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牧羊犬的麻烦

梅廊行省在没有花露平原这块包裹在外的烂泥前一直是捍卫帝国北部边疆的一块磐石，自从一个世纪前兼并盘踞这里的黑罗公国后，历任行省最高长官都是由虎死不倒架退居二线的老牌将军担任，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毁誉参半的小传统，使得梅廊行省对待阿顿王国这个比邻而居的富裕邻居向来都是盯着着对方手中的长剑，而忽略了腰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1t;gt;

这直接导致本有希望依靠地理优势成为帝国排的上号富饶省份的梅廊一直以来都只是个时不时需要帝都接济的大型要塞。1t;gt;

在梅廊行省北部一座叫凝霜的城堡，这座名字带着几分诗意的城堡曾经是行省内最重要的几个据点之一，但随着一个孩子在更北边用自己稚嫩的肩膀为整个行省担起遮风挡雨重担后，凝霜城堡虽然没像一些外围据点那样被荒废，可战略地位也难免不可避免大打折扣。1t;gt;

这座曾经行省军政要员时常出现的要塞在被冷落许久后，随着一队装备精良卫队的驻扎又重新焕了生机，只是这批客人一同带来的压抑气氛，难免让人觉得这座近百年的建筑有种回光返照的凄凉。1t;gt;

这种负面气氛的源头则来自城堡顶层的一间房间，房间内作为行省最高行政长官的康纳特伯爵站在窗前面色铁青眺望着远方越行越远荡起的一阵烟尘，照进房内的夕阳因为角度关系透过他佝偻的身体在地上印出一道团成一团的影子，属于老人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返，年龄要比查理曼皇帝大上将近三十岁的康纳特其实错过了帝国最近几十年疯狂扩张的时机，哪怕是几年前那场对阿顿王国完胜的战争，这位在梅廊行省六年没挪窝的老伯爵占据地利也只是在后方负责大军给养供应，1t;gt;

一个管仓的，老人非常不甘心带着这样的头衔退出历史舞台。一位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耐不住寂寞想在自己地头上搞出点事来，足够让不少人焦头烂额的同时胆战心惊。1t;gt;

“帝国还没有一位行省长官任期过七年，用不了多久远在菲亚特城的陛下就会想起我这个被遗忘的老东西，到时是被召回帝都安排一个有名无实的清贵职位还是加封一个荣誉侯爵的头衔暗示我该提交辞呈，都意味着属于我的人生就算是彻底落幕，之后用不了多久，帝国的年轻人也只有在罗列一大群黑耀鹰勋章获得者时提及康纳特这个没有任何特殊的名字，到时我将和图姆仑，百哲门几个比我少活二十几年的废物并列放在一起。你觉得我该容忍吗。”站在窗前满头银的老人低声道。1t;gt;

站在老人的身后的年轻副官张了张嘴，一时搞不清自己上司是确实在询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这几年老人的脾气越乖张，中年时期平和下来的暴敛之气不但死灰复，而且愈地变本加厉。连带着他这个与伯爵孙女关系暧昧的嫡系心腹也得小心翼翼。1t;gt;

片刻的沉寂后，副官打破僵局开口道：“大人，人已经派出去了，不过，我们的目标身份太敏感，您是不是重新考虑下。”1t;gt;

“几条教廷的牧羊犬而已，敢在这里乱吠我就打断它们的腿。”康纳特伯爵不以为然道。1t;gt;

副官心中苦笑，大人物间的勾心斗角下面的棋子随时都可能变成弃车保帅的炮灰，算计一支教廷方面的行动队，重点不是如何下黑手，而是在于如何善后。1t;gt;

按照自己这位绝不想悄无声息躺进棺材上司的意思，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同时还要不让任何人抓到把柄，作为具体计划的制定者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要多费神。1t;gt;

在凝霜城堡视野之外有座简易要塞位于花露平原的边缘，确切地讲它所在的位置其实已经延伸到了花露平原的境内，作为曾经这片土地的主人，阿顿王国虽然对此不满，但也只能冲着想找茬的野蛮人几句不痛不痒的牢骚，在这里成为兰尼切斯皇子的封地后，这座政治意义大于军事价值的要塞才被财政上捉襟见肘的梅廊行省废弃。1t;gt;

它和曾经担负前沿指挥的凝霜城堡之间有两座烽火，这意味着这里生的风吹草动用不了两个的小时便能传到康纳特伯爵耳中。1t;gt;

如今这座由原木为主搭建的要塞内，九名隶属于不同机构的教廷成员聚集在一起，名叫岸海的年轻教士一如既往被排挤在外，这支主要职责是牵制和驱赶巨龙的行动队现在遇到了和他们猎物同样的困境，自从踏上梅廊行省的土地后，他们便时不时遭遇各类袭击，袭击者的等级相对于这支凭借实力可以在大6多数地方肆无忌惮队伍而言，只是勉强造成威胁，但胜在人数众多以及层出不穷的偷袭花样。1t;gt;

狼群想将狮子放进自己的食谱固然困难，但要打乱这些食物链顶端食肉动物的作息规律却不是天方夜谭。特别是这些王者还有着给人留下可趁之机的傲慢。1t;gt;

最早他们遇到一支伪装成商队刺客的刺杀，凭借绝对武力上的优势轻松杀散了这伙一击不中便要遁走的刺客，就像随手赶走只蚊子没必要在斩尽杀绝上耗费精力，随后他们就不得忍受这些蚊子在耳边周而复始的骚扰。1t;gt;

如果已经能窥见教廷核心的精英们能将心思稍微用在对付袭击者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只是这些自认为已经是大人物的家伙当着同僚的面，很难放下面子去追杀一群极善逃窜的刺客。1t;gt;

“上一次袭击里1名刺客中逃掉了个，这次卷土重来又死了11个，真是不畏生死，看来金钱才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撒旦。偏偏就是全能全知的主也感化不了这个魔鬼。”全无形象坐在地上背靠着巨狼的岸海嘀咕道。1t;gt;

一路上，这位遭到排挤的裁判长一直和队伍其他成员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这种距离上的差别虽然细微，但在经验丰富的刺客眼里就像是离群落单的幼兽。只是很奇怪不知是身边半人高的巨狼宠物太具威慑还是刺客们胃口大到想一口吞掉整支队伍，反正运气不错的裁判长没受到刺客的重点关照。1t;gt;

身边头上缠着纱布的剑士没好气地瞪了眼这个贵为裁判长的教士，这位少了半只耳朵的高手在公子哥云集的神殿骑士团中不可避免沾染上一些无关痛痒却又让人嗤之以鼻的习气。比如在年轻漂亮女性面前变成一头拼命表现的情公牛。在一次热情搀扶路边跌倒的年轻小姐时，便被突然暴起的小猫咪咬掉了半只耳朵。1t;gt;

这种伤势本来难不住随队的白袍祭祀，但是这位在神学院中和本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顽固老学究毫不留情拒绝治疗这种由于荒唐原因造成而又不影响战力的伤势。这样一来让本来就面和心不合的队伍矛盾彻底公开化。1t;gt;

作为临时领，天骑士波顿正打算借现在难得平静缓和下矛盾时，突然脸色一变，随后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异常，纷纷起身，然后要塞外墙上便出现一道道错落有致的黑影，单从这一点看天骑士的实力确实比其他人高出一线，不足以服众的一线。1t;gt;

这些不之客都是些标准的行动派，没有什么毫无意义的开场白，一出手便是一轮试图打乱猎物阵脚的箭雨，之后利用数倍于敌的人数优势，或牵制或分割或主杀扑向在他们眼中一只只价值不菲的猎物。1t;gt;

轻松磕飞几支射向自己的雕翎，波顿轻松了口气，作为在任意一个战场上都会被纳入高端战力的天骑士，他最不惧怕这种明刀明枪正面战斗，层出不穷的冷箭刺杀远比这些更需要提防，唯一让天骑士感到疑惑的是，此前的数次交锋，这批刺客除了第一次不知深浅选择了正面试探外，此后都是出其不意的阴险刺杀。而这次却一反常态摆出一副决战态势。1t;gt;

如同藏不住秘密的孩子，答案很快便被揭晓。没有骑上战马的天骑士依然拥有不可忽视的战力，在一枪逼退一名刺客后，打算乘胜追击的天骑士凭借敏锐的战斗直觉，脚下一顿，借着前冲的势头猛然转身，同时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弯曲成一个半月形弧度随着身体向后抽去。伴随着空气中刺耳的爆音哑然而止，枪身停顿在身后虚空的某一点上，随后一道单手反握匕架住长枪的黑影显现。1t;gt;

天骑士活动了下握着枪有些麻的手指，这意味仅凭一把不占上风的匕，偷袭者在实际力量上对他有着不小的优势，同时一个惯用匕当做武器的刺客怎么看都会是个走灵巧路子的近战高手。1t;gt;

天骑士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名应该是这群刺客冒失行动的最大一张王牌距离力量和度两樽被武者视为圣杯都比自己更加接近。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1t;gt;

就在天骑士准备抢先进攻扭转这种不利的态势时，要塞上空随着一阵令灵魂畏忌的魔法波动，一声夹杂着愤怒和痛苦的龙吟响彻整个天际。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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