她不想落下个压榨员工的坏名声。 周笑继续洗狗，许若颜则带着游以恒尝试接触中等体型的狗狗。 快到下班关店前，又走进来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是下午那个和陆阿姨吵架的老人，他牵着他的狗，步履蹒跚地走进店内。 “幸好你们还没关门，可算赶上了。刚钱没带够，又回了一趟家。”老人走到前台，从口袋中掏出十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数了数仿佛还差了一些，又从裤子口袋翻出来几个硬币。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许若颜看着老人一张张数钱。 老人回答：“我来办卡啊。我听人说，这里办卡还能给狗洗按摩浴。” 许若颜：“对，冲500都会赠送一次spa。” 老人摇摇头，说他哪听得懂什么洋，反正就是那种高级的按摩浴。 许若颜对老人没有偏见，但看得出老人并不富裕。万一是听错了什么误会了，这钱，许若颜收得也不安心。 她必须解释清楚：“像你家狗这体型，洗一次澡收费是90元，500元真的洗不了几次的。你确定要办卡吗？” “我知道这里消费高，我就是冲着这点才来的！”老人低下头，看着那只乖乖趴在他脚边的黑色土狗。说道： “这老家伙啊，跟了我15年咯。” “还不知道它和我，谁先走去见阎王爷。” “它这辈子还没泡过按摩浴，总得见识见识，死了还能跟地下其他狗炫耀下对吧。” “想当年呀……” …… 关店前的最后一个客人，带着有趣的故事和有趣的灵魂过来。 许若颜给老人办好了会员卡，目送着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