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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凶手身份,其实我是通过刚刚的审问判断出来的。”作为第一现场的二楼化妆室里,操着一口流利关西腔的黑皮肤少年对横沟警部解释道:“先是上田静子,再问到是不是她下的安眠药时,她的回答是——我还不至于杀了她。因为审问前太宰先生就说过,不要跟嫌疑人提及死者体内有迷|药,所以除了凶手外,其他嫌疑人都是不知道迷|药这件事的。同样,真正的凶手也不知道死者被下了安眠药。”
“我之前就说过吧,凶手不可能同时下两种药,而安眠药产生效用太慢,在等待产生效用的这段时间里可能出现的变数太多,所以死者体内乙|醚和氟烷类混合型迷|药只能是凶手下的。假设上田静子是凶手,在她明知自己下了迷|药并勒死受害人的情况下,被问及是不是她下的安眠药时,她会否认——我没下安眠药;或者装傻——是不是死者自己吃的安眠药;但绝不会说——人不是我杀的。因为真正的凶手不会把安眠药和杀人联系在一起,只有不明真相的人听说死者体内有安眠药,才会以为死者是被下了安眠药后杀死的。”
“原来如此,所以能说出‘我还不至于杀了她’的上田静子不是杀人凶手。”横沟警部恍然大悟
服部平次点头,“排除了上田静子后,再看她的行为。她的柜子里藏有s服和石膏像,可以判断1:5左右假扮死者撞到半井小姐的就是她,既然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亲身上阵混淆死亡时间?”不等横沟警部回答,服部平次继续道:“唯一的原因是,她想给某个人脱罪,她看到了对方‘下手’的过程!”
“凶手难道是上原直治?”半井桃水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趣,加入了对话中,“上田静子恋慕着上原直治,所以才会选择为他掩盖罪行?”
“酱,如果你喜欢的人亲手给另一个女人刻了一座石膏像,当这个石膏像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太宰不答反问。
半井桃水不知想到什么场景,呆毛一个抖擞,面部表情有些狰狞,“砸碎它!”
“如果它已经碎了呢?”太宰继续引导道。
“扔了!”
“宾果~”竖起食指,太宰继续道:“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可上田静子却没扔掉,而是藏在了自己的柜子里,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嗖嘎我知道了!”半井桃水敲了下手心,眉眼弯弯,“石膏像刻的是死者,其实上田静子深爱着死者而不自知,两人就这样相爱相杀……开玩笑的啦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上田静子认为这个碎掉的石膏像同样会威胁到心上人的安危。”不等太宰继续提示,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自动接下去:“什么情况下她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想了想,又道:“石膏像……石膏像……啊,我记得死者衣服上有一角沾了红色碎渣?”
半井桃水走到翻倒的椅子旁,蹲下身,目光在周围地板上一寸寸滑过,“是这个!”几片极小的被油漆染红的碎屑粘在地板上,她抬起头,看了下一下椅子和梳妆台的位置,不太确定道:“是石膏像的碎屑吧?”
“痕迹鉴定报告刚送过来。”横沟警部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报告单,“地板上和死者衣服上的碎渣主要成分一样,是硫酸钙和热塑性丙烯酸。”
“就是石膏和干油漆。”服部平次补充道。“死者衣服上的应该是被拖曳时蹭上的。”
“地上的石膏碎屑被油漆污染,而上田静子藏起来的石膏像却是白色的……”半井桃水托着下颌,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石膏像碎掉后,有人将其整理好放回梳妆台,却遗落了几片很小的碎屑。然后才在死者身上喷了油漆。整理石膏像这件事不可能是校医做的,他喜欢死者,石膏像这种一看就是别人送的定情信物,就让它一直扔在地板上最好;也不可能是上田静子,只能是上原直治。而在上田静子看来,对方整理石膏像又放回梳妆台的动作就像某种提示,害怕警方注意到这个未被染红的石膏像,于是她拿走了它。”
“可是要说凶手是上原直治……”半井桃水抿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太协调。
“太宰先生之前问过上原直治一句话——‘尸体被现时,身上被泼了红色油漆,乍一眼还以为是血,凶手为什么这么做?’而上原直治是这么回答的——‘她那种人,死后被这样对待也不奇怪吧。’他用的‘死后’这个词非常可疑——明确知道受害人是‘死后’被泼油漆的只有两个人,对吧?”
服部平次转头看向太宰治,眼神有些复杂。回头想想之前对三个嫌疑人的审问过程,这个头蓬松表情轻佻的男人其实一直在用言语给嫌疑人设下圈套,整场心理战术堪称精彩。他们能这么快判断出凶手身份也要归功于太宰。
“没错,除了凶手外,还有一个人——”太宰微微勾起唇角,“就是现受害人已死却没报警,而是在她身上喷油漆又弄到礼堂天花板上的那个人。”
“两个人?”横沟警部疑惑道:“难道是共犯?”
“不是‘并蒂花’哦。”半井桃水接过话头,举了个例子,“假设aB三位嫌疑人,如果a和B是共犯,在我方问嫌疑人‘你觉得谁是凶手’时,作为共犯的两人会站在统一战线指认。但是之前当太宰问及这个问题时,我们的三个嫌疑人并没有两人站在统一战线指认一个人的情况,所以共犯的猜测也被推翻了。”
“不是共犯的话……勒死受害人和泼油漆的难道不能是同一个人?”横沟警部依旧想不明白。
“那就要涉及到只有凶手自己知道的秘密了。”太宰笑吟吟道,“所以话题回到了最初,只有凶手知道死者被下了迷|药。但是在审问过程,我们丝毫没有提及过死者体内有迷|药成分,这时凶手能够判断出,安眠药是另外一个人下的。”
“这时候凶手心里就会形成一个概念:嫌疑人有三个,其中两个是有罪的,一个是下了迷药的凶手,一个因为不明原因下了安眠药。那么,只有将罪责全部推到另外两个人身上,自己才能完全脱罪!于是——”太宰敲了敲梳妆台,“还记得吗,我问校医土屋源弥关于安眠药的问题,他说死者的朋友最近失眠;之后我又问他觉得谁是凶手,他说是死者男朋友。”
“如此判断还有些牵强,但后面我又问校医对死者身上被喷油漆是什么看法,还记得他怎么回答的吗?”太宰学着对方的语气:“‘如果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会狠狠揍他一顿,教一教他怎样尊重别人。’”看半井桃水在思考的模样,他停顿几秒,才继续说道:“很奇怪啊这句话,虽然可以解释为他对凶手杀人后不尊重遗体的行为表示愤怒,可是以他爱着死者的程度,知道凶手是谁后只想为了教育对方尊重遗体而揍对方一顿吗?”
“也就是说,他是知道凶手和喷油器的不是同一个人,刚刚你们说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凶手,一个是喷油漆的。”半井桃水若有所思道:“这样看来,凶手就是校医,他用迷|药迷晕受害者后勒死了她;之后进来的上原直治现女朋友已死却没有报警,而是在女朋友身上喷了红油漆,并弄到了舞台幕帘后面的钢架上;撞见上原直治做下这一切的上田静子误以为他是杀人凶手,为了帮他脱罪,穿上同样的s服,伪装死者混淆死亡时间。”
“既然已经确定凶手,那么谁下的安眠药也能推导出来。排除真正的凶手,豆腐汆锅是上原直治委托上田静子送给死者小山初代的,如果不存在这次杀人事件,小山初代会睡在化妆室,耽误舞台剧的出场。这种幼稚的报复方式……”半井桃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是上田静子吧。”
“恐怕上田静子的报复没那么简单。”横沟警部一脸严肃,“我们在她衣兜里搜出了针孔摄像机。今天是海原祭,人|流量大,来了很多外校生,还混进不少‘社会人士’。”
听到这话,半井桃水吓得瓜都掉了——如果她手里有的话。“她她她想做什么呀?!现在的国中生这么生猛……”
“嘛~大概是……‘那种’视频吧。”太宰摊手道。
半井桃水脸色不太好,不只是她,除了依旧一副优哉游哉模样、好像什么也不在意的太宰外,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
横沟警部轻咳一声,打破屋里的凝重气氛,“从嫌疑人话中漏洞推论出的真相是不可能作为呈堂供证的。没有证据的推论等于猜测,除了已经搜出物证的上田静子外,怎么才能证明另外两个人有罪?”
“啊疼疼疼——”一直安静待在服部平次身边的柯南不知何时跑到了梳妆台旁,还不小心磕到了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