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闷气 失落(第1/2 页)
谢玄步入凤宁宫时,宫内井然,和旁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他小小失落一下。
胡泉殷勤地正要传唤,却被谢玄抬手制止,一句高声的‘皇上驾到’憋在嗓子眼,呛得自己涨红了脸,尴尬地低下了头。
‘呵呵’两声轻笑。
胡泉去看,瞥见刚好从殿内走出来的冷心兰正向谢玄行礼,眼角眉梢的笑意未歇。
不过除了他,没人发现这一幕。
小小插曲很快过去,就像投入井中的石子荡起的水波涟漪,很快就在月色下消散了。
“娘娘好雅致。”谢玄甫一入室,就见虞枝提了画笔在桌案前凝神。余光瞥见桌上案上摆着的琉璃花樽、白玉莲笔架……皆是他所赐之物,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还有点得意。悠哉悠哉走到虞枝画案前,手指轻抚过温润冰凉的白玉笔架,语调上扬:“娘娘可还喜欢?这是宁州太守前几日献来的生辰礼,朕瞧着其玲珑似有灵蕴,便想着送给娘娘,方不算误了此物。”
虞枝眼睛都没抬,仍专注在画纸上,敷衍了声:“喜欢。”她为明日谢玄的生辰准备了好些东西,已将精力几乎用完。现下,只能从画纸上分出一点为数不多的力气来应付谢玄。
谢玄听了,以为她不喜欢,便暗暗记下,转而仔细去盯虞枝手下的画。
一开始谢玄以为这画是生辰礼,但是瞧着上面妍丽多姿的花朵飞蝶,他推测这应该不是给他的。
不过如果这画真是送给他的生辰礼的话……这图案细细看来还是有几分精致的,虽然不大符合他的气质。
他等了许久,不见虞枝搭话,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这画……”
该不是送给朕的吧?
虞枝终于抬眼,瞧见谢玄眼里的犹豫和复杂,有些不解道:“这是我绘下的一些花样子。还是听心兰提起宫外最近有位绘衣裳花样精美的商女很是受欢迎,我便想着我何不也绘来看看。”说不定以后离了宫,还能作为一门维持生计的手段。
虞枝没把最后的心思说出口,唯恐怕谢玄听了又发病。
“原来如此。”
虞枝似乎感觉谢玄松了口气,但是与此同时,似乎又有些失落。
她心一转,悠悠明白了几分这失落可能是来自于哪里。但她偏不主动提起,放下笔,“我累了,安歇吧。”说着,自顾自去沐浴梳洗。
徒留下垂眼的谢玄。
看来什么都没给他准备。
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方才还是太过自作多情。
看来若是那场棋局赢了便好了,毕竟虞枝还是一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的。
“胡泉。”谢玄沐浴得快,换了寝衣坐在床上时叫来胡泉问话。
他手摩挲着床褥上虞枝的香枕,直到自己寝衣衣袖也沾染上一股茉莉的清香才放缓了动作。这寝衣是内府所制,他穿来并无不好。只是每当他独自歇在紫宸殿或是房时,身侧没有了温软淡香,便觉得这寝衣是冷的,无趣的。若是有一天,虞枝能为他亲手做一件寝衣就好了。
谢玄在心里留下不知哪天能实现的愿望。
“陛下。”胡泉上前等候。
“皇后似乎和那个冷女官很投机?”谢玄想起他来找虞枝,十次有五六次能碰见她们俩走在一块。这回气魏晖也是一唱一和,倒是合得来。
谢玄有些吃味,甚至暗暗后悔将冷心兰调进凤宁宫的决定。
为此,他不仅吩咐了胡伽和尚局官去调查冷心兰的底细,连胡泉这,他也得问清楚。
胡泉忙道:“冷心兰为人心思细腻,正直善良,不仅会下棋画画,还会弹琴……”
“朕不是让你向朕陈述她的优点。”谢玄皱眉,显然有些不满。
胡泉倒吸一口冷气,发觉自己方才下意识夸得太多,反倒让人怀疑用心,便找补道:“正因冷女官所学甚博,皇后娘娘才如此看重她。毕竟以娘娘的蕙质兰心,平常人哪能入娘娘的眼呢。”胡泉忙往谢玄爱听的上说。
果然,谢玄点点头,但仍是嘱咐道:“若有什么不妥地方,即刻来回禀朕。”当初他一个失神,便让人在虞枝身边安插进一个玉英来。
想起莫名死掉的玉英,谢玄又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谁把玉英塞进凤宁宫的?
呈上来的证据指向元澈,且每一环都完美吻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但谢玄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得很。他并不是长久地生活于宫中,对于宫廷旧势力以及密谈也知之甚少,这令他有种失去掌控的恐慌感。
“谢玄?”
虞枝的声音将谢玄思绪唤回。
她已经沐浴完毕,发尾还有点湿气,倏地擦过他的手背,像是晴空下转瞬即逝的露水。
“你想什么呢?”虞枝狐疑。
方才她从绕过屏风开始就见谢玄一人低头不语,连她走近都没发觉。在往日,明明只要她的脚步声在屏风之外响起,就会吸引来谢玄的目光。以至于每每她走过屏风,抬眼看到的就是谢玄或笑或静的眼眸。今日却变了。
“难道是宁州那里棘手?”虞枝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