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从天而降癞蛤蟆
叶青鸢进了屋子,也不坐,就那么背贴着门,说:“苏姑姑,求你帮我个忙。我现在要出园子一趟。请你给我个条子。”
苏姑姑已经坐下来了,凑着油灯,点着了烟锅子,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怎么说?”
叶青鸢一咬牙,跪了下来,把刚才做梦的事情捡要紧的告诉了苏姑姑。最后盯着苏姑姑圆睁的眼睛,道:“我说的事情有点无稽,但处处属实,不敢隐瞒!事关重大,请苏姑姑一定要相信我!”
但很显然,苏姑姑是不信的,她又抽了一口烟,道:“为了一个梦,巴巴儿的跑出去?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也太过无稽了。这是其一,其二,太后遇刺才几天,风头火势的,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话音才落,从天而降一个物件,“啪”的趴在苏姑姑脸上。
“咕呱——”
“啊——”苏姑姑的尖叫被不知道哪儿掉下来的癞蛤蟆捂住——那癞蛤蟆有海碗大!叶青鸢一抓癞蛤蟆腿,一甩,把癞蛤蟆甩地上,“噗嗤”,满地浓汁。
叶青鸢道:“姑姑你没事吧?”
吓得脸色跟鬼一样,苏姑姑胸口急促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青鸢趁机道:“蟾蜍乱爬鸟夜飞,天响闷雷地闪光,这是地龙要翻身的千兆啊……姑姑,就请你高抬贵手了。万一真的没事,那是最好,如果出了事,肉体凡胎,怎抵得过自然威力?”
仍旧喘着粗气、白着脸,苏姑姑那玻璃珠子般漠然冷硬的眼神,已带了裂痕。
送上一颗宁神丹到苏姑姑唇边,看着她噙下,叶青鸢察言观色地,小小声地说:“这里头的事情,让我担待着就行。绝对不连累姑姑半分。”
苏姑姑闭了闭眼睛,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能够写条子放行的人,园中不过寥寥数人,是谁放行的,一对笔迹便知。罢了,你快去快回。要是天亮之前见不到人,我亲自带人去拿你。”
叶青鸢欢喜道:“你放心,肯定回来了。”
于是她亲自研磨铺纸,看着苏姑姑写好了条子按下私章,叶青鸢快速吹干了那条子,收好。离开了苏姑姑住处,叶青鸢对春花道:“你先回去,把门留好,等我回来就行了。”
春花不放心:“三娘子,让我跟你去吧?”
叶青鸢摇头道:“不用。我一个人行动便捷。但要是小院里被人发觉没人,就麻烦了。”
春花这才答应下。
主仆二人分头行动,凭着条子,叶青鸢很顺利地离开了天心园。但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楚攸行,闭着眼睛回忆了一遍梦里的场景,她决定先去水师营。
凭着勤学苦练的功夫,叶青鸢躲过了城内岗哨,出了城。来到水师营门口,天气越发闷热了,站哨的竟是小豪,她一喜:“小豪!”
小豪震惊:“三娘子!”
“嘘!”叶青鸢道,“别声张,快带我去见三爷!”
自己人啊,好办事!小豪二话不说,找来一套亲兵衣服给叶青鸢换上,带着叶青鸢进了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楚攸行的屋子还透着光。
传来“砰砰”的响动。
叶青鸢问:“怎么回事?”
答案不问自来,院子里,上半身脱光的楚攸行正在练拳,那沉闷力量感十足的动静正是他击中沙包发出,比女人腰还粗的沙包打得晃来晃去的,连带着两人合抱的支架也嘎吱嘎吱直响。听之令人牙软。
叶青鸢愣了神,目光停留在楚攸行身上,那累累疤痕的上半身,每一寸筋肉都是紧致无比。上辈子看过的小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不禁冷笑:“呵,真好笑,这种杀过人的人腹肌,只摸摸怎么能满足?都是一群没吃过的梦女。”
出神间,也没发觉自己被楚攸行发现了。
“青鸢?你怎么来了?”
猛地被叫到名字,叶青鸢也回过神,快步走上去,“嘘。别声张。我有话跟你说!”
一把拽着楚攸行进了屋子。
眼瞅着在自己面前徐徐关上的门,小豪:“……啊,这么大胆的吗?”
摸摸刀柄,一脸使命感地转身站在了门前。
屋子里,叶青鸢压低声音,把做梦的事情说了,当然,吸取教训,把癞蛤蟆上房梁吓到了苏姑姑的事也说了。楚攸行听得一脸凝重:“你说我会去救灾,然后死掉?”
叶青鸢说:“不光如此,还会死好多人。”
楚攸行道:“天灾不是人祸,就算你已经预警了,也没用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发现楚攸行说话的大前提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叶青鸢心一宽,道:“说难也很难,说简单,也就两句话。”
她说:“夜晚屋中无人,白日户不上锁。”
把她说的话重复了两遍,楚攸行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先准备一下,我带你去见皇上。”
“好。”叶青鸢才说了一个字,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楚攸行没有再多说。他擦干了身上的汗水,换上衣服,迅速从枕头下翻出一块亮金腰牌。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叶青鸢满腹疑窦,也不好问,跟着楚攸行就去了。
行至不多远,也就是过了两三间屋子,到了一座平平无奇的房子前面。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地方外松内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练家子。
楚攸行递上腰牌,很快来了人把他们接了进去。
一进去,立刻跪在地上。发现中间的案子后面坐了个人,叶青鸢偷偷一看,真的是那日见过的顺帝。顺帝正在低头看奏折,头也不抬,只是嘴角边多了一丝笑意:“你这是终于改变主意,愿意跟朕回京城了?”
楚攸行道:“回皇上,是另有要事,想要启禀。”
顺帝这才抬起头,看到跪在地上的叶青鸢,眼底滑过一丝惊讶:“是你。怎么你来了,朕明明让太后把你护在身边……”
叶青鸢:“??”
但这没头没脑的话,顺帝说了个开头,后面就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