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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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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郊这两天特意把遮面的刘海梳了上去,陶珂要他不再遮掩身份地去救济灾民,最好让每个灾民都记住他的脸。 于是他整日穿梭在城外流离失所的灾民之中,用所学的一些皮毛药理知识,和姜子牙一起诊病煮药。 春日,风寒感冒频发,就他所见,已有超过半数的人因不得温饱,无法抵御温差,病倒了。城外的砂子路上睡满了乏力高热的病人。 他每见一次襁褓中的幼儿啼哭,身怀六甲的女子掩面哭泣,高热难退的老人病中呻·吟,他心中如刀绞,只因这天谴皆由他那昏庸暴戾的父亲导致。 是以,他每日天未亮就准备草药煎煮,夜半子时才忙活完回到住处休息。灾民都说他有颗玲珑心,说他是救苦救难的仙人,殊不知他只是在赎罪。 良心无时无刻不在饱受鞭打与谴责,没有片刻停留的忙碌,才能短暂麻木一下。 今夜,他扶起一个高烧咳嗽的孩子,娴熟地喂他喝下苦涩的药汁。男孩的父母在流亡中死去,只余他一人孤苦伶仃地跟随队伍来到西岐,他的脚早已磨破,身上的皮肤因为缺水导致干燥脱皮,才十岁大,就受尽苦楚。 城门旁突然火光四起,一大批军队从城内出来。此时金轮才刚遮面,落幕的余晖还扒着长空万里,肃穆的气氛逼近人群,大家都大气不敢出地观察起局势。 前几日不乏驱赶的城卫会来骂两句,打几个出头鸟以儆效尤,但自从殷郊来了之后就不再有了,如今卷土重来,不免让人害怕起来。 几个孩子躲到殷郊魁梧的身躯后,瑟瑟发抖。 姬发穿着刻有西岐图腾凤鸟的青铜甲,在亲卫的簇拥下进入殷郊的视野。 今日,在姬昌塌前与斯大夫一众人议事,才知晓近日城里出了个极具影响力的仙人,悬壶济世,救济灾民,动作比他们朝廷还要快。更有官员偷看了一眼,竟发现与通缉的“前太子”长得一模一样,这才惊起了涟漪。 姬发处理完政事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见他,二人于小树林一别,都已沧桑许多,身份地位更是出现了对换。真是物是人非。 姬发故作镇定地喊他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去。 直到进入一条深巷,姬发才卸下冷漠的面具,关切地问他:“你怎么来西岐了?陶……陶珂呢?” 殷郊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她昏迷了一个多月吗?”姬发难掩心疼,却也暗自庆幸她还活着。 “准确来说是死了一个月。那日与你们分别后,她就开始脸色发青,妖斑遍布,当场就没气了。还好昆仑仙术神妙绝伦,白骨都能生肉。” 姬发听后皱紧了眉头,紧张地问:“那她现在还在铺子里吗?” 殷郊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你现在快去,最近她有事要外出,今晚就走。” “算了,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忍耐汹涌澎湃的思念,知晓她还活着就已知足。 “我今日赶来是替朝廷开仓放粮,赈灾济民的。我父亲再三思虑,愿拿出私钱财买粮。” 殷郊十分欣喜,想着他们终于有粮吃了。 “亲卫会连夜搭棚搬粮,预计明日一早就能煮熟,分发。我这几日都会来督工救灾,你此次露面闹得不小,估计不出几日,就会来找你了。”姬发跃过他,往回走,回到了灾民营。 陶珂和哪吒在杨戬的帮助下,整理好行头,备齐菜品装入饭盒,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门。 “行了,杨戬你别送了。”哪吒双肩挂着两盒比他还重的饭菜盒子,正要踏起风火轮。 “杨戬这些日子麻烦你看店了,你心魔刚消,切记勿忘每日清心打坐。”陶珂也滑稽地背起巨大食盒,叮嘱着师侄。 杨戬拱手作揖,心中不免感到懊悔,他被截教那道士蒙蔽了心智,黑雾不断重复着过去,他与妹妹亲眼目睹母亲被抓走的事,心魔油然而生,是他对于自身无能感到的愤怒。 如此轻易被影响,证明他的道法还任重道远。 与杨戬分别,二人飞至天边,大老远就看到了原本灯光微弱的北城门,此刻却如白昼般明亮,炽焰烧在众多凤纹盔甲的亲卫手中。火光聚集高亮之处,是赈灾的姬发。 是了,殷郊已经暴露在公众视野里,姬发作为多年的兄弟至交怎么会不来见他。 实在是太久未见了,他褪去了少年将军的青涩稚气,不知道在分离后他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像蝴蝶蜕变一样不断在拥挤的虫茧里挣扎,连翅膀都不惜折损着。 他变得愈加成熟起来,原本她只当他是一个鲜衣怒马、抱负远大的少年郎,可现在却突然让人惊觉

,他已然开始朝那奉天承运、威震四海的周武王走去。 她渐渐降下速度,被哪吒甩在身后,她也曾试想过无数次,抛下一切带他离开,可是他大概率不会同意。从朝歌质子一路走到西岐少主,非同凡响的身份经历赋予他的责任与使命,叫他舍弃不下西岐。 从前,她一直是朋友口中,一个对情感迟钝的家伙,她很满意这样的,被她刻意训练出来的钝感。因为迟钝是一种自我保护,是面对外界尖刺的龟壳;因为身处虚假的情感世界里,所以才需要进化出盾牌。可是突然来到这里,突然降临了一份她梦寐以求的真诚,却让自己无法适从起来。 情感没有办法永远隐藏在小黑屋里,从起初的感激变成怜悯,再到现在连她都认为模糊的心意。 期间她做了很多很多事去改变他的一些命运,去常觉不够。 哪吒发现她停在原地,飞回来唤她,"你要是想见他,为什么不一回来就去找他。" 陶珂并没有回答他,她就像天秤,摇摆倾斜着。 - 凤和的洞窟隐于秦洹山的山腰,黄河的水穿过秦洹山的山体,不断在山体上堆积泥沙,秦洹山一直被称为不断生长的活山。 它的山头终年火,原本脆嫩的树木花草被业火吞没,死得极其惨烈。 陶珂和哪吒行走在焦黑的火林中,二人都是火修,一个是青莲业火,一个是三味真火,并未受到高达千度的火灼感,但是如果是普通人来,估计在踏入的一刻就被烧成炭了。 那中记载的凡人是怎么进来的?陶珂心里隐隐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哪吒嫌弃地抬起单脚,用手打下炭灰,"这儿的炭灰怎么这么粘!" "谁叫你不穿鞋?" "我本来就不爱穿,平常不穿不也好好的,偏偏这粘得我脚难受死了。" "那你干嘛不用风火轮悬着?" "不行!风火轮也怕粘糊糊的炭灰,我回去还得擦,多麻烦。" 两人斗着嘴皮子,突然窜出来几只火鸾,拖着火尾,在黯淡的夜空中,划破几道口子,破晓的黎明钻出裂缝,那云也染上了炽烈的火焰,赤红的染料将它浸透,身后的灼日正在冉冉升起。 如此壮阔绚丽的表演,只以秦洹山为背景舞台。 那盘旋在山顶的火鸾是凤和的部下,它们都曾立下誓言,死后的灵魂会成为将军的羽毛,生生世世陪伴将军身边,不离不弃。 哪吒悄悄用混天绫绑了一只掉队的火鸾,它不断挣扎着,恶狠狠地骂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堂堂威武霸气的火鸾军你们都敢绑?!火鸾军跟随凤和将军征战沙场,你们这种喽啰,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怕了吧?还不放了我!” 它喋喋不休地放各种狠话,赤红的尾羽居然跟随它的情绪发生变化,逐渐变成了黄色。陶珂猜,这火鸾估计是不会隐藏心性的鸟儿,总觉得蠢蠢的。 “你带我们去见凤和将军,我就放了你。”她提出了条件。 火鸾一听突然大笑起来,声音还十分尖锐,“就凭你?也想见我们高贵的凤和将军?小心将军失控一把火烧死你!哈哈哈哈哈哈……” 失控? “你们将军生病了吗?怎么还控制不住自己啊?”陶珂和哪吒对视了一眼,惊讶地问。 “欸?!你们怎么知道将军生病了!?你们偷窥我们!”蠢鸟转动它智慧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们。 哪吒憋着笑,忽悠它说:"哪能啊!你们这业火结界笼罩了一整个山头,我们这等小喽啰,怎么敌得过凤和将军的神力呢?" 蠢鸟一听他好一顿马屁,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瓜,愉悦地笑道:"那当然,你们怎么能破将军的业火结界呢!" "嘿嘿,火鸾大哥,我们是昆仑元始天尊坐下徒子徒孙,天尊夜观天象算出了将军身陷囹圄,故派我等前来相助。您看,这是我二人承自昆仑的法器。"接着,陶珂掏出自己的玉如意,火鸾一看果然充满了昆仑山仙境的清气。它有个表亲就定居在昆仑山,那股气味儿和它们这儿焦炭的味儿大相径庭。 它昂着头,装模作样地说:"姑且信你们一回。快把我放了!" 哪吒收回混天绫,开门见山地指出:"你刚才说将军生病了,生的是哪门子的病?" 火鸾展开羽翼,拖着赤红尾,落在高处的枝叉上,谈及此,又不免哀伤起来,蓝色的尾羽和满山的业火融在一起。它开始诉说:"千年前,将军随黄帝陛下出征八方,统一王国。黄帝去世时,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他,让他辅佐。但将军已经发誓永生只跟随黄帝,他是不死鸟,不能跟着黄帝而去,也回不到南擎羽族的家乡。他向黄帝的儿子辞别

,心灰意冷地来到了秦洹山,盘旋在黄河上,守着黄帝的疆土。 虽然将军过得凄苦,但一直都还算正常,直到三百年前,秦洹山突然聚集了许多怨灵,他们不远万里从天下各地来到这里,一直追赶着将军,说要索取他的命。将军在战争中杀了很多人,有的甚至是未成年的孩子,一直很愧疚。所以只要有怨灵找上门,他会一次又一次用业火焚烧自己,以此来赎罪。 但怨气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秦洹山,那时候这里就像血雾弥漫的地府一样,尸块血肉到处可见,后来业火不断得烧啊烧的,逐渐蔓延到了整座山。将军几乎每天都会死好几次,后来心智出了问题,不再自杀开始杀怨灵。他经常不顾后果地释放大量业火,烧死前来索命的怨灵,我们精心侍奉的绿草一次又一次地变成灰烬。三百年来,秦洹山的业火,没有一刻是停息的。" 它悲怆着,身后的蓝焰摇曳,陶珂环顾四周,才终于明白,这漫山遍野的蓝色业火就是凤和痛苦的情绪。 哪吒上前表示,昆仑就是来相助的。这让火鸾重了希望。 它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三百年来的生活,一边把她们带进了凤和的洞窟里。 “待会儿进去,你们千万注意不要发出声响,将军好不容易睡着了。” 巨大的洞窟像深渊一般,黑不见底,朝里望去,感觉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越往里走,灰烬堆积得越多,粘住了她的鞋子,使她每走一步都如此艰难,就像脚脖子上挂了个千斤顶一样。 哪吒在她身边非常嫌弃,一双脚被粘满了黑灰,黏糊糊的。 他望向她,无声地控诉这破地方的恶心。 陶珂轻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飞在半空的火鸾每飞几步就会转头提醒他俩降低声音,生怕吵醒了凤和。 阴暗的粘液地带过去,才终于见到了凤和的住所。只见整座洞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发光宝石,仿佛天地间闪闪发光的东西,都被储藏在了这里。 陶珂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一堆月晶石里,托起一颗用五彩石镶嵌的心脏,有些烫手,还在跳动。 “这是什么?”流光溢彩的心不停跳动,像是感受到她的体温,跳得更厉害了点。 火鸾过来看了一眼,语出惊人:“嗷,这是将军的心。” 她手一抖差点摔下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它,“竟然是心,怎么随便丢在地上?” “将军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了,索性就挖了出来,我们不喜欢它黑不溜秋的样子,就捡了很多五彩石贴上去,好看点。” “挖出来,会好受些吗?”哪吒问。 火鸾转了两圈后,庆幸地说:“会的,挖出来后情绪就弱了,万物皆以心化情,没有心就是没有了情,诀别情思,将军才不会经常在半夜惊醒,辗转反侧,天天嚷着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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