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小规模战斗

一颗炮弹拖着长长的啸声从姚大胖的头上飞过，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其实很短暂，但是姚大胖感到很长，落在城内某处爆炸，姚大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点米汤早就喝完了，城里也早就没有水了，从日军尸体上搜缴的几水壶水都已经送到了战地医院，救助那些伤员了，阵地上的战士们就只能忍耐了。又一颗炮弹从姚大胖的头上飞过，这次落点比较近，姚大胖可以清楚地看到炮弹落地后炸起的一团红色血雾，不知道那个弟兄倒霉被击中了，姚大胖叹着气擦拭自己的步枪，短短2天，姚大胖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生生死死看的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不管是谁，反正死了都是巴掌大的一块地，就算是军长，师长，也就占那么多地方了。姚大胖在自己的步枪枪托上已经刻了道杠杠，代表他消灭了名日军，其中一具日军尸体就在他的身边，半裂的脑壳上布满了血污，好在是天气较冷，要不然就腐烂了，姚大胖摸了摸腰里的子弹，又把手榴弹检查了一下，把目光重新对准了前方。

“日军炮击，注意。”排长喊道，废墟中埋伏的士兵们纷纷寻找隐蔽处，日军的炮弹密集的落了下来，密集的连声音都数不清了，姚大胖没有躲避，他继续猫在一处断壁的旁边，拧开了手榴弹的盖子，离他不远处，陈明田和几个特种兵小心翼翼的躲避着炮弹落点，爬上了废墟的2楼，把几捆集束手榴弹摆放好，准备打击日军的进攻。

日军炮兵的这次射击，根本没有目标，纯粹是为了消耗炮弹，城内有价值的目标基本上都消灭掉了，流动的中国炮兵他们也没有办法捕捉到，为了消耗炮弹，为了撤退的时候跑的快一点，福光联队长下了命令，可以无限制的发射炮弹对付任何目标，有了命令的日军炮兵为了对付1个中国士兵，都可以发射10-20枚炮弹。

福光联队的疯狂进攻也已经进行了3天了，3天中，日军白天进攻多达1次，夜袭3次，总算是肃清了中国军队在外围的阵地，进入了城区作战，但是他们进入城区之后，发现中国军队的抵抗强度明显加强，多次进攻均损失惨重，而无法撼动中国军队的防线，而伴随进攻的日军89式坦克和95式坦克装甲太薄弱，遭到中国军队烧瓶和集束手榴弹攻击后很容易起火烧，造成损失，而坦克火炮口径太小，威力不足，无法给固守在房屋内的中国士兵以有力的打击。

日军坦克在铺满残砖碎瓦的道路上颠簸着，机枪手不停的抱怨着这样的上下晃动他根本无法瞄准目标，车长也正在为自己的脑袋撞到车顶上而苦恼，听见机枪手的抱怨，勃然大怒，把火气都发到了机枪手的头上，外面，十几个日军士兵正在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残垣断壁，下士山下武告诉同伴这一带有中国军队的狙击手活动，他们的同伴已经有十位数以上死在了这里，他打开了自己的日记本，带着无限深情地看了一眼妻子的照片，再次投入到了战争中。

一支步枪正在瞄准着这十几个日军步兵，不过他不是狙击手，他是个厨子，姚大胖本来没有头盔的，但是打仗总需要搞顶头盔保护一下自己吧，不过，连里也没有多余的头盔了，只好给了他一顶日军头盔，所以姚大胖戴上头盔后显得不伦不类，脑袋上是日本头盔，身上是破破烂烂的国军制服，已经被战争染成了黑红色，换了其他部队，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哪国军人，本连的战士们当然知道这就是他们的灶王爷。

姚大胖此刻对于日本人恨之入骨，他的炊事班9名战士，阵亡5人，另外3人送到医院后，又牺牲了2人，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人还坚守在阵地上，继续执行军人的职责，捍卫国家的尊严。他不知道陈明田等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过，姚大胖就算是自己单独一个人，也没有害怕过日本人。

屏住呼吸，仔细盯紧准星中若隐若现的目标头颅，他的头颅跟随着他的步伐上下移动，陈明田的枪口跟随着日军头颅活动而上下活动，等待着最佳时机。不远处，姚大胖也在努力瞄准目标，当然，他瞄准的是日军的躯体，这个目标大而且明显，比较容易命中，在前面的战斗中，姚大胖曾经发射了超过300发的子弹，自打他参军以来，也就是刚入伍的时候放过几枪，以后都是和锅碗瓢盆打交道，从来没有上过前线。

坦克车单调的履带行进声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伴随坦克前进的日军步兵，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他们的旁边随时准备提供掩护。但是残垣断壁中不时出现的日军士兵尸体提醒他们，这里并不是他们说了算。远处，不时有炮弹从城外飞进来在城内爆炸，落点还想当远。

50米了，日军士兵距离姚大胖只有50米了，姚大胖对于自己的枪法远没有他对于自己的厨技的自信，不过，距离这么近，姚大胖觉得命中目标没有问题了，问题是旁边那辆坦克如同庞然大物一般逼近了过来，虽然姚大胖不害怕步兵，但是对于坦克，步兵具有天生的恐惧感，胆子最大的战士也会下意识的躲避坦克。

“开枪。”姚大胖告诉自己，打一枪，然后丢2颗手榴弹，再换个地方继续打，想到这里，他稳定了情绪，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空气，重新瞄准了目标，扣动了扳机，没想，是个臭弹，姚大胖立刻着急了起来，距离这么近，日军很快就会发现他，他必须立刻转移目标，退出臭弹，重新上弹。姚大胖提着步枪，握着手榴弹半蹲着向另一处废墟转移。眼尖的日军看见了他的头盔，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伴，急忙招呼其他日军向着姚大胖方向前进，试图和他汇合，这下子成了日军紧追姚大胖了，姚大胖这个着急，小鬼子越追越近，这可怎么办亚。

陈明田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集束手榴弹，等待日军坦克到达他们占据的小楼下方时，陈明田河另外1名特种兵扣动了扳机，2发子弹同时命中了2名日军的钢盔，毛瑟步枪的大威力步枪弹毫不费力的钻进了钢盔，把日军的脑袋打成了豆腐渣，同时2捆集束手榴弹投到了日军坦克的履带旁和车体上，隆隆巨响之后，碎片把日军坦克的钢板打得像筛网一样，里面的日军车组成员全部毙命，履带被炸断，坦克依托惯性力量向前滑行了10多米后，停了下来，伴随前进的日军反应很快，急忙调转枪口对准了特种兵占据的二楼，姚大胖听到了爆炸声后，意识到有自己人在旁边，急忙把2颗拧开了盖子的手榴弹投到了日军脚下，日军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人会向他们投掷手榴弹，2次爆炸之后，半数日军倒了下去，特种兵如猛虎下山一般从二楼山跳了下来，顺势扑到了还站立的几个日军，手中的匕首也顺势刺进了日军的脖子和心窝，姚大胖退出子弹，重新瞄准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日军坦克还在冒烟，但是它的炮口低垂了下来，而那些彪悍的日军，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体，陈明田对着厨子笑了笑，和战士们提着缴获的日军狙击步枪向着其他响枪的地方跑去了。

姚大胖如释重负，坐到了地上，虽然他的战绩又增加了5个鬼子，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喜悦，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反而对这些被击毙的日军有一些同情，一个日军临死前翻开了日记本，露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美丽的日本女人甜甜的笑着，姚大胖收起了这张照片和这本日记本，他打算战争结束以后，到日本寻找这个叫做山下由美子的女人，告诉她，她的丈夫已经战死在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