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意义(六)(第2/2 页)
警局给我和夏油腾了一间无人打扰的房间。
在弥漫着霉味的会议室里,我和他坐在那张掉屑的废弃沙发上,各占一头,看起来仿佛老死不相往来。
但我知道,他只是仍然处于思索之中,不应被打扰。
外面负责件打印的警察来回走了三趟的时候,他终于和我说话了。
只是还是那句,
“怎么是这样的呢?”
他有点想不通,我应该帮帮他。
“夏油,我们第一次见这只咒灵的时候,除了我们与虎杖悠仁,还有谁?”
他扭头看我了一会,道,“虎杖香织。所以那只咒灵,不想让人看到的,是死亡。”
说完,他又把头低下了,他有点难过。
事实很残酷,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不懂,他为什么那么难过?
为那个死在小孩面前的母亲而难过吗?还是为那个亲眼见证母亲被杀,吓得说不出话的孩子而难过?
可是,这有什么好难过,作为孩子,不应该是想要报仇,将凶手挫骨扬灰的愤怒吗?而且,我也不理解犬路红染,为什么会因为儿子看着自己死,就痛苦到爆发三级咒灵。
原因从来不痛苦,她从来都不在意死在我面前这种事。
她死前和我说过的最多的话,是,要记得帮她收尸,要记得帮她的尸体穿上崭新的衣服,如果死相太惨,记得帮她把断肢缝上。
她不是每一世,都是病死的。她从前有一世极爱追求极限运动,我几乎每天都胆战心惊,怕她摔死,淹死,骑机车撞死。
后来,她玩跳伞,把自己摔进了深谷里。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一点点的把她的残肢拼凑起来。
身下的沙发忽然一轻,夏油杰站在我面前,他蹲下来直视我,企图在我眼睛里找到和他一样的难过。
我微微后仰,避开他的眼神,“怎么了?”
“原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如实回答,“不是,只是比你早一点点。”
“你不觉得这是件值得难过的事。”他肯定的说。
我说,是,我不觉得难过。
我不懂犬路红染,也不懂她妹妹,更不懂那个小孩究竟为何没有愤怒,只有恐惧。
夏油杰很不解,然后再次和初见那样,口无遮拦。
“为什么?如果是你妈妈和你呢?如果是你们遭遇这种事呢?你还不明白吗?”
我有点怒从心中起,好像那时在出租车上的宽容忽然消失殆尽,变成了积攒已久,姗姗来迟的恶意。
我不客气的说,“从小到大,我妈妈一直都要求我,如果她死了,我必须要给她收尸,如果她死的稀巴烂,我也必须亲手给她缝合尸体。你说的如果,我实实在在的实践过,体验过。”
“所以,我就是不不明白。”
夏油杰沉默了。
很奇怪的是,他的眼眶在泛红。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这样做的啊?我没做错,没忘记,一直都在好好履行我的职责啊。
他抽了抽鼻子,莫名其妙的抱住我,然后不断的伸手轻抚我的后背。
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半晌,他说,
“原理,你的妈妈对你好残忍。”
我如遭雷击般,倏然僵住。
是这样的吗?
【原因。】
【能不能告诉我,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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