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邓干活守规矩 老梅抓奸气昏头

电业局当时也是经常去下片儿检查，那也是防不胜防，许多人家都会偷电，而且偷电最厉害的就是电业局家属院儿，几乎是家家都偷着用电，而且不走电表的情况经常发生。

电表反转到了什么地步，有时候还要电业局倒找钱给用户，当然，一般用户是不会找电业局要钱的，大家心里都是明镜的，这种事情虽然经常发生，但是处理起来都比较难，这边刚刚抓到，那边七大姑八大舅的电话就会马上打爆。

如果遇到这样的报修情况，老王他们会睁一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去管他了。

有的时候偷电导致一间房的电源线被烧断，因为偷电的人用电量过大，就会导致烧断，当时的电线非常的薄，非常的细小，而且不够符合超容的输出量，所以，经常是一间房断电，偷电的问题没有解决，还会继续发生。

这时候老王他们就会向上级汇报，然后组织大规模的反偷电、抓窃电行动，有时候还需要市局公安处、当地公安局配合。

没事儿的时候，哥几个就在值班室里侃大山，一个听电话的老梅头、再加上老王，还一个小邓儿。

小邓儿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四十多岁，但是由于他刚上班时，爬杆子时，从杆子上滑下来，受过伤，精神上受到一点刺激，所以看起来说话聊天儿有些木讷。

因为他是接父亲的班儿，所以，单位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什么办法，他干起活儿倒是挺利索，而且不笨。

但是在一些为人处世方面，总显得和人格格不入，早些年大家都以为他有点儿精神病。后来发现他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而是那次吓到以后刺激的，感觉就是说话聊天儿慢半拍，而且反应不是那么快。

他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粗活儿，如果算细账的话，就会把营业的账款算错，所以单位只好安排他到值班室值班。

小邓的媳妇儿也是在农村找的，没有工作，因为小邓的性格和精神方面的原因，他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城市人，只好找一个农村的没有工作的女人当做媳妇儿。

他这个媳妇儿一天也干不了什么正事儿，嫁给小邓也是委委屈屈的样子，除了在家属院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以外，每天在家就看着小邓的大儿子，大儿子生下来就是挺聪明的，一点不像小邓，随了他的媳妇儿。

邻居能听见他媳妇儿吵架骂街，从来没看见小邓骂个街吵个架的，媳妇儿骂他，他也只是一说一乐。

他的个儿不高，也就一米六，走道稍微有点儿罗圈儿腿，天冷的时候双手就插兜，从来不戴棉帽子也没感觉到凉，有的时候两只耳朵冻得通红，只是拿双手揉一揉就好，特别抗冻。

别人穿大棉袄的时候，他只是穿一件秋衣就可以过冬了，圆溜溜的两只大眼睛，每天像玻璃珠子一样乱转，但是转的不是地方，待时间长了还是眼睛直勾勾的，也不抽烟，也不喝酒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单单有一件东西他是最喜欢的，那就是下象棋和打麻将。下象棋，家属院周边附近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象棋下得好，每天下了班以后也不上小舞厅跳个舞什么的，只是在家门口摆着一副棋盘跟别人下棋。

能够下过他的，真是没有几个，他经常赢不服气的老头，赢了的钱呢，就给孩子买点儿冰棍儿或者买点儿小零嘴儿、花生米啥的。

有的时候媳妇儿看他都不回家了，就揪着他头发往家拽他，他也不生气。

两个孩子一喊他，他就领着孩子去玩，一点儿家里的事儿没有耽误过。

由于小邓的古怪性格，也就慢慢地和大家伙脱钩了，一般单位有什么活动的话他也不参加，谁要埋汰他的话，只是咧开他的大嘴笑笑。

从来没有说过别人闲话，也没有跟别人争什么，单位里人缘倒是不错，这一点老王是比较佩服的。

虽然他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总想让女人讨喜欢，跟单位的女同事经常打打闹闹没什么正经事儿。

福卧倒是在单位混得挺开心，抽烟可是一绝，每天不等抽完了一根，就把烟屁股剩半根儿的烟草倒出来，接上另一根儿凑到一起接着抽，能多抽半根儿，一点儿不浪费。

手指头长年地不离开烟，熏得漆黑、焦黄，但是老王有个抽烟的好习惯，他从来不往肚子里咽，有的人抽烟是吸进去以后，通过咽喉，然后再从鼻子里出来，这算吸完烟，再使劲地这么抽一下就舒舒服服的，好像到了天堂一样。

福臣不是这样，他吸完了烟，只是在嘴里转一圈儿就原封不动地吐出来，从来没有往肚子里面咽下去的时候，这就是他抽烟跟别人不同的地方。

梅师傅是他们几个年龄中最大的，干的一把好活儿，也是由于年纪大，才不愿意干配电的活了，婚姻也是很不幸的，早年间娶了个媳妇儿，是医院的护士。

老梅媳妇个子中等偏高，身材十分苗条，脸蛋儿圆圆的，就是皮肤有点儿黑，但是配上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却显得更加年轻漂亮，不认识的人都以为她还没有结婚！

经常拿小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一天天总是挂着一抹笑容，小巧的鼻子下面长着能说会道的小嘴巴，坐在护士办公室里，像公主似的，深受患者喜欢。

就是每天出门买菜都要喷点花露水，然后再把雪花膏擦在脸上和手上，一头乌黑的头发再配上的确良碎花长裙，一双系带的圆口小皮鞋，老梅是越看越爱！

不光老梅稀罕自己媳妇，别人也稀罕他媳妇，结果，因为媳妇儿长得漂亮，和单位的外科主任搞到了一起。

老梅在家里堵了个正着，那个年代是没有什么小宾馆、小旅店的可以随便入住的，去宾馆、旅店都要单位介绍信和证明材料。

所以，两个人乱搞的话，没有地方去，夏天还可以，去江东、江边儿或者小树林儿。冬天的话，两个人想偷情了，就只有上对方的家里。

老梅常年的喝酒，导致身体严重不行，尤其是那个方面，也是该出事。有一年，他小北屯喝完了酒，趁着大雪天，骑自行车，居然顶风冒雪找错道了，骑出了三十多里地，耳朵和手好悬没冻掉。

即便这样，那也不耽误他喝酒，一斤北大仓大部头说干了就干了。

他个儿高，1米83的大个儿，长得也算精壮帅气，可是却讨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媳妇儿，也是无奈，命里该犯的事情。

有一次冬天，外面的雪花随着大风狂舞着，老王说这是喝酒的天啊！就顶风冒雪地去找老梅去喝酒，老梅媳妇儿也正好下班前和铁子商量偷情，两个人就跑到他们家了。

两个人就跑到家里头，急急忙忙地脱了裤子上炕成好事儿。

因为当天的酒不好，度数太低，老梅就提前骑自行车回家，想把自己弄的小烧锅酒带回去和福臣喝，小烧喝起来有劲儿还舒服。

所以呢，他喝了一杯左右，就冒着大雪骑自行车回家取酒，结果儿发现大门口里边儿锁上了，而且屋里还灭着灯，他以为媳妇儿临时加班。

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从铁门上的小方孔探手把锁打开了，屋里的两个偷情的人激情四射，盖着棉被，呜呜渣渣正在热炕头上，你亲我爱、你浓我意，根本就没听到大铁门开门的声音。

“咣当”一声，家里的门被拽开了，老梅眉毛胡子和衣帽上都沾满白霜，踉跄地走了进来，炕上的女人心一惊，顾不得砢碜，一把推开被窝里的男人，赶紧爬起来，一边往炕里缩一边叫：“鬼，鬼啊！妈呀，快跑！”

男人也想跑，可是大冬天风雪交加的，光不出溜的往哪里跑啊！

他一边往腿上套棉裤一边往身上穿衣服，跪炕上求饶，说：“梅大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和嫂子没关系。”

老梅也蒙圈了，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咋办，但是喝了酒的他，还是知道流氓是咋回事。

老梅看见光着屁股满炕跑的狗男女，气得四处划拉东西想打他俩，又转身去外屋的找菜刀，他拎着菜刀就往屋里去，小屋的孩子惊醒了，吓得抱住爸爸的大腿。

女人在炕上嘴里惊叫着：“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的絮叨更加激怒了老梅，他眉头紧皱骂骂咧咧，往前一冲，一下绊倒在门槛，脑袋嗑在孩子坐的小凳子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女人和铁子出于职业习惯，赶忙穿好衣服，要帮他包扎。

“你俩给我滚开！”老梅对面前这喜剧化的一幕彻底激怒了，想再骂几句的话也立马噎在喉咙里。

他强忍着剧痛，站起来还要砍他俩，却被福臣把刀抢下来。