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退伍返乡分工作 单位领导是老吴
三年来，明亮的婚姻大事都是家里人和邻居的主要话题，每一次见到福臣两口子都要重点讨论一番，现在看到很多和明亮一般大的年轻人结婚，老王和艳玲都要羡慕一番。
明亮经历的和没有当过兵的有所不同，因为家里他是老大，母亲和弟弟担心他说不上媳妇儿跟着着急，也是操心得太早。
出来当兵三年，家里的变化也挺大。因为年龄还小，明亮虽然对结婚成家不是太在意，但看到爸爸妈妈总是担心，也想赶紧地找个对象，然后快点成家立业，也好过自己单独出去过日子，因为他可以住到以前的老房子。
明亮每个月都把母亲邮的钱攒起来，艳玲也还会攒起来一些，准备给他说媳妇用。
日子虽然也开始渐渐地好起来，不再那么困难了，但在城市里一家有两口人上班到月开支时，还是不太富裕的。
在东北给小子说媳妇，那彩礼钱都要看男方的经济条件，条件好的就不必说了，条件不好的就难找。在城市里找对象，老王家属于条件不太好的，虽然是大国营，又不欠外债，但家里并不富裕，依然紧巴巴的。
也就是说房子都是单位分配的，小日子也才刚刚起步，那时候供孩子上学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如果有个像老王这样的家庭，一定会有七大姑八大姨主动地给明亮介绍对象，条件不好的那就没媒人登门。
家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媒人登门说媳妇，在那时候是件挺砢碜的事，那不是劳改犯就是傻子，所以老王在这方面还是有自信心的，未来的儿媳妇在哪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只是时间问题。
艳玲心里还是没底的，觉着是自己没啥能耐，也没攒下啥家底，看着农村亲戚家小子都能娶上媳妇成家立业，而明亮连个对象都还没有，只能感到砢碜，但是因为当兵才回来也不觉得丢人。
就这样，明亮的婚姻大事突然间提上日程了。
“也就是晚结几年婚，不急，婚还是要结的，是我的早晚是我的，不是我的想结也结不来，着急没用，把工作安排好了才是正事。”明亮急不可待地捞起一块热气腾腾的羊肉塞进嘴。
艳玲说：“也是，那你还是早点结婚好，挑点好姑娘去。”然后朝福臣叽咕眼睛：“你爸爸和我都着急抱孙子呢！”
老王赶紧放下酒杯说：“是，你妈五点下班，回去就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和你弟弟也聊不上，等早上大家伙吃饭，起来就直接上学了，没有儿媳妇聊天，也没啥意思。”
明亮吧嗒嘴嚼着羊肉说：“那你也不能叫我生孩子给你玩啊。”
艳玲笑着说：“这孩子，哪能这么算着，你爸也想了。”
看到弟弟用筷子夹着火锅里的肉吃着费劲，明亮像大哥的样去夹火锅底下的肉给他们。又吃了一口，细细品着：“好吃，好吃，太香了。”
“小时候就爱涮肉。”艳玲说：“那时候家里也没啥菜涮，就拿大白菜切细条，吃得可香了，从你当兵，这一晃两三年没好好吃了。”艳玲往里下粉条，一边回味过去。
老二说：“对、对，就是，大哥一当兵，我们就啥也吃不到了。”然后看向大哥问：“馋不馋？”
“馋，当兵的地方也有，就是没有家里的味道香。”明亮道。
福臣吃了三四块儿羊肉，然后说：“那可不，论涮火锅，还是咱这地道。那时候一到星期天，我就领着你妈和你，跑到你爷爷家，你奶奶就烙饼，涮火锅下面条，这一晃，多少年……！”
“我们咋没赶上呢？”大家听小弟说完都笑了，笑的时候眼睛还有点湿，尤其是艳玲，估计是想起了过去农村的苦日子。
福臣用手拿着酒杯说：“那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能涮火锅不错了，一般家成天地就喝苞米面稀粥，连点荤腥都没有，那时候做点饼给人家送去，都抢着吃。”
明亮说：“还说呢，我妈心眼好，我都不够吃，我妈回家把饼都给海媛家了，老弟没吃着就嚷嚷，让我爸把他一顿揍，老弟记着吗？”
老二摸着脑袋说：“是有这么回事！”大家就笑起来。
艳玲听明亮说海媛，突然眼睛一亮，问老王：“哎，海媛岁数也不小了，她比明亮大两岁吧。”
明亮带搭不稀罕理地说：“哪啊，生日比我大八个月，我俩一边大。”
福臣赶忙接上话茬说：“海媛和明亮从小在一起，天天搁一起玩。”
艳玲说：“咋说的呢，咱明亮应该比她大呢，她那时候差不多，反正个子比明亮矮不少。”然后问老王：“从搬家也没看见过那孩子，恍惚记得她爸妈都从化工厂调动出来，在学校当老师了。”
“是。”老王望着酒杯里剩点不多的白酒对明亮说：“好像这姑娘也当老师了，不知道现在长啥样。明亮，给爸拿啤酒，你也整一瓶，上班以后天天得喝点，不练可不行，叫你叔叔大爷给灌倒了，你爸这脸可没有地方丢！”
半年后，明亮就顺利地分到了电业局，因为当时部队转业复员，都是安置到自己父母的单位，明亮和其他六名退伍兵
一同走进了电业局的大门。
“小伙子们，啊，不对，还有俩丫头，别笑。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电业局的一员了，不管以后被分在任何岗位上，你们都要像在部队上一样，要不怕困难，踏实努力，展现咱们退伍军人特有的活力，为咱这儿的经济发展作出贡献，也为实现作为电力人的价值而奋斗！”单位领导老吴的一番讲话，在明亮的心里面或多或少地激动了一下，虽然知道吴叔不知道都给多少人讲过了，不过，听起来还是倍感亲切。
“放心，我们一定要拿出当兵的干劲，不断学习、认真工作，不辜负电业局的期望！”局长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志愿兵带头率先表态，他是退伍兵培训班的班长，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接下来挨个介绍完，领导班子又依次自我介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兵是第一个介绍的，无形中形成了一个路数，接下来的几个人纷纷按照他的介绍方式介绍自己。
明亮比当兵时显得有些瘦削，又戴了一副黑边眼镜，冷不丁看上去像斯斯的大学生。
“王明亮，你小子搁那干啥呢，跟小时候一样，净溜号，该你介绍了，算了，不用介绍了，从小拉屎，还是我给擦的屁股，一猛长这老高了。”明亮本想用几个简单的词就把自己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然后被局长这么一讲，脸上憋出紫茄子色，啥也讲不出来了，因为局长吴国民刚进电业局的时候，是他爸爸的非常好的哥们，所以，明亮的老底，早在人家心里了。
多年以后，明亮才意识到，那可能就是电业局子一辈父一辈的真实感觉。
“再次欢迎小战友们的加入！今天见面就是这样了，大家可以先回家，等通知，办公室的叔叔大爷会帮你们办理一下相关手续。下一步会根据大家分配的专业安排你们实习。”吴局长放松下来身段，又和明亮聊了好一会儿，才在工会领导和两个副局长的陪同下离开。
等到通知的第二天，明亮准时到达培训室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他和其他人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坐到坐在桌前进行安全培训实习。
由于男女的专业不同，但按照安全生产的规定要求，分到电业局基层一线的新人都要进行岗前安全教育，培训结束后明亮和其他男孩就这样分到配电检修班，两个女孩子分配到营业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