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蓝之病
“诶诶，你们知道吗？刚来的沐泽川昨天晚上把默奇给打了。”“啊？不会吧，刚进校就打人？这么拽？他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转校的吧！对了，那个默奇又是谁啊？”“肯定是太冲了，应该是被开除才转来的吧。默奇你不知道啊？夏灵你总知道吧，那家伙就是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和夏灵是同桌的那个。这几天看他们聊的有说有笑的，活该被打。”“这不，听说默奇被打住院了！听他室友说，昨天回去还好，今天早上就给送医院了，这是有多脆啊……
夏灵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静静的听着，教室里小声的议论快要炸了。没想到那个家伙那么弱，不过接下来可以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用被他烦了。这时晓梦突然双眼放光的在她旁边坐下，看了看门口问道:“灵灵，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啊？不是之前还看到你们三很‘和谐’的在一起聊天么？”
夏灵看着她那双在说是不是因为你？的眼神白了她一眼:“梦梦，现在是上课诶，你就这样跑后面来？班主任和沐泽川都还在外面诶，回去了。他们的事我怎么知道？一见面跟认亲戚似的在哪玩翻花绳，还在那你侬我侬的。”
正在晓梦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只见沐泽川走了进来，晓梦马上低着头潜了回去，速度之快连在她身边的夏灵都没反应过来。
夏灵看了一眼沐泽川，他身后张老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上讲台就开始继续讲课。似乎一切都和以往一样，不过夏灵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问题在哪，摇摇头继续听讲。
沐泽川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已经有自己的位置了——隔着一个过道在默奇旁边，靠着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校外的居民楼和对面的实验楼，还好今天没有大太阳，不过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中十分闷热，好像要下暴雨的样子。沐泽川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叶沙沙的响有些出神。桌子上空空的，课桌内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所有的东西都在包内装好了，他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可刚刚张老师却说才来要慢慢适应，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这就是高中么？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呢？他问着自己，不过他知道这不是拿给他享受和回味的，默奇并没有还手也并没有表现出敌意。要么这是个圈套，要么他们目的或许不同，但是不想太张扬。不过从决定转过来开始沐泽川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所以索性大张旗鼓的做。至于默奇不是敌人，只要不阻碍就可以。现在默奇在医院……医院！辛蓝也在医院……原来如此。沐泽川突然恍然大悟，昨天的试探变成了顺水推舟。
我很好奇，你是到底谁。
圣柏里医院。
“请问一下有没有叫辛蓝的病人在哪个病房啊？我是他哥，就是那个经常发烧的那个。”默奇对着面前的护士问道。
那护士翻都没翻记录直接对默奇说到:“辛蓝？你说他啊，我知道就是一直高烧不退的。他本来几天前退过一次烧，都出院了，不过没多久又回来了。好像出了什么事，警察都来了，在重诊看护室。你们现在是上课时间吧，那孩子真不容易，你去看看他吧在300号。对了，你的脸上怎么贴着个白布贴啊？”
“谢谢了，我弟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怪病，一直高烧不退，无论春夏秋冬，真是可怜他了。你说这个啊，我只是在玩sla”默奇礼貌的谢过之后转身看着门外正抽着中华的开校车的司机。后者也看见了他对他招招手，好似在说:“哥们不就装病来看弟弟么？放心去，我就在外面等你。”默奇笑了笑转身就去找病房。
默奇走后，旁边的护士对那个护士说到:“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sla拿医用的布贴，你知道那个叫辛蓝的孩子吗？”
“他怎么了？”那护士问道。
“那天是我值班，听说……他好像杀了人，当时警察都来了。而且是三具尸体，每个尸体都是开膛破肚的样子好恐怖。”
“真的吗？”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哎，这世道变了，最近医院越来越多的奇怪的病人了。”
……
医院似乎什么时候都很忙，医疗设备和资源的不足导致了医生这一艰苦的职业，几乎都是工作，工作，工作然后休息。医院也总是闹嚷嚷的，而这里也算是医院内少有的安静之地了吧，也许是因为这里离死亡也最近吧。
门开了，辛蓝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里一团糊浆，左边的输液管接到被子里，感觉在被子里的左手凉凉的。看着放在桌上的百合，再看看旁边突然出现脸上贴个白布贴的人，一身鸣中校服表明了他的身份。
“这百合花真香，不会是班上某个女生送的吧？”默奇嗅着桌上的百合笑着对辛蓝说到，接着在他旁边坐下。辛蓝只是看着他大脑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分不清。
默奇皱了皱眉头，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辛蓝想要躲开，却只是徒劳的，现在他一点力气也没有。炽热的高温从手上传来，这温度高的有些反常了绝对不止四五十度。默奇只觉得自己坐的地方有些湿，起来拉开被子一看。
输液管滑下来，打在旁边的金属支架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输液管上的针头已经不见了，输液的药物就这样顺着胶管往外流着。默奇看着他的左手，上面并没有针头，看输液管上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拔出来了。根据被子的湿度来看那人并没有离开太久。默奇愣住了，这与他设想的完全不同，一时间房间内的信息灌入默奇的脑海。
两个人，一个人进来拿着花看了一下。刚浇过的百合上少许水滴滴落在桌上，留下蒸发后渐白的痕迹，花的底部有明显的移动痕迹。另外有一个人应该坐在我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烟味渗入被子里，一时是很难去掉的。空气中所残存的丝丝烟味卷入上面的排气管中，烟味不是因为抽出来。而是那个人身上自带的烟味，那个人应该四十来岁，体型应该是偏胖。之后应该发生了什么辛蓝想拔掉输液管，那个胖子阻止他的时候，踢到了输液用的支架。拿过花的人过来想将辛蓝按住，应该是手被烧伤。所以到饮水机那用冷水冲，去厕所都没来得及，不对，应该是三个人，水桶上有沾水的痕迹，应该还有一个人来拿水桶帮那个人冲，但是他留下的痕迹很少。从进门开始他应该只是站在辛蓝的病床前，不会是护士，护士一般不会在场那么久，如果是职业习惯的话，警察就可以说的通了，站在那的人应该在做笔录。那么辛蓝之前是清醒的，后面才发生了这些。不，不对。有四个人，是有护士辛蓝一个人在这里需要一个照看的护士，只是那个护士留下的痕迹太少了，应该只是在那三个人进来之后就出去了。应该在外面没多远的护士站，之后听情况不对才冲进来。
默奇木然的望着辛蓝，闭上眼将手再次放到他的额头上。辛蓝觉得脑中突然冲入一股清凉之气，糊浆的大脑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溺水的人缺氧的大脑终于得到氧气，然后指挥着身体排出水一样。意识越来越清晰，身体也平静下来，似乎恢复了几分力气。脑袋也没那么沉重难受了，要是现在摸辛蓝的额头的话你会发现，他的温度并没有降下去。但是辛蓝觉得好多了。
“先生！不要碰他！”一只白嫩的手一把将默奇的手拉开，翻过来看了一遍，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端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四四方方的铁匣子，瀑布一样的长发扎成马尾辫一直捶到腰上，上面还有红色的数字默奇看了一眼－50的字样。她端起放到床头柜上，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默奇说到:“你是他同学吧，他的病很奇怪，高烧不退而且温度非常高，刚刚有个警官就是没听我的，被烫伤了现在就送去皮肤科了。刚刚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今天就得待在这了，楼下的护士也真是的看着是。小孩就随便放进来了，不过你应该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吧，才会现在这个时间过来。不过他也真是奇怪，按照常理来说细胞根本承受不了那么高的温度。他却没有事，一直反抗到现在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下次记得不要乱碰他，不然手烫伤了护士长又要骂我了。”说着她打开了一个铁匣子，里面顿时喷涌而出白色的烟雾。站在周围感觉凉凉的，她从中间取出一个四方体的框架，上面众横交错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小冰球。仔细看的的话，每个冰球内部有一个像是薄荷糖的东西。那个应该就是药吧，默奇这样想着。
护士用旁边的消毒铁夹夹起一个小冰球，缓缓的放入辛蓝口中，这东西刚到辛蓝的嘴唇就开始快速的融化。
“治发烧用冰块吗？”默奇好奇道，随手将旁边还在滴的输液管关掉。
护士看了他的举动眼角带笑:“针头都变形了，这样的‘发烧’是普通方法能治的吗？本来他就已经要出院了的……”
护士没在说下去，收拾好铁匣子看着默奇又看看辛蓝。好像在说你多陪陪他吧，我就不打扰了。提着铁匣子就出去了，默奇看见了口罩上那双明智的眼睛，那是看过无数不同场面的人才会有的。
“谢谢，你是？”辛蓝感受着身体缓和下来，恢复了些许力气开口道。一双洁净的黑褐色眼中，有着一丝坚韧，那是在痛苦中磨炼出来才会有的。
默奇看着他的眼犀，在他的眼睛开始产生疑惑时才开口:“默奇，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刚刚是你在这吗？”辛蓝说的是摸他额头的时候，第一次有人在他的额头上停留那么久不免有些疑惑。
“你的……潜意识觉醒了么？”默奇并没有回答辛蓝的问题，而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什么潜意识？”辛蓝感受到了默奇的戒备，更加疑惑。潜意识是什么鬼？觉醒又是什么？他有的问题太多。
“人类潜在的自我意识，以你现在称为意识的你自己的本体叫自我意识的话，潜意识就是其中潜在的意识。举个简单的例子，平时人们的意识都是白天工作，晚上睡觉，有时你上课睡觉时自我意识进入睡眠状态，有时候会有一种类似于摔倒的失重感然后突然清醒。那就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意识，它在确认自我意识是否还在。”门突然开了，白T恤，黑色运动裤，黑色背包，沐泽川站在默奇身后靠着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