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裸泳馆(第1/2 页)
在耿林府中,气氛显得庄重而沉静。耿林坐在宽敞明亮的厅堂中,眉头紧锁,仿佛在深思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当李走进门来,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这位年轻人的身上。
“李,你来了。”耿林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疲惫,“关于你师父的事情,我已经向主上报告过了。但是,砀王他…他对当年章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担心外姓才智之士会怀有二心。”
李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和愤慨。他想起章舟当年率领砀军南征北战、雄霸中原的辉煌历程,甚至曾一度攻入铁玄关,为砀国立下赫赫战功。然而,如今的砀王却对这位功臣心生猜忌,实在令人痛心。
他叹息一声,说道:“看来当今的砀王并非成事之主。如果当年先砀王能够信任章舟,砀国如今也不至于如此孱弱。他们这些君王啊,早已忘记了章舟的功劳,只记得他被逼得远走申国的落魄景象。”
李知道耿林是当世大儒,于是抱着请教的心理问道:“大夫与我师父是好朋友,可否告之诸国之弱,到底弱在何处呢?为何独独乾国强盛?”
“咳,”耿林痛苦地摇了摇头,满脸的皱纹仿佛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无奈,“我虽为砀国大儒,却自知并无治国之才。但观察诸国兴衰,也略有一些心得。”他顿了一顿,似乎在整理思绪,“诸国相互征伐几百年,乾国独强,其根本在于赏罚之道啊!”
李听后,心中一动,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天启街头滚落的人头、血流成河的惨状。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弟子此次去乾国,深感其法暴烈,杀伐无度,连坐之法更是悲惨绝伦。按理说,暴君当灭,暴国不存。可为何乾兵出征时却勇武顽强,毫无畏惧呢?”
耿林摆了摆手,示意李稍安勿躁:“你有所不知,前有重赏后有重罚,这正是乾国律法的基石。这统御之术,需得恩威并施、双管齐下才行。乾国虽行暴烈之法,使百姓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同时也以战功封爵位、斩首级而报功。如此一来,即便是奴隶也可通过战功脱离奴籍、获得自由;而无战功者,虽贵为公子王孙也不得封君。”
说到此处,耿林指了指厅堂之外,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你再看看其他诸国又是如何?凉国嘛,外姓将领如封烈、项冬等人虽多次击败乾军,却仍得不到信任;申国更是被刘、黄两氏族把持朝纲、公族盘根错节、无人可动。而我们砀国呢?”他叹了口气,“区区五百里之国却封侯数十、五百万人口中却有近二百万是奴隶。这些隶臣只知君侯不知国王、私邑中所有物产皆由君侯管理——国何以养兵?百万隶臣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天天盼着主人暴亡——又怎能指望他们报效国家?而那些王孙公子们只知修炼之术、不知富国之道——早晚必亡国啊!
“乾国法度建立百年来,成效确实显著。”耿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哎!其实尊师不出山也罢,何必与这些人为伍呢?生为尧舜,死亦腐骨啊!老朽已经厌倦了这种纷争不休的生活。”
说着,耿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吐露出来。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经历。
“今天上朝时,我奏报说乾将徐雷整兵欲犯境,我提议要大王送两城贿赂强乾,然后发兵攻朝,取朝之地补砀之失。等把朝国占领了再与乾人交锋也不迟。”耿林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愤慨,“可是那些王孙公子们却全是猪脑袋,只知道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国家大计、民族利益。”
说着,耿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砀公子杨元此时也回到了封丘。
杨元,砀王的异母弟弟,如今被封为阳谷君。年仅二十六、七岁的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宛如玉树临风。自幼便深得先王宠爱的他,虽然因庶出身份未能继承王位,但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英俊潇洒的风度却是无法掩盖的。
他一回到封丘,便不顾辛劳直接来到了王城。然而他与当今砀王之间却是关系微妙。虽然同为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睦。原因无他,只因公子元野心勃勃,一直梦想着能够像先王砀武王那样率领诸国兵马纵横天下。
然而,砀王对他却心存戒备担心他权势过大而造反。因此虽然封给他一个万户大邑却并未授予任何实权。这种明升暗降的手段让公子元深感无奈和愤懑。
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和野心,公子元开始将满腔热情投入到修炼之中。十年来他遍访名山大川,到处拜师学艺,在不断地修炼和参悟中逐渐提升了自己的修炼水平。前几年在坤国做质子时,他还有幸结交了一位世外高人并得到了其真传。如今他的武功已经日益精进自觉天下鲜有敌手。
在砀王宫的宝殿之内,气氛显得庄重而紧张。公子元,此刻正跪在殿下,将他出使乾国的经历见闻细细道来。
听完公子元的叙述,砀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忍不住拍手称快道:“乾国内乱,元气大伤,这下寡人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
公子元却并未被砀王的乐观情绪所感染。他忧心忡忡地看着砀王,沉声说道:“乾国虎狼之心,不可不防。虽然薛灵叛乱导致乾国死伤数千,但乾王却趁机将军国大权揽于己手。此人野心勃勃,绝非善类。”
“砀王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悦地看着公子元,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寡人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去攻击乾国吗?”
公子元并未退缩,他挺直了腰板,慷慨激昂地说道:“联合诸国,趁乾王羽翼未丰,兵指铁玄关!此乃天赐良机,不可错失!”
然而,砀王却并未被公子元的激昂所打动。他嘿嘿冷笑了几声,摇头道:“你倒和杨渡差不多,整天想着联合诸国。可是那些国家都是各怀鬼胎,几次联军都是损兵折将、自取其辱罢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失望。“阳谷君出使乾国辛苦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说完,砀王转身离去,留下公子元一人跪在殿下。公子元狠狠地一拳砸在地板上,瞬间坚硬如铁的地板被砸的龟裂,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愤怒。
回到自己的府邸,公子元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杨渡的府上。由于他是这里的常客,门官早已熟识他,因此没有阻拦,任由他径直而入。
门官看着公子元急匆匆的背影,笑着喊道:“阳谷君,我家公孙在裸游馆。”公子元闻言,眼珠微微一转,心中暗道:“这小子倒真会享受,天还亮着就跑裸游馆里玩去了。”
杨渡是公子元叔叔河东君的儿子,年纪比元大些,他身材高大、仪表堂堂,颇有一种英勇气息。此时他正搂着两个光溜溜的女奴,在裸游馆里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