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挑战命运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谈判往往是战争的终结。在经历漫无休止桌面下各种小动作后，光辉帝国一方全权谈判代表道尔侯爵变得有些按捺不住，一个大贵族长期远离核心圈从不是件好事，多疑的君主，健忘的盟友随着时间立场都会飘忽不定，对你念念不忘的只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政敌。似乎仇恨永远比恩惠更加长久。1t;gt;

于是，这位战功卓著的侯爵带领三千铁骑越过花露平原一侧的临时停火线，在以剿匪的名义打残一支二线兵团后，阿顿王国事故不断的和谈使团接下来的旅途突然变得出奇的顺利。1t;gt;

唯一不同的底气更加十足的道尔侯爵把和谈地点从原定于梅廊行省临时变更为花露平原。似乎阿顿王国使团多走几步都会耽误自己的归期，这让本来只是观众的兰尼切斯公爵摇身一变成了东道主。除此以外这次和谈并没和他有多大关系，虽说他的领地法定意义上还是属于战败方阿顿王国的领土，但无论是他的皇子身份还是查理曼大帝亲封的苍鹰公爵。都事关帝国的脸面。1t;gt;

一个贵族或许被人捅上一刀，出于权衡利益会忍气吞声。但如果被人当众扇上一巴掌，最终可能演变成两个家族的死斗。1t;gt;

在花露平原归属上在查理大帝把他的儿子扔在这里那刻起，就已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光辉帝国清楚，阿顿王国同样明白。1t;gt;

“高阶武士和低阶武士的区别，在于他们拥有更快的度，更强的攻击，更好的防御。当身体素质达到标准，或者某一单项能力变态得突破临界点就会被认可晋级，至少掌控武士评定委员会的那群教士是这样认为，而魔法协会对申请晋级的魔法师也只考核魔力储备和施咒度。”维克多站在花露城堡前一块平整的空地上为旁边挥剑练习的兰尼切斯灌输一些夹杂个人观点的知识。1t;gt;

六名体型健硕的奴隶抱肩分立在空地边缘处，这已经成花露城堡一项小小的传统，每天早晨六点到九点进行武技训练，晚上同样的时段进行魔法练习，其他时间完成海伦布置的课程，兰尼切斯每天的日程充实而繁忙。1t;gt;

虽说同时周旋在两个貌美女人间，只会让你离梦寐以求的大床渐行渐远。不过依照荣光家族出身的年轻管家对兰尼切斯的评价，无论在武技方面还是魔法领域再怎么专注天资有限的小公爵都是个爬不上女人床的废材。与其如此倒不如分散投资碰碰运气。1t;gt;

“维克多，教廷似乎不愿意接受批评，你应该庆幸现在站在光辉帝国的土地上，这里没有疯狂强势的主教，趋炎附势的贵族，愚昧无知的平民，否则你的这番话被有心人听到，你的那些家族长辈就得出点血了。”一遍遍挥动手中甘诺阔剑的兰尼切斯喘息道。这种源于帝国本土适合骑兵劈砍的铁剑分量极重，每天三小时反复的练习，无论是训练本身的乏味还是手臂的阵阵灼痛都让他不得不聊聊天分散下注意力。1t;gt;

“神是永恒无谬的，那么作为神在人间意志的执行人也是正确的。这顶大帽子砸下来确实能让不少人闭嘴，所以我很高兴能在一个正直的贵族面前畅所欲言。”维克多地躬身行了个礼，倒是有几分优雅贵族的派头，不过，话锋一转马上变成市侩的商人。“道尔侯爵把谈判地点选在了花露平原，听说阿顿王国来的使团规格挺高，我们负责接待，又是笔需要维护贵族体面的开销。”1t;gt;

“我们不是有钱吗？”在城堡内并不掌权的兰尼切斯疑惑道，如果他可记得罗塔镇的鲁沙克前两天刚送一笔奴隶贸易的税金。虽然不清楚具体数目。不过，从善于享受的管家这两天和商人们接触的频繁程度来看，数额应该相当可观。1t;gt;

“是有些钱，不过花钱的地方更多，而且我们要自掏腰包维护帝国的脸面，可和谈条款上的半点好处也到不了我们手里。”维克多嘟囔道，这大概才是让这个出生那刻起便是天之骄子最不能释怀的事情。1t;gt;

手臂颤抖已经达到极限的兰尼切斯本想挖苦两句，让维克多也感受下自己此刻痛苦的心情，但不远处一辆向城堡驶来的马车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1t;gt;

那是辆普通的马车，可前后各四名持剑侍从又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内敛不张扬。透着股上位贵族的味道。对此兰尼切斯倒是有几分好奇，本有资格角逐皇位的他在没来得及培植起依附的春藤，便被他的父亲亲手连根拔起自己这棵小树苗。另一方面在花露平原这片本属于阿顿王国的土地上，有几个小爵士和骑士组成的所谓上流圈子也在战争中被一扫而空。他这个公爵是个即没班底也没羽翼的孤家寡人。所以，以往城堡的访客中来得最多是想方设法掏空维克多钱袋的商人。1t;gt;

从车上走下两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和候在门前的女仆短暂交谈几句，这名之前还是奴隶身份的女仆马上匆匆向兰尼切斯走来。1t;gt;

“殿下，有位来自阿顿王国的客人。他自称是阿顿王国二王子。”女仆小心翼翼的禀报，她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冷漠神秘的女主人看上去不好相处，但只要别犯错她绝不会找麻烦。年幼的小主人既有孩子的童贞又兼备贵族的优雅。英俊的管家从来都是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对一个时刻要面对皮鞭和凌辱的女奴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1t;gt;

“阿顿王国王子？”兰尼切斯不由仔细打量远处正向自己点头示意的青年。很英俊这是给人的第一印象。事实上每个稍有点底蕴的贵族家族，他们的长辈都可以娶到美貌的妻子，用不了几代多数都能拥有足够漂亮的继承人。1t;gt;

“抱歉，兰尼切斯公爵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到访，我本人和你们那位脾气不好的道尔侯爵一样都不喜欢枯燥漫长的旅行。所以我这个不称职的阿顿王国和谈正使就甩开大队先来了。对了亲爱的公爵大人您可以称呼我苏拉。”拥有一个比和谈正使更加闪耀的头衔青年得到允许走到兰尼切斯面前，亲切道。1t;gt;

“很荣幸花露城堡能接待像您这样尊贵的客人。苏拉殿下”兰尼切斯微微行礼道，还没完全把和谈正使与王国王子两者划上等号的他开始从脑中搜索有关这位意外来客不多的记忆。1t;gt;

“不带我参观一下花露城堡吗，阿顿王国近几十年贵族们都喜欢在城市中兴建府邸。曾经的领主城堡大多已经荒废。在王国内部有人说这是明程度的提高，也有人说是奢靡衰败的征兆。对于两种说法我本人持中立态度。”或许是因为两者年龄的差距产生的小小尴尬，这位刚子殿下主动提议道。1t;gt;

作为东道主的兰尼切斯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善解人意的提议，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花露城堡即没有座值得炫耀的博物馆，也缺少让人追忆的历史事件。所以双方最后在兰尼切斯那间摆放大量专业籍还算特别的教室停下脚步，望着地上初见轮廓的大6版图。苏拉随手拿起本第一次听说的《元素艾茵法典》，先，翻开映入眼帘的不是一段段生涩难以理解的内容，而是边角空白处一行行笔迹青涩稚嫩的体会和备注，显然这些籍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装饰。1t;gt;

看完一页，苏拉饶有兴趣开始翻开下一页。面对这个有些忘我的客人，兰尼切斯索性拿起画笔和特制的染料继续绘制他的地图。就这样一主一客一直待到中午，花露城堡的午餐遵循大6的传统向来简单，不知是厨房的仆人不懂变通还是心疼钱包的管家打算吝啬到底。女仆只是依照平日兰尼切斯的习惯将两份兔肉和一些面包送进房间。并没因为多了位贵客而有丝毫改变，而苏拉也吃得理所当然。1t;gt;

每天中午兰尼切斯就像现在这样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握着画笔垫垫肚子，他不是垂暮的老人，并不能体会时间的珍贵，但他喜欢这种压榨得连喘息都奢侈的一天结束后，躺到床上突然放松的感觉。1t;gt;

就这样两个地位相当，同时没多少共同语言的皇子在房间中逗留到下午，直到长时间站立身体有些僵直的苏拉离开房间才宣告结束。跟随一直等候在门外的中年管家回到城堡方面准备的客房。1t;gt;

为自己斟上一杯葡萄酒的苏拉舒展了身体，问道：“你觉得怎么样。”1t;gt;

日常总为自己主子处理些台面下麻烦的管家，沉声道：“城堡的建筑防御力一般，只需要一队训练有素的千人队便可以攻克，但这里战斗人员的比例高的惊人，哪怕是女仆多数也能徒手放翻两，三名普通士兵。所以，想要全歼城堡内的所有人，至少需要六名七级骑士带队。”1t;gt;

听到这个专业视角浓郁的回答，意识到自己不但问错问题还问错对象的苏拉苦笑道：“一个为战败善后的和谈主使，对王国其他贵族来说是份不光彩但绝对耀眼的履历。但对于像我这样拥有王国继承权的王子却是声誉上的一记重拳，本来想着和兰尼切斯这位公爵达成某些利益上的共识，为这趟亏本的旅行挽回些损失。可光辉帝国这位皇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怎么看都不像称职的合作伙伴。”1t;gt;

中年管家闭口不言，他不是那类善于揣摩主人心思提前安排好一切的心细仆人，能担任苏拉的管家更多得益于他对任何命令都不打折扣的执行。1t;gt;

并没得到仆人回应的苏拉继续自言自语道：“直到我看见那间房间地上的那幅大概需要两三年才能完成的大6版图以及成排的足以让多数魔法师汗颜的图。当时我就在想一个有恒心，博学的平民或许因为欠缺点运气无法成为命运的主人。可要是有个贵族头衔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让我觉得也许应该多给双方一个机会。”1t;gt;

说着话苏拉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金币，金币正面是永恒不变得圣伦索大教堂，背面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象征图案，而是教皇英里奇三世侧脸头像。这表明它是枚英里奇三世加冕教皇时由教廷控制下的铸币局行的纪念金币。这类钱币的行量往往鸡肋般的不尴不尬，即在流通领域翻不起浪花，又没多少收藏价值。久而久之在遇到举棋不定难题时，便成为人们抛硬币决定选择的命运钱币。1t;gt;

苏拉将金币高高抛起，当金币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重新回到手中，这位前一刻还陷入两难的王子看都没看，便将金币塞回口袋，笑道：“我想了下还是先点注比较稳妥。”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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