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迟相贤的下场
楚攸行说：“是我。”
叶青鸢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捂着吓得怦怦跳的心，进屋道：“你回来多久了？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牛乳什么的，垫补一下？”
楚攸行道：“不急。如果有糖，就给我两块。”
叶青鸢依言打开了床头妆匣，取出一块软糖递给楚攸行。楚攸行胡乱把糖往嘴巴里一塞，大口咀嚼，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
“走吧。”
叶青鸢没想到，迟相贤还活着。
看起来是受过了一番“招呼”了，整个人也就外表看起来勉强有点儿人样，也不见血，身上满布青青紫紫的肿块，仔细看去，那些肿块似乎还会动！
随着叶青鸢走近，迟相贤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布满了青肿疙瘩的鬼斑，叶青鸢猝不及防的，被他吓得倒退了 一步：“诶？”
四目相对，迟相贤目光一软，哀求起来：“青鸢，救救我，救救我！”
发现了叶青鸢身后的楚攸行，猛地嗓门一拔高，又尖叫起来：“快帮我杀了你后面那男人！他个卑鄙小人，暗算我！”
容貌尽毁的迟相贤发起癫来，比鬼更恐怖，叶青鸢又吓得后退一步。楚攸行从背后轻轻扶住她，道：“迟秀才，我只不过把你当年下在叶青鸢身上中的毒，我原样还给你罢了。你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叶青鸢：“！！”
什么意思？
她看向迟相贤，眼神过于异样。
迟相贤躲闪着，不敢直视她。她就知道——他心虚了！突然之间，他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的落下来，嗓子发出“嗬嗬”声，却嘶哑得不成样子。他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好痛，好痛啊……”
楚攸行道：“是不是嗓子如刀片，身体似火烧，似乎每根骨头缝都在散发疼痛？”
叶青鸢道：“不用问了，肯定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那股怪病折磨的滋味！”
迟相贤在地上挣扎打滚，难怪不用镣铐锁着他，现在的他，压根没有能力挣脱逃走。叶青鸢知道，那毒发得严重的时候，就算是衣服布料在身上摩擦，也跟刀片割过去一样，一寸一寸一寸，皆是折磨。
“呵，堂堂七尺男儿，一点点毒发就这般丑态百出。”楚攸行还不肯放过迟相贤，尽情用语言奚落嘲笑，“难为当年青鸢才豆蔻年华，就要遭受如此痛苦。”
叶青鸢冷眼看着：“所以，当年其实不是叶青鸾给我下毒，而是你？”
迟相贤蜷缩在地上，头点地，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下来，颤抖着，躲闪着，“不，不，不……”
楚攸行道：“青鸢，你信谁？”
“废话，我当然相信你。”叶青鸢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有两句话，想要单独跟他说一说。”
楚攸行很是大方，当真回避了。
囚室内只剩下叶青鸢和迟相贤。
叶青鸢蹲下来，目光和迟相贤平齐。迟相贤脸一皱，哭出声，断断续续地说：“青鸢，青鸢我错了。青鸢，救救我。你当初对我那么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死心塌地的对你好……我再也不变心了……”
叶青鸢冷漠道：“你想得挺美啊。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干嘛回收个乞丐？”
都变成活鬼似的人了，居然还自恋？
喜欢过这样的人，简直是人生耻辱。
叶青鸢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我那时候虽然一心一意的对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但是你既然喜欢叶青鸾，不喜欢我，你光明正大的退亲就是了。为什么要害得我不人不鬼的？”
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了楚攸行，如果不是自己穿了过来。
原身的命运将要非同一般的悲惨！
迟相贤就跟没有长耳朵一般，自说自话：“青鸢，我是被青鸾蒙骗了。你一定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怎么这会儿特意来看我？你快去求求皇上，放我出来，我愿意为国效力。我是国家需要的人才啊，我只是怀才不遇罢了。失去了我，是皇上的损失！”
越说越离谱，近乎梦呓。
叶青鸢眼见这人疯批得厉害，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恶毒自大，狂妄无知，拿去填肥，也嫌弃污了土地。”
眼见她真的要走了，迟相贤忽然尖叫：“你喜欢我就喜欢我，为什么你要那样优秀？你区区女子，凭什么章会被先生夸？”
叶青鸢脚步一顿，停住。
迟相贤眼底闪着疯狂嫉妒，高喊：“你知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得好看是你的本分，针黹女红才是你应当。你竟然学人入学写章！人家叶青鸾多乖巧，我一哄她就退学了！你呢！你却一直死皮赖脸地赖在村学里！”
“哪怕次次考校垫底！哪怕我的友们孤立你！哪怕我们撅了你的笔杆子，藏了你的砚台，你还是咬着牙，天天来！你说你要做我的红颜知己，哪里会有比自己未婚夫章还好的红颜知己？”
“叶青鸢，我最恨你那副知识礼，自立自强的模样！我要毁掉你最引以为傲的容貌，成为疯疯傻傻的傻子，成日追在我身后跑！我最快活的时候，就是把踩在泥巴里，看着你哭叫的时候！”
迟相贤恶毒地大笑起来。
“青鸾多乖巧啊！谁不喜欢一个小白花柔柔弱弱趴在怀里的模样！你以为现在你身边那个男人不喜欢吗？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等他利用你完事了，他迟早要换人！”
话音未落，叶青鸢手起刀落，随身匕首划破迟相贤喉咙。迟相贤断了气，脸上的笑容尚未凝固。
叶青鸢冷冷道：“我有本事离开叶家，离开你，我就有本事离开他——我自立于世，从来不依靠任何男人！”
迟相贤如同一坨烂布一般，软将下来。黑乎乎的毒血迤逦而出，洗不掉他可悲可恶的一生。
……
从斗室里出来，叶青鸢才开始觉得愧疚：“对不起，我冲动了。他是钦犯吧？我动了私刑处死他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