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架阁库(第2/2 页)

顾凛知趣的闭上了嘴，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觉也不睡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又是小林子。

顾凛习以为常，淡定道，“怎么了？”

“有人夜闯架阁。”

……

顾凛走出验尸房，拢了拢身上的狐皮大氅，叹气道，“小林子，架阁经常失窃，不必大惊小怪的，找人收拾一下就好了。”

小林子一腔热血被泼了凉水，心里怪不是滋味，“那大人干嘛还要亲自去？”

顾凛也不想去，可身为大理寺少卿，不得装装样子嘛！只领俸禄不干活？皇粮哪儿就那么容易吃？

再说了，大廷尉还在挑灯夜读呢，他在这节骨眼儿偷懒也不合适，只能出来吹冷风了。

“这个嘛……你年纪尚轻，再干几年自然就懂了。”

小林子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到了架阁，顾凛进去晃悠了一圈，意思了意思，便让小林子把门锁了。

“王爷，这里面的东西不重要吗？”小林子脸上是清澈的愚蠢，有着对一切未知事物浓重的好奇心。

“重要啊。”

“那你说不必大惊小怪？”

关于架阁经常失窃之事，贾怀缙是头疼不已，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是其一，还要时不时的给各路武林高手送人头，官兵的命也是命啊！

丧葬费啊，抚恤金啊，都是钱啊！

有的官兵命大，缺胳膊少腿的，也得出医疗费，关键是得想办法安置，让他们干点看大门啊抄写啊洒扫啊浇花啊之类的轻松活计，不至于拿个破碗在京城叮铃咣当的敲来敲去。

他贾怀缙还是要脸的。

可事情总要解决，想来想去贾怀缙不想了，丢给了顾凛。

顾凛想来想去，想丢给别人，别人也不搭理他，他只好硬着头皮上。

最终的解决办法就是——抄录。

新抄录的卷宗里虽然也是真人真事，但没什么含金量，至关重要的情节，往往是一笔带过或者直接省略，而真正的卷宗已经藏起来了。

搞这么个假的，做做样子，省得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想方设法的去找真的。

而他这个大理寺少卿，没事再来晃一晃，显出对架阁重视的样子，就更逼真了。

看着小林子清澈的眼眸，顾凛信口胡诌道，“胸有激雷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干大事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懂？”

小林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没事多看看，别总是大半夜的冒出来吓唬人，我睡眠浅。”

小林子，“……”

折腾了大半夜，天已经大亮，顾凛回到验尸房，已不见白景人影，矮桌上剩下两个空空的粥碗和一个空空的盘子，盘子边儿上还挂着点油星子。

“少卿大人，王妃先回府了，王妃让卑职代为转告。”阿成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夜，一脸疲倦，但语气依旧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仵作大多出自贱民、奴隶或囚犯，他们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人人避之不及，而且他们辛苦不说，俸禄极少。

虽说学而优则仕，但他们是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的，读的再多，章写的再好，也无出头之日，大半辈子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苟活。

阿成还受过黥刑，这耻辱的印记，令他始终抬不起头。

“阿成，你歇一歇，我去厨房盛一些粥过来，你我一同用饭。”

阿成受宠若惊，急急忙忙道，“少卿大人，卑职不累、不饿，卑职也不能……”

顾凛不等他说完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